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1038節(jié)
趙術(shù)文聽聞之后,棄于謙不顧,抓住看熱鬧的張一言,啪啪就是兩個戒尺,打得那個手心疼,讓遠處的于謙直吸冷氣。 張一言疼得直喊,另一只手還不忘給于謙比劃著三根手指頭,于謙清楚,這是給自己解圍的代價,三只蒸鵝…… 可憐自己的零用錢,一下子又要見底了,但看著趙訓導的戒尺,于謙還是很干脆地跑路了。 君子嘛,還是少挨打為上。 回到家中,走向父親于彥昭的書房。 于彥昭聽聞仆人告知的消息,心情舒暢,正準備出門與好友暢談一番當下局勢,便看到于謙無精打采地走了過來。 “謙兒,今日不是有課業(yè),怎回到家中?” 于彥昭有些奇怪,于謙上一次如此沒精神,還是四年前他爺爺于文明走的時候。 于謙見到于彥昭,行禮道:“父親,孩兒是被訓導打出來的。” 于彥昭打量著于謙,臉上浮現(xiàn)出笑意:“趙訓導雖然嚴肅,可還是分得清是非輕重,斷不會無故打你,說吧,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于謙退后一步:“父親,你能不能先把棍子放下。” 于彥昭將藏在身后的棍子丟下,坐了下來,等待著于謙的解釋。 于謙想了想,正色說:“父親,爺爺教導我,要做一個像文天祥一樣的男子漢,這些年來,我翻閱史書,已將文天祥作為畢生之師,當以性命報效朝廷。可今日縣衙發(fā)了告示,朝廷說要北征,對付韃靼、兀良哈與瓦剌,還說出此戰(zhàn)之后百年無大戰(zhàn)的話。” “如此說來,這一次戰(zhàn)爭的規(guī)模將是空前,甚至可以說是舉國之力去戰(zhàn)斗。從建文報上看到,張輔大軍已陳兵鴨綠江,倭軍在朝鮮境內(nèi)無人可擋,照此下去,張輔大軍定無法協(xié)助作戰(zhàn),這也就意味著朝廷需要調(diào)京軍主力,北方衛(wèi)所主力出征。” “據(jù)先生們講,咱們大明的騎兵數(shù)量雖大增,可依舊不足,具體有多少騎兵,這是軍情機密,孩兒不知,但知道祁連山、天山馬場有無數(shù)戰(zhàn)馬。故此孩兒寫了一封文書,希望先生轉(zhuǎn)交朝廷,呈報給陛下,讓陛下將馬場的戰(zhàn)馬全都投入戰(zhàn)爭,將游牧之人追趕到天邊,徹底將其可戰(zhàn)之力消滅!不成想,先生暴怒,持戒尺追趕……” 于彥昭看著自己的兒子,伸了伸手,也想將棍子撿起來,你今年才十二歲,竟敢還朝廷上書,還動輒談?wù)撥娛拢煜麓缶郑?/br> 你小子膽子也太大了吧,再給你個八年,還不得站在皇帝面前,噴著唾沫在那大談治國之道? 這孩子,太傲了。 得治! 于彥昭最終還是沒撿棍子,而是走向于謙,諄諄教導:“孩子,你有報國之志,有效力朝廷之心,這是好事。但軍國大事,豈是你一個小小少年可以談?wù)摰模磕阕罱皇窃趯W永嘉思想,難道忘記了,應(yīng)先調(diào)查,先掌握情況,再去說,再去談?wù)撆c論證。你所言武裝起天山、祁連山馬場戰(zhàn)馬之策,在為父看來,至少是有兩個不妥。” 于謙看著父親,認真地說:“還請父親指點。” 于彥昭指了指西面:“其一,祁連山、天山馬場有無數(shù)戰(zhàn)馬,這一點應(yīng)該是屬實。可你想過沒有,騎兵與騎馬是有區(qū)別的,會騎馬的,未必是騎兵。天山、祁連山兩大馬場,又能有多少真正的騎兵,你總不能將所有的養(yǎng)馬人作為騎兵吧?” “何況這兩地面臨著瓦剌的直接威脅,尤其是西疆,地域?qū)嵲谑翘珡V闊,兵力只能駐守在重要邊鎮(zhèn)、城池,一旦抽調(diào)地方騎兵,地方空虛,必會給瓦剌可乘之機。若不抽調(diào)地方騎兵,也只能處在守勢之下,想要憑借著分散的力量去對付瓦剌全族精銳,恐怕不易。” 于謙仔細聽著,默默點了點頭。 于彥昭見于謙聽了進去,繼續(xù)說:“其二,你沒有考慮時間。瓦剌、韃靼、兀良哈成為敵人,朝廷要派兵征討,建文報從沒說過,可以說是毫無征兆之事,也不曾聽聞京城中人提起。前段時間,朝廷以接收北平軍營為由派遣了五萬京軍北上,被很多人看作了遷都的征兆,并沒想到戰(zhàn)爭之上。” “朝廷內(nèi)部掌握了多少情報,我們不知,但很明顯,京軍主力未動,說明朝廷對局勢的把握并不明確。如今突然要出征,顯然是確定了情報。但此時想要征調(diào)祁連山、天山馬場的戰(zhàn)馬,時間上已是來不及了。” 于謙恍然,有些愧疚地說:“看來,是孩兒想當然了,也是,想要征調(diào)祁連山的戰(zhàn)馬,一個月尚有可能,但想要征用天山的戰(zhàn)馬,則需兩個月之久,恐怕敵人不會給我們這個時間。孩兒這就去找先生道歉,然后再寫一封更可行的文書。” 于彥昭原本聽得連連點頭,欣慰不已,可聽到最后一句話,頓時火起,一拍桌子:“你小子現(xiàn)在回去好好上課,課業(yè)都修不好,還想談?wù)搰拢遣皇钦掖颍俊?/br> “可是我想報國!” 于謙堅持。 于彥昭胸口不斷起伏,氣呼呼地說:“你現(xiàn)在談?wù)搱髧€太早,這個舞臺,還輪不到你這種小鬼登場!莫要小看了天下豪杰,莫要小看了英明的建文皇帝,你能考慮到的,他們自然想到了,甚至比你想得更遠!” 于謙很是不甘心:“可等我長大,敵寇都沒了,如何成為文天祥的那樣的人物?” 文天祥,明知天下大勢難逆,依舊敢站出來力挽狂瀾,賭上性命去抗擊元朝,抗擊強敵! 眼下,建文皇帝要動手了,他一定會不留余力,真正去消滅這些元廷余孽,讓草原至此平靜,不再成為大明的威脅。 若自己此時不出力,為消滅這些人做出貢獻,豈不是再無機會與元廷余孽作戰(zhàn)? 自己與文天祥的交集,不是應(yīng)該落在蒙古人身上嗎? 于彥昭看著好強的于謙,突然笑了出來:“孩子,每個人的使命是不一樣的,等你長大之后,或許大明沒了強敵,但不意味著朝廷沒了人才的用武之地。你應(yīng)該沒有忘記朝廷推動的基礎(chǔ)工業(yè)戰(zhàn)略吧。” “自然記得。” 于謙肅然道。 于彥昭微微點頭:“朝廷推動基礎(chǔ)工業(yè)戰(zhàn)略,自然還會推動基礎(chǔ)之上的工業(yè)戰(zhàn)略。我聽趙訓導說過,基礎(chǔ)工業(yè)戰(zhàn)略,不過是打通礦產(chǎn)、冶煉、制造、零件加工、蒸汽機制造,但真正的工業(yè)戰(zhàn)略,是以蒸汽機作為工具,改變百業(yè)。” “父親的意思是,讓我專攻匠學?” 于謙疑惑。 于彥昭擺了擺手:“不,以你天資,專精匠學屬實屈才,但你要清楚,朝廷需要人才來管理蒸汽機匠人,需要人才來規(guī)劃蒸汽機的發(fā)展之路,更需要人才來設(shè)計未來百年的宏圖!孩子,現(xiàn)在大明走的路,前無古人,一切都需要摸索前進。” “沒了外敵,大明之變化才會更快,專注于發(fā)展的大明,興許十年一個模樣,五十年巨變。若沒有人才管理,沒有重臣把控方向,沒有掌舵能手,未來如何來?你現(xiàn)在還年輕,應(yīng)該穩(wěn)住心,專注課業(yè)。未來,終究屬于你們這些年輕人。” 于謙深施一禮:“父親教導的是,孩兒知錯了。” 自己還是太心急了。 此時還輪不到自己,但未來,一定有我! 父親說的對,沒了外敵,朝廷更需人才內(nèi)治。 外敵在明,無外乎防御與征戰(zhàn),可內(nèi)治卻極是復雜,即要考慮百姓,還要與官吏內(nèi)斗,考慮皇帝的心思,自己現(xiàn)在只是一個小小的讀書少年,不是什么朝中官員。 想要報效朝廷,想要成為未來大明巨舟的舵手,首先就需要成為官員,進入朝廷,得到皇帝的認可與信賴。 看來,自己要努力了,早點結(jié)束社學的課業(yè),進入縣學,縣學之后,要嘗試一次,是否可以直升國子監(jiān)。 這是一個高難度的事,但自己不能不努力! “父親,我去社學了。” 于謙堅定決心,找到了前進之路。 廣德府,建德。 王家。 富戶王素邀請了李慶、王仁、張寶、張大亨等士紳大戶,關(guān)了門窗,家中戒嚴,秘密商議。 張大亨看著眾人,敲著桌子說道:“諸位難道還有什么顧慮不成?建文皇帝對咱們,可是一刀接一刀的砍下來啊。登基之初,他便下了旨意,遏制田產(chǎn)兼并,還讓咱們退田給百姓,當初虧了多少,你們還記得吧?” “如今呢,建文皇帝又開始亂來了,下了什么旨意,七品官最多只能有三百畝地,包括致仕官員!張寶老爺,你從知縣上退下來五年了吧,家里地多少,超過兩千畝了吧,退得只剩下三百畝,是不是如刀在身上割rou?” —— 感謝椰小胖不太胖的打賞,驚雪謝過。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沒腦子的大戶要造反 田,是立身之本。 田,是大族象征。 歷朝歷代,從沒有過建文朝如此嚴苛的控田舉措。 七品官,三百畝地,這簡直就是不給人留活路啊。 雖說朝廷按市價收走了多出來的田畝,但問題就出在市價之上,朝廷收回一部分土地,轉(zhuǎn)手便將這部分田地不收分文“租給”百姓,百姓可以子子孫孫耕作,只需要繳納兩稅,只不過百姓沒有這部分田的所有權(quán),無法轉(zhuǎn)手售賣。 可即便如此,府州縣每拋出一批田地,田畝的市價便應(yīng)聲下跌。最初時,建德一畝上田還能賣到二十貫錢以上,如今一畝上田只能賣到十五貫錢左右,就這樣,還沒幾個人愿意買,市價每日下行。 這種趨勢的存在,讓不少士紳大戶心急如焚,急慌慌找縣衙趕緊買走自家多余的田地,可縣衙人手有限,還得安排人專門核實調(diào)查,厘清所有田地,到底在誰手中,田契是誰的,還需要安排人核查田地質(zhì)量,然后給價,再上報給府里審批,府里給錢,這才能完成交割。 衙署辦事越慢,士紳大戶越是痛苦,甚至不惜折價出手,可此時誰也不敢多入手田畝,朝廷查得嚴,還規(guī)定了田畝數(shù)量,超標之后總是個麻煩事。 私買田畝又不被朝廷認可,一旦發(fā)現(xiàn),會直接沒收為朝廷所有。最令人心寒的是,朝廷還暫時停了田畝交易,想要出手田畝,只能等衙署調(diào)查好田畝之后再作處置。 一系列的cao作,讓士紳階層損失慘重,尤其是地方官吏,可以稱得上哀鴻一片,一些致仕在家,當起富家翁的前官吏,一夜之間,財富也縮水近半。 張寶心頭充滿了憤怒,豁然起身:“那位實在是太過可惡,我等辛勞一輩子,不就是為了這點田,竟然還要給咱們給收回去,讓我等損失慘重,這件事不能就此過去!” 張大亨贊同,對其他還在觀望的人喊道:“若任由朝廷一次次管控田畝數(shù)量,說不得這世上將再無大族,田都成了泥腿子的,那咱們還有什么?皇帝不仁,以我等為狗輩,現(xiàn)在他要屠狗,還不能容許我們咬人不成?” 李慶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諸位,皇帝如此,我們又有何辦法?只能認虧不是嗎?現(xiàn)如今,朝廷威嚴不容挑釁,而那些府州縣的官吏,又多出自國子監(jiān),對建文皇帝的政策十分擁戴,貫徹極是徹底,我們抱怨歸抱怨,可沒其他法子啊。” 話說到這里,房間里變得安靜下來。 張大亨低著頭,見無人敢接話,便站起身來,嚴肅地說:“我們未必沒有法子!” “什么法子?” 張寶連忙問。 張大亨呵呵一聲,看了看窗與門方向,見沒有旁人,便低聲說:“簡單,換個皇帝。” 張寶臉色大變。 王仁、李慶驚慌失措,站起來想逃。 王素坐著,目光冷冷地看著眾人,端起茶碗安靜地喝了一口,嘴角微動:“張大亨所言是對的,建文皇帝這些年來施政,將好處都給了泥腿子。今日告示你們也看了,朝廷開始調(diào)整兩稅了,可從頭到尾,說過一句調(diào)整商稅的話嗎?” “沒有!朝廷對商人苛刻啊,浮動稅率有多厲害,多狠毒,你們應(yīng)該清楚的很。洪武年間,價值千貫的古物,商稅不過三十多貫。可建文皇帝出了浮動稅率之后,同樣的古物,可商稅一下次就是四百貫!相對于洪武朝,翻了何止十倍之多!” “商人活得難,士紳有點地,就靠著這點地過好日子了,可如今呢,朝廷竟然還要限田數(shù)量!七品官三百畝地,一年才產(chǎn)多少糧,才得幾個錢用?皇帝讓咱們沒活路可走啊,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換個皇帝,換一個能讓咱們過上好日子的皇帝!” 王仁手有些顫抖,看向王素、張大亨的目光有些畏懼。 他娘的,說好的吃頓飯聚聚,怎么還成了陰謀結(jié)黨,造反這種砍頭的大事? 換皇帝? 王素啊,你算哪根蔥哪個蒜,你連建文皇帝是什么樣都不知道,還敢說出這樣的話,真是嫌命太長啊。 張寶凝眸看著王素,平復著震驚,緩緩開口:“呵呵,王兄,今日沒酒,怎么還說起胡話來。” 王素微微搖頭,目光陰冷地說:“諸位還不清楚眼下局勢,那就由我說說吧,聽聞之后,再作決定也不遲。眼下大明王朝已是岌岌可危,舉世攻明,反對建文皇帝的時刻已然來臨。為了應(yīng)對戰(zhàn)爭,京軍已抽調(diào)二十余萬出征,朝廷此時調(diào)整農(nóng)稅,不過是建文皇帝邀買人心之舉,希望讓百姓供應(yīng)后勤,老老實實服徭役罷了。” “現(xiàn)如今有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趁著京軍外出,京城空虛,我們可以做成一件大事,改天換地,再立新主!讓大明王朝重新回到洪武皇帝時期,商稅統(tǒng)一為三十稅一,田畝無人限制,有多少財,買多少地,隨我們意愿!說不得此舉之后,我們還可以一躍成為新的王侯!” 李慶、王仁看著說話的王素,心中一萬匹馬飛過。 此人該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朝廷打仗,你就能換皇帝了? 夾核桃的時候你把腦袋放進去了? 你只是一個富戶,土財主,有點錢,有三十幾個仆人,僅此而已。還妄想干涉朝廷,還說什么改天換地,滑稽! 張寶敲了敲桌子,盯著王素問:“若當真能讓朝廷改了政策,咱也不是不可以冒險。只不過王兄,此事毫無希望可言,你讓大家賭上全族的腦袋,去做一件不可能成功的事,沒人跟啊。” 王素哈哈大笑起來,自信地開口:“諸位,我也是有家室的人,焉不知風險?可這一次不同,大不同!我們有七成把握可以將建文皇帝拉下來!” “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