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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大軍閥 第42節

    劉衍眉頭緊鎖,之前沈拓明明是帶著三個墩軍出發前去探路的,現在卻少了一個人,而且看沈拓三人的樣子明顯是經過打斗的,特別是那兩名墩軍,身上衣服有明顯的破損,一人的臉上還帶著一道血痕。

    “管隊大人!”

    沈拓氣喘吁吁的跑到近前,大聲說道:“屬下帶人在前方遇到了賊寇斥候,敵人有十幾人,屬下等力戰撤回,斬殺三人,屬下也折了一個兄弟!”

    “什么!前面真的有賊寇?”

    這下王炆鎮有些不淡定了,原本自己只是想著率部到鐵撅山一帶巡視一番而已,沒想到這邊真的有賊寇。

    賈洪雨眉頭緊鎖的說道:“光是斥候就有十幾人,可見這股賊寇人數不會少的。大人,咱們還向北進發嗎?”

    王炆鎮也有了猶豫,隨后便看向劉衍,問道:“劉總旗,你是什么意見?”

    劉衍抱拳說道:“恭喜大人,又要有軍功收入囊中了。”

    王炆鎮微微一愣,然后便大笑起來,自己手下有劉衍這一百多精兵,區區賊寇又有何懼哉!

    “哈哈,劉總旗說得好!”

    只見王炆鎮大手一揮,立即下令各部集結整隊,繼續向北朝著鐵撅山深處行進。

    “沈總旗,你帶著黃山墩的所有墩軍,再去前方打探,最好能探查到這股賊寇巢xue的確切位置!”

    沈拓剛剛經歷了一場遭遇戰,雖然自己武力超群,但是自己手下的墩軍可不是人人如此。而且武力超群,并不代表沈拓就喜歡出生入死。

    可是此時王炆鎮既然已經下令,各處甲長都看著自己,沈拓也慨然抱拳領命,帶著黃山墩的二十多名墩軍即刻出發了。

    沈拓所部出發一刻之后,王炆鎮便下令全軍出發。

    不過此番王炆鎮將大軍的行進順序做了變動,以劉衍率領的大盤堡墩軍為前鋒,王炆鎮自己率領王家莊的將近二百人隨后,剩下的各處人馬聚在一起,跟在最后。

    到了這天入夜時分,王炆鎮率部抵達了鐵撅山的一處谷底。

    這處谷底地勢平緩,四周雖然是山峰高地,但是卻并不險峻,山上的植被并不是很茂盛,基本上藏不了大隊人馬。

    于是王炆鎮便下令大隊人馬就在這處谷底休整過夜,讓各處甲長安排人手值夜,各處煙墩、屯堡的夜不收全部撒在營地的外圍,以防那股賊寇在晚上突襲。

    安頓下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臨時營地四周都點燃了篝火,還有數十根火把插在各處,將營地四周全都照亮了。

    王炆鎮就在營地中央休息,賈洪雨剛剛為其準備好了睡覺的營帳,便聽到王炆鎮說道:“讓各處甲長立即過來,咱們要一起商議對戰之策。”

    賈洪雨說道:“大人還是先休息一下吧,現在賊寇在哪都不清楚呢,商議起來也是不得要領,還是等沈總旗回來之后再說吧。”

    王炆鎮嘆息說道:“我自然知道,只是現在我心中煩躁,睡不著啊。”

    說完,王炆鎮想起了劉衍,問道:“劉總旗在哪邊駐扎呢?”

    “在北面,我剛才去看了一下,劉總旗真是人才啊,大盤堡墩軍的營帳不但規整,而且還在北面周邊挖了簡易的壕溝,要不是這邊沒有足夠的木料,我估計劉總旗還要安排拒馬鹿角在外面呢!”

    王炆鎮感嘆道:“這個劉衍啊,區區百人卻指揮出千軍萬馬的架勢來!”

    突然,一名小旗官在營帳外面說道:“大人,沈總旗回來了!”

    第六十五章 燒山

    王炆鎮頓時來了精神,說道:“賈總旗,立即將所有的甲長請來。”

    “是。”

    賈洪雨急忙前去叫人,這邊王炆鎮對外面大聲說道:“請沈總旗進來。”

    當劉衍趕到王炆鎮營帳里的時候,那些甲長已經大部分過來了,劉衍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王炆鎮身旁的沈拓,心中便明白了幾分:“看來是找到賊寇駐地了!”

    王炆鎮見到劉衍,急忙指著自己身邊的一個空位子,笑著招呼道:“劉總旗坐這邊。”

    劉衍抱拳答應著,然后便在所有人羨慕嫉妒的目光中,坐到了王炆鎮的身邊。

    很快所有人都趕到了營帳內,王炆鎮大聲說道:“沈總旗已經帶人找到了賊寇的老巢,現在讓沈總旗說一下,然后咱們今晚就要制定方略,明日一早進軍剿匪!”

    沈拓起身抱拳,然后說道:“諸位!根據在下的探查,這是一股人數不下三百人的巨寇,現在占據著前方鐵撅山的一處山崖。那處山崖的四周都是濃密的樹木,只有一條小路可以上去。賊寇在那條小路上修筑了營寨,應該是兩道壘墻,易守難攻。”

    沈拓說完之后,王炆鎮和眾人都是一籌莫展,誰也不愿意硬攻這樣的賊寇營寨,這樣的地形,這么多的敵人,一旦強攻下來,損失的兵馬數量將是任何人都承受不住的。

    眼見戰前軍議陷入了僵局,誰也不肯說話,就連劉衍和沈拓這兩個悍將也是一言不發。

    王炆鎮見狀眉頭緊鎖,只好說道:“大家都說說看,這一戰到底怎么打?”

    一名甲長試探性的說道:“大人,反正咱們也擊退了賊寇的斥候,沈總旗不是斬首數級嗎?這已經可以向夏河寨前千戶所報捷了,要不然咱們就此打住回去吧。”

    此話一出,又有好幾名甲長站出來附和著,看樣子那股賊寇已經將眾人嚇住了。

    王炆鎮雖然也不愿意攻打這樣的賊寇營寨,可是眼見即將到手的戰功就要飛走,心中很是不甘,于是看向劉衍,問道:“劉總旗,你的意見呢?”

    劉衍思索了一番,說道:“大人,我看大家都很疲憊了,不如在這里休息兩天。”

    “休息?”

    王炆鎮說道:“要休息的話,我還不如直接回去的好,干嘛要在這里受凍啊?劉總旗有話直說,咱們一起商議一下,如何?”

    劉衍笑著說道:“屬下想自己去看一看賊寇營寨,只有實地見識一番,才能更好的針對性制定作戰計劃。”

    沈拓當即看了過來,微微皺眉沒有說話。

    劉衍也注意到這邊,抱拳笑著說道:“沈總旗勿怪,我沒有不相信沈總旗的意思,沈總旗的本事劉某是非常佩服的。只是我想實地看一看,也許破敵之策就在當處。”

    沈拓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劉總旗執意要去,那明日一早我派一名手下墩軍帶路,跟著劉總旗一起過去便是。”

    “不用等到明天了,現在就去,可好?”

    劉衍說完,便又看了看王炆鎮。

    王炆鎮自然沒有意見,于是說道:“既然劉總旗提出來了,那沈總旗就辛苦一趟,親自帶路再去一趟賊寇營寨吧。”

    沈拓抱拳領命,隨后便對劉衍說道:“既然是去探查,那劉總旗就不要多帶人了,咱們片刻之后營地北面集合。”

    劉衍笑著應道:“好!”

    片刻之后,劉衍帶著小旗官許銘來到營地北面,只見沈拓只身一人已經等候在此,于是笑著說道:“有勞沈總旗了。”

    沈拓眼見劉衍只帶了一個許銘,心中也是敬佩,畢竟此番是深入敵xue探查,危險程度還是很高的。

    “劉總旗不必客氣,咱們這就出發吧。”

    三人都是輕裝簡從,沈拓自不必說,一身鴛鴦戰襖的外面又穿了一件深黑色的衣服,手中帶著一把長刀,背后是一把弩,除此之外便沒有別的裝備了。許銘也差不多,不過腰間多帶了一把匕首。

    劉衍更是簡單,只帶了自己的雁翎刀,除此之外便再無裝備了。

    很快三人便消失在黑夜之中,在寒冷的黑夜中,飛速行進在鐵撅山之中,半個時辰之后來到了一處山崖的下面。

    在沈拓的帶領下,劉衍和許銘以同樣的姿勢匍匐著向前爬進著,三人最終在一處土丘下隱藏了起來。

    “二位請看,那邊的小路便是通往賊寇營寨的通道,除此之外再無他路。”

    劉衍借著月色望去,果然看到了一條山間小路,蜿蜒著通往山崖上。這條小路不算寬,差不多只能并肩通過兩、三人而已,而且小路四周都是枯樹和灌木叢,就連山崖上也同樣如此,茂密的枯樹和灌木幾乎將山崖上的賊寇營寨給遮擋住了。

    此時劉衍望著遠處隱隱約約的賊寇營寨陷入了沉思,旁邊的許銘也眉頭緊鎖,對眼前地形的判斷,也如同沈拓一般,為此而憂心忡忡。

    隨后許銘湊到劉衍耳邊小聲說道:“甲長,這處賊寇營寨果然險峻,一旦開打,咱們大盤堡一定是先鋒,到時候兄弟們的傷亡必然巨大啊!”

    一旁的沈拓也看了過來,小聲說道:“怎么,劉總旗有什么破敵之策嗎?”

    劉衍微微點頭,然后小聲說道:“我的確是有些想法,不過還要再確定一下。”

    說完,劉衍指了指前方三十多步之外的一處洼地,小聲說道:“咱們到那邊看看。”

    隨后三人從這邊緊貼地面,快速爬到了前方的洼地內。

    劉衍抬頭望去,只見山崖上的賊寇營寨清楚了一些:那是一處平坦的山崖,上面隱約有許多的房屋,夜色之下還有燈光閃爍著。

    在山崖四周植被茂盛,現在正是寒冬之時,那些植被全都落了葉子,甚至直接在寒風中變成了枯樹。

    “我想我找到破敵之策了。”

    沈拓和許銘都是一陣激動,沈拓更是暗暗吃了一驚,壓低了聲音問道:“劉總旗有什么辦法?”

    只見劉衍目光犀利,用很小的聲音,說出了如同驚雷一般的話語:“燒山!”

    “燒山!”

    許銘和沈拓都極度震驚,萬萬想不到,劉衍竟然準備用這個最為簡單,同時也最為殘酷的辦法剿匪!

    許銘說道:“甲長,這、這會不會太有傷天和了?”

    沈拓也說道:“雖然現在正值隆冬時節,這里也遍布樹木,山中又干冷多風,可是這個辦法也的確有些過了。”

    劉衍看著二人冷笑道:“你們別忘了,那些都是賊寇,手中沾滿了百姓的鮮血,不知道犯下了多少罪孽,殺他們用不著有任何負擔,也不限任何手段,明白嗎?”

    許銘和沈拓都不是偽善、迂腐之人,聽了劉衍的話,便再沒有任何反對的話。

    三人又在這里看了一會兒,便準備一同從這處洼地撤回營地去。

    可就在這時,前方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劉衍三人急忙停下,緊盯著前面漆黑夜色下的山地。

    只見幾個火把出現在夜色之下,在火光的照耀下,七、八個漢子正朝著這邊走來。那幾人全都身穿厚厚的棉衣,手中拿著各式各樣的兵刃,從那幾人臉上的煞氣看得出,都不是什么善類。

    “這大晚上的都要凍死人了,還要到這邊巡夜,真不知道大當家是怎么想的!”

    “你不知道啊?死人了!”

    “你傻了啊,咱們山寨哪天不死人啊!”

    一個漢子譏笑著說道:“前幾天一伙兄弟下山巡查,遇到了幾個官軍,直接被殺退了,死了好幾個兄弟,大當家的因此震怒,這才下令加強山下的巡查。”

    “哦,原來是因為這個事啊,我也聽說了幾句,不過就是幾個官軍啊,有什么可怕的?”

    “現在的官軍你們還不知道?欺負欺負老百姓還行,真要攻打咱們山寨這樣的險峻所在,那些官軍就要拉稀了,根本不頂用!”

    幾人隨即囂張的大笑起來,在寂靜的山間黑夜里,是那樣的突兀。

    “這幾個是山上的賊寇!”

    沈拓看了劉衍一眼,那意思就是打還是不打。

    此時劉衍三人所在的洼地就在幾個賊寇巡查的必經之地,再有一會兒就會被發現。要是不打,三人現在就要立即撤走,也許還能擺脫賊寇的追擊,可要是打的話,三人對戰七、八個賊寇,壓力還是非常大的。

    劉衍冷笑著揮了揮手,示意沈拓和許銘做好準備,二人也沒有說什么,沈拓直接拿出了身后的弩,上了弩箭對準了前方,許銘則是拿出匕首,準備當做飛鏢使用。

    劉衍拔出雁翎刀,然后小聲說道:“二十步出擊!”

    八名賊寇很快便來到二十步左右的位置,沈拓率先發難,手中弩機力道很大,直接射穿了一名賊寇的脖子,那賊寇還沒反應過來,便帶著一臉的詫異氣絕而亡了。

    與此同時,許銘手中的匕首也飛了出去,直接釘在另一名賊寇的左眼,那名賊寇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一頭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