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軍閥 第111節
在前軍方向,夏河寨新軍三千數百戰士同樣列陣前行,他們無論鳥銃兵還是長槍兵,都將自己的武器持靠肩頭,如墻而進。與友軍軍陣前行數步或是十數步,就要停下整頓一番不同,夏河寨新軍一路前去,軍容軍陣始終保持嚴整。他們數千人行走,只聞一片整齊的踏步聲。劉衍部訓練有素,陣令森嚴,可見一斑。 劉衍策馬行于自己軍陣上,此次作戰,劉衍軍中所有的騎兵己經變成步兵,所有的夜不收和護衛也都裝備了鳥銃,此時全部變成鳥銃兵來使用。統統算起來,軍中約有一千九百人左右的鳥銃兵,分為三排,每排六百人,另外一百多人作為后備兵員,跟在后面,如此就展開了一個極大的正面。 三排鳥銃兵的后面,又是三排的長槍兵或是刀盾兵,余下的旗手、傳令兵、鼓手們,則變成了劉衍的中軍。對劉衍的軍陣安排,盧象升,楊國柱等人頗為憂慮,認為劉衍軍陣過于單薄,僅僅六排將士,恐怕有被清軍突破的危險。而且現在劉衍軍中的火炮等物,己經安排到兩翼去了,更是分散了夏河寨新軍的火力。 劉衍則是堅持自己的軍陣安排,認為只有這樣的陣型才可以最大發揮自己鳥銃的威力,他估計清兵承受不了自己三排鳥銃的打擊就有可能崩潰,就算不崩潰,自己還有三排的長槍兵,還是抗得住的,這樣的軍陣安排,最合適不過。 在劉衍的堅持下,盧象升也贊同了劉衍的陣勢安排,反正中軍兵力多,如果劉衍部不濟,安排援兵還是來得及的。 從空中望下去,兩邊黑壓壓的旗海在慢慢靠近,最后,雙方在距離各自一里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么近的距離,雙方的情況都是看得清清楚楚,在清兵大陣中,一桿最大的織金龍旗下,鑲白旗旗主多鐸身披鎏金盔甲,威風凜凜地騎坐在一匹駿馬上。 看清楚對面明軍的布局后,多鐸不可克制地爆出一陣冷笑:“久聞盧象升善于用兵,此戰竟如此愚蠢輕敵?” 他看得很清楚,明軍的中軍及兩翼都沒有問題,不但各由一個總兵率幾千騎兵護衛,還有大量的火炮。如果己方攻擊他們的兩翼及中軍,確實難以討到好處,不過前軍…… 那里只布置了劉衍的幾千兵,而且只排了六排,三排火銃兵,三排長槍兵。難道盧象升面對自己率領的數千精銳,還有心托大? 就算明軍前軍的火器再厲害,那薄薄三層火銃,能擋住自己軍中犀利的弓箭手,還有死兵、銳兵們的下馬結陣沖擊嗎? 怪不得此時多鐸信心滿滿,比起騎戰,清兵確實更擅長步戰,明筆記《頃見新略》就曾有過記載:“謂奴步善騰山短戰,馬兵弱。葉赫馬兵最悍,步兵弱。故奴畏北騎,北畏奴步。葉赫白羊骨輩曰:我畏奴步,奴畏我騎,力相抗也,技相敵也。” 清兵作戰,主力中有五、六成的輕甲弓箭手,多半是軍中步甲或是輔兵,這些人遠戰用箭,近戰使用牌刀等短小兵器。除了這些人外軍中還有四、五成的重甲長槍兵,基本便是軍中精銳的馬甲,步甲了。 這些人長短兵器配齊,不過列陣而戰時,卻是個個使用長槍大戟。他們的結陣沖擊,明軍悲劇性的火器根本難以擋住,加上訓練松懈,rou搏能力遠遠不如對方,所以清兵下馬步戰時,罕有沖不破明軍軍陣的。 此時見了明軍的前軍如此布置,看得多鐸直搖頭,對方不但軍陣單薄,而且除了火銃外,甚至連火炮都沒有。如此說來,整個明軍大陣,倒以前軍的兵力最為薄弱。不過這樣也好,正面對擊,堂堂正正列陣而戰,野地打垮明軍前部的軍隊后,就可以大挫明將士氣,隨后更可以趁機席卷明軍大陣!今日之戰后,或許八旗大軍的入掠,就不會再遇到抵抗了。 想到這里,鑲白旗旗主多鐸又是爆出一陣大笑,他轉頭對身旁的阿巴泰說道:“七哥,我看盧象升不過如此,盛名之下其實難負啊。” 阿巴泰沒有回應多鐸的話,只是凝神看著對面的明軍大軍眼中露出深思的神情。 見阿巴泰沒有回答自己的話,多鐸不滿地哼了聲,在他的喝令下,號角聲響起,一股股的清軍出陣而來。 在多鐸的號令下,大股大股的清軍出來,在陣前排成密集的陣形。最前面的,是約兩千人的弓箭手,其中除了旗中五百善射的步甲外,還有約一干五百人的旗中輔兵。 這些輔兵同樣是各牛錄的丁壯,他們身上披著棉甲,雖說不如那些別著兵丁刀、云梯刀、背著盾牌,身著鑲糧棉甲的步甲兵,但也是從小習練弓馬,作戰能力可以趕上得明軍的普通營兵,甚至更強些。 在兩千弓箭手的后面,又是一千身披雙層重甲的清兵,這些人大部分是旗中精銳的馬甲,步甲兵,個個手持八旗長槍或是虎槍。只待弓手射破劉衍部的兵馬之后,他們就開始結陣沖擊。 最后是五百人的重騎,不但每個士兵身披兩層重甲,個個手持長槍,跟隨在這些步兵身后。最后還有二百多的巴牙喇兵,一色的水銀重甲,手持鐵柄長刀或是長槍,策馬跟隨在最后面。 多鐸一口氣押上近四千人,可見他正面突破明軍軍陣的決心。不過除了那些步兵在金鼓聲中緩緩而去外,那些騎兵們,還是己方的陣前游離,一方面跟在步兵后面相機而動,一方面也防止明軍大陣的兩翼騎兵,趁己方中軍空虛加以攻擊。 清兵步騎緩緩逼來,在這定州城外的曠野上,在這呼嘯的寒風中,劉衍看著他們靜靜而來,微微皺眉,心中卻是戰意盎然。 大戰將要來臨,劉衍緩緩呼出了一口氣,看看身旁的將士們,個個咬緊牙根,不過眼中都露出堅定的神情,用力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夏河寨新軍己經與韃子兵交手兩次,都是大勝而還,可見他們沒什么可怕的,各人都是這樣安慰自己。 盧象升站在元戎車上,看周邊靜靜無聲,只有各人拼命的吸氣與喘氣聲,清兵的攻勢己經很明顯,他們的主力步兵,就是攻擊劉衍部的前軍所在,不過他們的騎兵攻擊方向不明。 盧象升與清兵作過戰,知道他們的騎士非常飄忽難防,有可能攻擊前軍位置,也有可能攻擊兩翼所在。他目光看向劉衍的前軍方向,見他們還是靜靜無聲,保持軍陣的肅然,不由點頭。再看看兩翼的楊國柱與虎大威部,己經各自出動數百、千人騎兵游離兩翼周邊,希望他們可以護好劉衍部的兩側所在。看清兵密密麻麻的逼來,形成好幾波的攻勢陣列,盧象升猛的喝道:“擊鼓,傳令夏河寨前千戶所防守官劉衍,率領前軍將士迎戰。” 幾乎是同時,雙方軍陣中激昂的鼓點都是響起,劉衍喝道:“前進!” 立時劉衍部的數千夏河寨新軍,又是列陣如墻而進,看對面的清兵中,他們黑壓壓的旗號也是壓過來。前方密密層層的弓手后面,又是一層接一層如林的長槍,還有各人隊列中密密麻麻的白色鑲紅旗號。 “前進!” 雙方越接越近,整齊的踏步聲中,對方的盔甲兵器,飄舞的紅纓大旗,甚至各方戰士臉上那種扭曲猙獰的神情都是看得清清楚楚。 “止步!” 中軍鼓點停了下來,在離清軍約不到二百步的地方,劉衍喝令停止,立時夏河寨新軍三千七百多名將士整齊的踏步聲停了下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定州的交鋒(三) 劉衍傳令:“鳥銃手,檢查火藥!” 早在列陣之時,夏河寨新軍的鳥銃手們,早己裝填好了自己的定裝彈藥。此時在軍官們此起彼落的喝令聲中,密密麻麻的夏河寨新軍鳥銃手們,取下銃口的木塞,再一次仔細檢查自己鳥銃的子藥情況。 “前排預備,準備射擊!” 密密麻麻的鳥銃翻下,夏河寨新軍前排六百個鳥銃手,都是將黑壓壓的銃口對準前方而來的清兵們。 對面的清兵陣列還在密密推進,他們的兩千弓箭手同樣分為四排,最前面的,便是那善射的五百鑲白旗步甲兵。弓箭手的后面,一干清軍重甲長槍兵,則是一百人或二百人一排,排成了密密麻麻好多層,每人手持長槍大戟,兇神惡煞,就待前面的弓箭手射開明軍的口子后,他們便結陣沖殺。 從空中看下去,兩邊黑壓壓的人頭越接越近。一百五十步,同樣形成寬闊正面隊形的清兵還在大步前進。己經可以看到,對面的明軍個個身披鐵甲,如此以他們的弓箭威力,他們要進入五十步內,才對敵軍有致命的殺傷力。 很快就到了一百步內,可是對面的明軍還沒有射擊,讓這些清兵有些意外,在這些清兵的印象中,明軍的鳥銃質量不行,而且容易炸膛,冬季寒風呼嘯中,也往往難以點燃。特別他們的作戰意志低下,己方還沒有進入射程就胡亂開火。 到了現在,對面的明軍還在耐心等待,無有一人稍動。而且他們的戰士也個個目光堅定,確實是訓練有素,戰令森嚴。而且還敢不依托拒馬戰車等物就與他們正面對決,真是難得。不過這又如何,沒有一只明軍可以擋住他們大清兵的強弓勁箭。 不知死活的鑲白旗弓箭手還在大步前進,前排的六百夏河寨新軍鳥銃手們,已經持銃穩穩瞄準他們。 眨眼間,那些清軍的弓箭手進入百步之內,他們臉上的驕橫之色,還有大冷天呼出的nongnong白氣己經可以看見。百步了,這些僅身披棉甲,或是身披鑲鐵棉甲的清兵己經處于己方鳥銃的打擊之下。 劉衍呼出了一口氣,對身邊的傳令兵說道:“大屠殺,開始吧!” 他一聲喝令下,立時身旁中軍位置一個號手吹響了嘹亮的天鵝聲! 七個百總、各個哨的把總、各旗旗長,已經各個隊長們,都是不約而同地將手中長刀前指,眾人大喝:“射擊!” 震耳欲聾的鳥銃聲響起,前排鳥銃六百桿齊射,在夏河寨新軍防守的長達數百米的戰線上,騰出了一道長而濃密的硝煙地帶。 前方密集的清兵弓箭手,身上棉甲激出道道血霧,瞬間就倒下一大片。很多人中彈后,表情似乎呆了一呆,隨后回醒過來,凄厲地滾倒在地慘叫。 如一陣狂風刮過一樣,對面的清兵弓箭手一陣sao動,很多前排的弓箭手有人呆若木雞,有人回頭就跑。 他們身后兩排的清兵弓箭手,則是開始拼命射來利箭,不過這么遠的距離,箭只威力弱小,對面的鳥銃手只需低頭,用頭上的精良鐵質頭盔來抵擋飛來的箭矢便可。一些人胸口身上中箭,卻射不破他們的精鐵胸甲。有幾十個鳥銃手臂上中箭,悶哼退下,不過很快便有后備的鳥銃手沖過來頂上,保持了戰陣的完整性。 前排的鳥銃手射完后,立時退到第三排后裝彈,在對面清兵恐懼的目光中,第二排數百鳥銃手又是上前幾步。他們抬起鳥銃,黑壓壓的對準了對面的清兵。 “放!” 大股的硝煙噴射而出,前方又是倒下大批的清軍弓箭手。 清兵更為混亂,光挨打不能還手,看身旁一個個弓箭手倒下,這種心理壓力太大了。況且前排弓箭手倒下一大片后,余下的都是鑲白旗中的輔兵們,他們的作戰意志,可沒有披甲兵們那么堅定。 明軍兩次鳥銃齊射后,眼見己方弓箭手存在崩潰的現象,清軍陣中傳出撤退號令,立時這些弓箭手集體吁出一口氣,紛紛向兩邊散去,露出他們身后一排一排的重甲長槍兵們。 密密層層的長槍大戟翻起,在寒冬中閃著耀眼的光芒,一大波身披重甲的清軍長槍兵,吶喊著挺槍沖來。 密密層層的清軍重甲長槍兵吶喊沖來,他們手中十尺長的八旗長槍、八尺長的虎槍,個個槍尖雪亮,成片挺起,耀出一片奪目的光芒。這些清兵個個甲胄厚實身材粗壯,如此不要命的沖來,似乎夾著一股勢不可擋的氣勢。 夏河寨新軍進行了兩次鳥銃齊射后,前兩排的鳥銃手己經退到第三排后裝彈。以夏河寨定裝彈藥的便利,以及夏河寨新軍嚴酷的訓練,只是短暫時間,這兩排鳥銃手己經裝填好自己手中的鳥銃。 第三排鳥銃手又密密舉起他們的鳥銃,原地瞄準了那些沖來的重甲清兵們。 “放!” 暴喝聲響起,又是大陣震耳欲聾的鳥銃密集射擊聲。 大片硝煙騰起,大股大股挺著長槍大戟的清軍重甲兵翻滾在地。七、八十步的距離,以夏河寨新軍燧發鳥銃的威力來講,己經可以破開他們的重甲,便是火器命中后沒有穿透他們的甲胄,鳥銃彈丸的巨大沖擊力,也足以將他們盔甲后的身體震得筋折骨斷。 “放!” 該排鳥銃手射完自己的火藥后,立時快速后退,一直退到長槍兵的身后去。原先的第一排數百鳥銃手又是密密層層舉起他們的鳥銃,對準沖近四、五十步的清軍不留情地扣動板機。 鳥銃的暴響聲不絕,最后匯成一大片震耳欲聾的鳥銃齊射聲。那些身披重甲的清兵身上冒出團團血霧,這種四、五十步的距離,夏河寨鳥銃己經沒有什么甲胄不可破。大片中彈的清兵,一個個摔滾在地,他們捂著自己的傷口,痛不欲生地嚎叫起來。 不知這些清軍重甲槍手悍勇還是愚蠢,夏河寨鳥銃手兩排齊射后,他們己經傷亡數百人,原本密密麻麻的陣列為之大空。不過剩下的清兵重甲們,還是瘋狂地挺槍沖上來。很多人跌跌撞撞沖鋒的同時,小腹下還跟著一根長長的腸子。 與原先一樣,這排鳥銃手射完自己的彈藥后,立時快速后退,一直退到長槍兵身后的鳥銃手后面去,緊張地裝填起自己的定裝彈藥。陣中最后那排鳥銃手,在軍官們的喝令下,數百人又是舉銃瞄準十幾步外瘋狂沖來的清兵們。 “放!” 大般硝煙騰出,震耳欲聾銃響中,又是一大股的清軍重甲翻滾在地,更直接有幾十個挺著長槍大戟的清軍重甲被打飛出去。一些人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恐懼,丟棄兵器,尖叫著往回逃跑。剩下的人紅著眼,聲嘶力竭嚎叫著猛撲上來。 “殺!” 最后那排鳥銃手潮水般退下,夏河寨新軍軍前密密層層的長槍挺起,同樣閃出一片耀眼的光芒。 陣中的三排夏河寨新軍長槍兵們,全部挺起自己的長槍,前排槍手,對準沖到近前那些稀稀拉拉,但是己經徹底瘋狂的清兵重甲們舉槍就刺。槍戳入rou的聲音不絕,彼此悶哼慘叫不斷響起。 清兵重甲經過夏河寨新軍三排鳥銃的打擊,可說傷亡近半,余下的很多人身上也帶著傷,加上軍中大批軍官士兵陸續傷亡,又有很多人逃跑,沖到夏河寨新軍長槍兵面前的只有一小半人。 清軍原本森然密密層層的軍陣早已不成陣形,特別是這些清兵那股血勇之氣早被打擊了一大半。 就算余下的人依然瘋狂,又哪是夏河寨新軍的對手?夏河寨長槍兵密密麻麻挨在一起,不需顧念自己兩側,只需往前刺就好。他們鋒利的長槍整齊刺出,又迅速地收回,再整齊刺出,每一片如林長槍探出,都收割著面前清軍重甲的生命。 他們幾乎都是幾根長槍攻擊面前一根清兵長槍,就算身旁有人倒下,身后立時有人補上,前排密密麻麻的長槍兵,始終人數不變。 槍兵們整齊的吶喊聲不斷,彼此長槍戳來戳去,雙方被刺中的戰士身體軟軟倒下,滾熱的鮮血流出,濕潤了干燥寒冷的大地。 殘酶而血腥的戰斗并沒有持續很久,眨眼間那些清兵重甲又傷亡近半,看著面前仍是堅定的明士兵兵,他們手中的槍尖還不時滴落自己兄弟的鮮血,慢慢的,剩下清兵眼中的瘋狂之色散去,隨后眾人露出極為恐懼的目光。 眼前的槍林仍是密密層層,旗中的勇士,己經傷亡一大半了,仍是不能稍稍打破劉衍所部的軍陣。很多人再也抑止不住內心的恐懼,尖叫著向后逃跑。一些人狂叫沖來,隨后被夏河寨新軍槍兵一個一個戳死在地。 劉衍站在中軍位置,透過寒風仍沒吹散的鳥銃煙霧,可以看到那邊很多清兵己經被打蒙,一些人抱頭亂竄,一些人則是丟棄兵器,尖叫著往回逃去,余下的人則是呆若木雞,不知該如何是好。 劉衍冷笑一聲:“奴賊潰敗了!” 這股清軍重甲的強悍出乎劉衍的意料之外,一直堅持到傷亡一大半人才崩潰。又或許是他們的慣性思維,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吧,等反應過來己經晚了。 此時劉衍冷哼了一聲,大聲怒吼道:“傳令:各總將士結陣行進!” 中軍鼓點聲響起,所有的夏河寨新軍將士又是個個站得筆直。他們前排持槍,后排持銃,長槍、鳥銃如林,伴隨行軍鼓點,整個陣列開始緩緩移動便如一個活動的城堡般。 “前進!” 夏河寨新軍將士結陣而行,如墻逼來,他們面前的清兵們紛紛不后退,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迎戰。 “前進!” 夏河寨新軍氣勢勇不可擋,他們所有士兵都是挺槍持銃,臉上帶著驕傲的神情。這天下間,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他們前進的腳步,清兵鑲白旗韃子不能,其余各旗韃子兵同樣不能! “敗了? 看著前方狼奔豕突,潮水般敗退下來的旗中戰士,清軍陣中龍旗下的多鐸失魂落魄。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他鑲白旗中的重甲勇士、強弓箭手,在正面對決中,竟完全不是眼前明軍的對手。 他看得很清楚,方才的戰斗,己經稱不上戰斗,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殺,只不過反過來,今日被屠殺的對象卻是自己。 這支明軍的鳥銃手果然非常厲害,自己旗中的弓箭手,完全不是他們鳥銃手的對手,根本就是站著挨打。不但如此,他們的長槍手也非常厲害,自己的重甲勇士冒著彈雨沖到近前后后的結果卻是被殺得潰散! 為什么會這樣? 多鐸想不明白,他只知道,自己的鑲白旗完了。旗中精銳在方才的戰斗中毀滅大半,以后自己回到大清境內,八旗中還有自己說話的份嗎? 可笑剛才自己還信心滿滿,還在嘲笑盧象升不知兵,看來愚蠢的是自己啊。此時多鐸的熱淚不可克制地流下來,哽咽道:“七哥,悔不聽你昨日之言!” 阿巴泰沉重地嘆了口氣,方才的戰斗他也看在眼里,旗中一千重甲勇士完了,那可是全旗的精華啊。兩千弓箭手傷亡也不小,而且再無戰心,以后看到明國盧象升部的旗號,這些人恐怕要望風而逃了。幸好旗中六百重騎勇士,還有派上去的二百巴牙喇兵沒有參戰,否則損失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