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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大軍閥 第154節(jié)

    尚可喜唯唯諾諾的退下。

    七十步!

    劉衍大吼道:“全軍準備!”

    此時組成大橫陣的五個營已經(jīng)傷亡數(shù)百將士,劉衍為了保持陣型的完整,在行進的時候,不斷將親衛(wèi)營的鳥銃手補充到前面,保證五個營包括夜不收、輜重兵在內(nèi),四千多名持鳥銃的將士,可以在第一時間齊射。

    劉衍下達準備的命令之后,各營將士紛紛在行進的時候檢查鳥銃狀態(tài)。

    六十步!

    “停止前進!”

    一聲令下,靈山衛(wèi)新軍上萬將士整齊劃一的停了下來,盧象升、多爾袞、多鐸、尚可喜等人都嚇了一跳。

    盧象升和多爾袞幾乎同時驚呼一聲:“劉衍停下了!”

    多鐸在前方看得清楚,靈山衛(wèi)新軍在遭到尚可喜所部火器不斷打擊,依然可以如此令行禁止,多鐸自問鑲白旗的勇士定然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天下竟然有如此兵馬!”

    而尚可喜則是大吃一驚,因為他看到前方數(shù)千靈山衛(wèi)新軍竟然在變陣!

    只見數(shù)千手持燧發(fā)鳥銃的新軍將士前趕后錯,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個三排大橫陣,然后足足四千多桿燧發(fā)鳥銃同時平舉起來,對準了尚可喜所部火器軍。

    哪怕尚可喜所部漢軍依然在齊射,哪怕不斷有新軍將士倒下,后面的新軍將士也會立刻補充上來,那三排大橫陣始終完好無損!

    “我明白了!”

    尚可喜頓時悟了,可是為時已晚。

    “放!”

    劉衍帶著滿腔怒火吼叫了出來,前方,陳勛、汪博、張義、王越、沈拓五人看到中軍戰(zhàn)旗晃動,幾乎同時下達開火命令。

    “放!”

    一瞬間,天地仿佛為之一暗,四千多桿鳥銃同時開火,巨大的聲音甚至比火炮齊射的聲音還要大,猛烈的彈幕瞬間掃過尚可喜所部軍陣,剛才還在齊射的漢軍火銃手遭到重擊,如同狂風中的麥田,齊刷刷的倒下大片。

    “啊!”

    參將許爾顯只覺得自己猛地向后飛去,緊接著渾身都傳來劇痛,待到自己落地之后,大股的鮮血從嘴中流了出來,歪頭一看,自己的身上已經(jīng)千瘡百孔,被靈山衛(wèi)新軍的鳥銃打成了篩子。

    三千漢軍火銃手在這次齊射之下當場崩潰,至少一千六、七百人當場被射殺,那些陣前的炮手更是全部被殺,沒有一個活口。

    剩下的漢軍火銃手轉身就跑,全都被嚇破了膽,瘋狂叫喊著奔跑著,直接將后面的七千漢軍長槍手組成的軍陣攪亂。

    “攔住他們!攔住那些潰兵!”

    參將班志富大聲呼喊著,麾下兵馬極力阻擋潰逃下來的火銃手。

    “敢沖擊軍陣者,殺無赦!”

    參將班志富大聲怒吼著,卻猛然看到遠處,靈山衛(wèi)新軍在一次齊射后,再次向前推進,然后就在己方兵馬不到百步的距離停了下來。

    “撤退!”

    班志富嚇得汗毛豎起,不等尚可喜下令,直接大喊著撤退。

    就在此時,靈山衛(wèi)新軍四千多桿鳥銃再次開火,猛烈的火力頓時席卷七千漢軍長槍手組成的方陣。

    第二百二十八章 犀利的火器

    如同颶風吹過草原,又好像暴雨掃過麥田,四千多桿鳥銃齊射組成的火力,瞬間橫掃過漢軍的七千長槍手。

    這七千人馬雖然訓練有素,但是清軍對于這些漢軍從未信任過,所以這些兵馬大部分都沒有裝備鎧甲,在近距離的鳥銃齊射下,只能以血rou之軀來抵擋!

    參將班志富驚恐的看到血腥的一幕,自己麾下的七千精銳長槍手,好像是被鐮刀收割的麥子,一片一片的倒下,而靈山衛(wèi)新軍的鳥銃手不知道是如何訓練出來的,射擊的速度出奇的快。

    要知道許爾顯率領的火銃手就已經(jīng)堪稱精銳了,可是換算起來也只能做到一分鐘一發(fā)到兩發(fā)而已。可是靈山衛(wèi)新軍鳥銃手,憑借日積月累的大量實彈訓練,以及定裝紙殼彈的加持,做到每分鐘三發(fā)都是尋常,甚至在戰(zhàn)場上會心一擊的時候,可以做到一分鐘四到五發(fā)的射速,放眼當今天下無人能及!

    “放!”

    “砰!砰!砰!”

    陳勛、汪博、王越、張義、沈拓幾人不斷咆哮著下令,似乎要將心中的怒火全部發(fā)泄出去。

    四千多人組成的大橫陣持續(xù)不斷,只用了一炷香的時間便擊潰了尚可喜所部,那些長槍手和火銃手的敗兵發(fā)了瘋一般向后潰逃,不斷沖擊后方滿州鑲白旗的五千鐵騎。

    多鐸此時臉色鐵青,一把揪住剛剛逃回來的尚可喜,怒聲說道:“這就是你的精銳火器軍!都是廢物!”

    尚可喜哭喪著臉,自己訓練的漢軍士兵足以稱得上是精銳了,一萬漢軍甚至能對陣幾倍的明軍,絲毫不落下風。

    可是今日對陣的靈山衛(wèi)新軍與往日的明軍完全不一樣,與當年的戚家軍如出一轍。

    “豫親王也看到了,那劉衍所部兵將都是些瘋子啊!他們竟然能頂著火銃齊射壓過來,然后竟然直接用數(shù)千桿火銃齊射,這是哪里的打發(fā),聞所未聞啊!”

    多鐸看著已經(jīng)被打怕了的尚可喜,眼中都是厭惡的神色,揮手一鞭子抽在尚可喜的臉上,呵斥道:“收攏那些敗兵,不要沖擊本王的鐵騎,立即到后面重整陣型!”

    “嗻!”

    尚可喜捂著紅腫的臉頰,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灰溜溜的跑開了,可是此時數(shù)千敗兵依然瘋狂的向后逃竄。

    多鐸直接下令麾下五千鐵騎立即射殺陣前的潰兵,片刻之后五千滿州正白旗鐵騎不斷齊射,陣前的漢軍潰兵頓時死傷一片,參將班志富身中數(shù)箭,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仰面倒下,到死也想不明白,這些滿州主子為什么要殺自己,難道自己還不夠忠心?

    “全軍沖鋒!”

    很快,陣前的潰兵紛紛向兩邊跑去,滿州鑲白旗鐵騎的攻擊正面清理了出來,多鐸趁著靈山衛(wèi)新軍的射擊間隙,立即下令沖鋒,想要用五千鐵騎沖擊大橫陣。

    多鐸率領的這五千鐵騎都是鑲白旗的精華,一千余人的馬甲、步甲,兩千多人守兵,剩下的一些雖然都是旗中余丁,但是也都是弓馬嫻熟之輩。

    在多鐸周圍,還有數(shù)十白巴牙喇兵護衛(wèi),這數(shù)十人全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奴兵,放在往日光是以這數(shù)十人策馬沖鋒,多鐸都敢沖擊上千,甚至是數(shù)千明軍。

    可是此時,多鐸心中卻緊張萬分,不斷大聲怒吼著,催促大軍加快速度,生怕前方越來越近的大橫陣突然開火。

    “還有數(shù)十步,馬上就到了!”

    多鐸心中狂喜,甚至已經(jīng)將手中的虎槍挺起來,狂叫著策馬狂奔。五千鑲白旗鐵騎也紛紛發(fā)出吼叫聲,似乎已經(jīng)將靈山衛(wèi)新軍沖散一般。

    突然,前方的大橫陣冒出一陣火光,濃密的硝煙彌漫開來。緊接著,多鐸便看到前軍的數(shù)百勇士如同秋日的落葉一般,紛紛慘叫著落馬,甚至那些披甲的戰(zhàn)馬都悲鳴的撲倒在地。

    滿州鑲白旗鐵騎大軍最前方的數(shù)列鐵騎,竟然沒有幾個幸存者,幾乎全部被這一波鳥銃的火力射殺!

    “啊!”

    大軍前鋒幾乎都是滿州鑲白旗之中的馬甲、步甲等精銳,多鐸此時心疼得幾乎吐血,鑲白旗要傷筋動骨了。

    “加速!”

    多鐸雙眼赤紅,再次下達加速的命令,甚至為了保持高速沖鋒,這些清軍鐵騎紛紛放棄了射箭,只顧著悶頭策馬,此時只能擊潰劉衍所部,這些勇士才不算是白死。

    可是短短幾個呼吸之間,大橫陣再次開火,此時雙方相距的距離更近了,只有三十多步,在這么近的距離下,四千多桿鳥銃幾乎不用瞄準,只要開火便能擊中敵人。

    一瞬間,鑲白旗大軍之中,至少兩千多人被擊中,整支大軍幾乎被射殺一半!

    多鐸周圍的白巴牙喇兵也有十幾人墜馬,這些驍勇善戰(zhàn),橫行天下從無敗績的滿州勇士,就這么毫無意義的倒在沖鋒的路上,甚至連那些可惡明軍的面都沒見到,便結束了罪惡的一生。

    “劉衍!”

    多鐸發(fā)瘋一般的狂叫著,此時自己引以為豪的精銳鐵騎已經(jīng)潰散,這些橫行明國從無敗績的精銳鐵騎在潰逃,自己這個旗主的命令已經(jīng)沒人再聽了,多鐸甚至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在做一個從未有過的噩夢!

    靈山衛(wèi)新軍中軍,劉衍站在瞭望臺上,看著潰逃的滿州鑲白旗大軍,不由得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語道:“真不知道那個多鐸是悍勇還是白癡,竟然愣到直接率軍沖擊數(shù)千鳥銃組成的軍陣!”

    隨后劉衍便放眼望去,想要在亂軍之中找到多鐸的大纛,想要看看剛才的幾輪齊射是否將多鐸給打死了。

    可是讓劉衍感到失望的是,多鐸的大纛依然還在,正歪歪斜斜的向南面移動著。

    “那還真是遺憾了。”

    劉衍嘆了一口氣,然后望著遠處的清軍大陣,說道:“傳令各部就地堅守,命后營、中營立即后撤,護住大軍兩翼。命親衛(wèi)營后撤兩百步,依托輜重大車防御后方,全軍警戒待命!”

    此時大軍兩翼的騎戰(zhàn)還在繼續(xù),劉衍這邊雖然先后擊潰了尚可喜、多鐸、蒙古正白旗三部,可是清軍主力滿州正白旗、鑲紅旗、正紅旗都沒有出動,這三萬多鐵騎要是投入到戰(zhàn)場上,此戰(zhàn)的局勢極有可能逆轉。

    所以劉衍現(xiàn)在只能持重,看看兩翼騎戰(zhàn)的情況再說。多爾袞要增援那邊,劉衍便率部向那一邊靠攏。

    左翼戰(zhàn)場上,蒙古鑲紅旗的三千鐵騎已經(jīng)開始后撤,旗主布顏代老jian巨猾,時刻關注著正面戰(zhàn)場的動向。數(shù)千桿鳥銃持續(xù)不斷的齊射,讓布顏代震驚不已,同時對能否擊敗劉衍所部產(chǎn)生了深深的懷疑。

    于是布顏代率部且戰(zhàn)且退,根本不與當面的新軍騎兵營將士糾纏,兩支鐵騎大軍在左翼戰(zhàn)場上前后追趕,箭矢和鳥銃對射得激烈,可就是雙方都沒有太大的傷亡,打得非常敷衍。

    而在右翼戰(zhàn)場,已經(jīng)升遷為參將銜的盧懷英渾身浴血,麾下四千多名督標營騎兵將士同樣如此。

    蒙古正紅旗鐵騎在旗主恩格圖的率領下,很是頑強,即便中路戰(zhàn)場上的清軍已經(jīng)開始潰敗,這支蒙古鐵騎依然死戰(zhàn)不退,兩支鐵騎大軍攪在一起,已經(jīng)開始混戰(zhàn)。

    “成吉思汗的子孫們,長生天在上,跟著戰(zhàn)旗,踏平那些明國騎兵!”

    旗主恩格圖大聲叫喊著,憋足了勁要打出局面,在多爾袞等滿州主子面前出出風頭。

    四千多蒙古正紅旗鐵騎此時也頗為堅韌,面對督標營騎兵將士的沖鋒,這些蒙古正紅旗的韃子兵依然不斷以小股集群發(fā)動反沖鋒,讓參將盧懷英異常惱怒。

    很快,雙方的陣型幾乎都已經(jīng)被對方“攪碎”。

    “殺!”

    盧懷英沖鋒在最前面,率領一眾夜不收與家丁親衛(wèi),直接與旗主恩格圖撞上,數(shù)十精銳夜不收、家丁親衛(wèi)將士與數(shù)十馬甲、數(shù)名白巴牙喇兵廝殺在一起,戰(zhàn)況激烈。

    只見雙方都已經(jīng)殺紅了眼,長槍、大刀、耥耙等各種武器不斷揮舞向敵人,武器損壞了,直接抱住敵人翻下戰(zhàn)馬,哪怕與敵人同歸于盡在馬蹄之下,也再所不惜!

    此時整個戰(zhàn)場上,竟然是右翼戰(zhàn)場這邊的戰(zhàn)況最為激烈,巨大的廝殺聲甚至吸引了多爾袞和劉衍的注意。

    多爾袞眉頭緊鎖,此時左翼戰(zhàn)場和中路戰(zhàn)場已經(jīng)敗了下來,右翼戰(zhàn)場雖然還在廝殺,但是劉衍肯定會出兵支援,蒙古正紅旗堅持不了多久的,除非再投入重兵到中路和左翼戰(zhàn)場上。

    不過此時清軍各旗都是傷痕累累,就連多鐸也是情緒低落,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打下去的意志,多爾袞即便想要趁著劉衍的防線成型之前重創(chuàng)其部,此時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讓恩格圖率部撤下來!”

    多爾袞冷聲說道:“讓杜度率領鑲紅旗上去接應,其余各旗徐徐后撤!”

    眾人聽到撤兵的命令,頓時都松了一口氣,今日大戰(zhàn),眾人見識到了劉衍所部火器的威力,都是心有余悸,還是先撤回去緩一緩的好。

    與此同時,劉衍擔心督標營那邊堅持不住,立即派千總許銘率領騎兵營將士支援右翼戰(zhàn)場,同時命千總沈拓率中營趕到大軍左翼布防,防止清軍突襲。

    可是當許銘率部沖向右翼戰(zhàn)場的時候,清軍那邊已經(jīng)響起了撤退的號角聲,恩格圖急忙率部脫離戰(zhàn)場,在杜度率領的三千滿州鑲紅旗鐵騎的接應下,向南撤退而去。

    盧懷英此時精疲力竭的望著潮水般退去的清軍,也無心追擊,率部向劉衍所部靠攏,匯合了許銘所部騎兵營將士后,便向北返回濟南府城休整。

    此戰(zhàn),劉衍率部先后擊潰了尚可喜所部漢軍、滿州鑲白旗、蒙古兩紅旗,重創(chuàng)了清軍主力。

    戰(zhàn)后新軍將士打掃戰(zhàn)場,斬首漢軍四千九百五十二級,斬首滿蒙各旗首級四千一百六十八級,共計斬殺清軍九千一百二十級,可謂大捷。

    此戰(zhàn)新軍將士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特別是頂著尚可喜所部火力前進的時候,各營將士傷亡巨大。

    經(jīng)過清點,前營、左營、右營傷亡最大,一千二百五十一名將士陣亡,后營和中營陣亡了三百零八名將士,騎兵營陣亡二百一十一名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