白武平使了個眼色，對眾人用口型道：“我騙他的。”隨后出聲道：“意思就是說在那場爆炸中，她很可能已經喪命了。”

    他是背對著祝無眠的，他動口型，站在他身后的人根本無法發現。

    “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死嗎？這樣說可能有些冷血無情，畢竟她曾經確確實實救過你的命，我想你是記得的，在游樂場的時候，你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是她把你拉回來。”白武平扭頭，抬眼瞧著已經僵住的人，咬字清楚且用力。

    “她讓你死而復生，重新定義了你的命運，改寫了你的結局。”稍稍頓了頓，他冷笑一聲，“像你這種遇到危險只會把救命恩人往前推的人，肯定是不會花心思去了解她是如何讓你活過來的。”

    四目相對之間，只短短幾秒，白武平就已經把憤怒和憎惡，還有心寒全部演示了出來，他的那雙眼睛好似會說話一樣。

    他沒再盯著祝無眠，而是收回目光，把土豆洗了洗，放在案板上。

    一直充斥在空中來回飄蕩著的，菜刀落在案板上的“噠噠”聲忽的戛然而止，有聲音傳來：“她……真的死了嗎？”斷斷續續，帶著哭腔。

    逼真得以至于站在他身旁的白武平都沒找出破綻，辨不出真假。

    猶記得他之前用口型提前提示過的，他所說的話無非是想騙祝無眠罷了，怎的這人當真了？

    他嘴巴動了動，解釋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就見男子悄悄的沖他挑起半邊眉，好似對暗號一般，他這才長舒一口氣，懸在心頭的重石哐當落了地。

    為了掩蓋綠衣男子的舒氣聲和表情中小小的破綻，莫塵忙把那話又重復了一遍，將祝無眠的目光和注意力全都吸引在了自己身上。

    白武平后退幾步，失魂落魄的道：“我不確定，但她確實消失在了爆炸中。”

    “平日里我和她相處的時候，雖說是針鋒相對，偶爾像兩個有著殺父之仇的仇人一般，但畢竟她陪伴了我幾百年的時光。”他沒再把話繼續說完，而是背過身，抬手朝著空無一物的眼角抹了抹。

    接受林姑蘇的死亡需要一些時間，祝無眠愣了幾秒，隨后還是難以置信的道：“不會的！”

    “她咒法沒有解除吧？如果解除了，她怎么可能會死在三個長老的手中？她不是很厲害，動動手指頭就能殺死幾十個人的嗎？”他此時的邏輯倒是格外清晰，“而且她怎么會去回憶空間？她不是應該待在這里，待在房間休息嗎？”

    眼看快步走去的祝無眠要打開臥房的門，莫塵心下一顫，一時之間還不想這么快就把事實亮出來。

    于是道：“我和平生回來的時候，她趴在桌子上，看著樣子她的靈魂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我沒多想，只覺得她應該是去辦事了。”

    “在你們回來的十分鐘之前，她的身體開始變涼，我便拿了被子給她蓋上，把她和進入死亡沉睡期的端木琴放在一起。”莫塵說，“你們瞧見的她是處于靈魂的狀態，她處于爆炸中，沒躲也沒逃，而且屋內一直沒動靜，此時恐怕……”

    他有氣無力的說著，話說了一半他就沒打算再說下去，他沉重的嘆了口氣，切土豆的速度都變得慢了起來，每一刀都好似用盡了他渾身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