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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851節(jié)

    朱文奎自是無法拒絕。

    等一行人抵達奉天殿外時,已有三百余匠人在忙碌,一根根粗大的柱子就躺在一側的空地上,一個高大的三腳架搭建了起來,上面還穿著繩索,掛著滑輪。

    朱文奎對這種起吊三腳架已不陌生,這種工具在會通河工程中就大量使用,新都修筑更是應用廣泛,節(jié)省了大量人力。

    “只有三百多匠人嗎?”

    朱文奎清楚立柱的工作量很大,但此時這里的匠人卻不多。

    蔡信走了過來,行禮之后,笑著說:“冬日太冷,放了許多匠人回家,為了這奉天殿立柱,特意調來三百匠人,可別小看他們人少,做起事來,可是驚人的厲害。來,準備立柱吧,太子還請一旁觀瞻。”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太子遇襲?

    奉天殿的柱子皆是最珍貴的楠木,為了這些木材,耗費的人力與物力難以估量。

    朱文奎知道,這些楠木多取材于江西、云南、貴州、四川等原始森林之中,那里充滿了毒蛇猛獸,一些砍木隊進去一千人,活著出來的只有七百多,江西百姓因此鬧事,不是沒有緣由。

    從山里砍伐出來,經過千山萬水,跨越幾千里抵達北平,之后是匠人檢查,加工,上漆。奉天殿需要七十二根柱子,外側是三十二根檐柱,負責承接下檐的重量,內側是四十根金柱,負責支撐起大殿的上層重量。

    金柱分外金柱和內金柱,內金柱有六根,安置于龍椅兩側位置,這六根柱子直徑三尺多,高度四丈多,單根重量大致一萬二千斤,全名為瀝粉貼金江山萬代升轉蟠龍柱。

    這次立柱,主要是外圍立柱,是一種嘗試與試驗,觀察立柱是否滿足設計標尺,穩(wěn)固程度與美觀效果,并非是立柱之后馬上搭建梁架。

    寒冬之下,北平的匠人與民工大部已回家,整個施工場只留守了六萬余民工、匠人,但這些人分散在不同區(qū)域,就顯得寥寥。

    朱文奎站在寒冷的廣場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匠人用繩子套栓在楠木一端,繩子之下墊有蘆葦席,有經驗豐富的匠人打了結,檢查數(shù)次,才命十人cao作三腳架,拉動繩索,繩索通過三腳架上的滑輪,配重晃動,隨著力的傳導,一根楠木緩緩被提起。

    楊溥看著三角架與滑輪,感嘆地說:“原本需用近百人立柱,而今cao作,最低只需二十人,如此器物可謂是巧奪天工,殿下了解這種架子的原理否?”

    匠人扶著柱子,生怕柱子失穩(wěn)摔落。

    朱文奎看著眼前的一幕,說:“先生,父皇說這種三腳架叫簡易龍門吊,是一種力學的應用,與撬動石頭的杠桿原理差不多,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杠桿。在格物學中對這種應用作了論述,聽聞國子監(jiān)匠學院已經在摸索、檢驗力的公式,學生尚未修習到那個程度。”

    楊溥對于這種設計很是贊佩,見朱文奎說起國子監(jiān)匠學院,便接著說:“匠學院與龍江船廠等制造的蒸汽機船只已趨近成熟,前段時間京師發(fā)來消息,說郁閣帶醫(yī)官下福建,水師便動用了二十艘蒸汽機船為其所用。”

    朱文奎想起郁新,不由地臉上浮現(xiàn)出笑意:“昨夜里,學生還夢到了郁先生。”

    “哦,他可說了些什么?”

    姚廣孝掐著佛珠緩緩走了過來,輕施一禮。

    朱文奎對姚廣孝還禮,回憶著說:“夢里我正在修習課業(yè),郁先生站在窗外,喊了聲‘殿下’,我起身走至窗邊時,郁先生叮囑我,定不能忘百姓之苦,當以社稷千秋為重,切勿貪圖個人私利與享受。”

    “還說知縣貪婪無度,為害一縣。知府貪污橫行,為害一府。布政使橫征暴斂,為害一省。而天子昏庸無道,則害一國,七千萬百姓遭其害……”

    楊溥聽聞,連連稱奇,不忘加勸:“郁閣說得極有道理,萬望太子謹記于心。”

    姚廣孝凝眸,佛珠不再轉動,花白的頭發(fā)與胡須迎風而動,詢問:“殿下,后來呢?”

    “后來?”

    朱文奎搜尋著記憶,緩聲說:“后來記不太清楚了,不過最后的時候,郁先生說他要回去了。我出門去送,卻已不見先生蹤影。”

    蔡信看著姚廣孝凝重的臉色,不由地說:“姚師父,這該不會是有什么預兆吧?”

    古人信夢,認為夢見的是一種冥冥之中的指引,指向吉兇禍福。

    姚廣孝沉重地走了兩步,開口道:“臨窗而不入,人與人隔出一線。托言勸東宮,忠心天日可鑒,然不待人送,隨風而消,這恐怕不是什么吉兆。”

    朱文奎知道姚廣孝通曉奇門,擔心地問:“可有化解之法?郁先生為人忠信,雖有些嚴肅,卻也是處處為國著想。”

    姚廣孝搖了搖頭:“我們在北平,郁閣在福建,縱有吉兇,我們也來不及,這其中自有天命,我們還是順天而為吧。”

    朱文奎重重點頭。

    就在此時,龍門架上的繩索突然斷裂,被吊起參天的粗大楠木頓時失穩(wěn),底下的匠人來不及閃避,被倒下來的楠木重重砸在身上,瞬間就噴血而亡。

    一萬多斤的溜圓楠木猛地砸落,一端觸地,另一端翹起,來回蹦跳,滾下臺基,直朝著臺基之下的朱文奎等人滾去!

    “殿下小心!”

    蔡信連忙喊道。

    韓夏雨見狀,斜著跨出一步,轉身抱住朱文奎,想要用單薄的身子擋住如山滾來的楠木。可還沒等韓夏雨抱緊,就感覺手里一空,抬頭一看,朱文奎已經飛了出去,在半空中爪哇著什么。

    徐九峰抬手抓住朱文奎的衣服,瞬時旋了一圈,穩(wěn)穩(wěn)地將朱文庫放在地上,再上前一步,接過飛來的韓夏雨,四名偵察兵兵器已出,護住朱文奎、韓夏雨退至遠處安全位置。

    沈宸喊了一嗓子,徐九峰將一桿長槍丟出,沈宸抓住長槍,躍身而起,猛地刺地,長槍深入堅固的土層,連個紅纓都看不到了。

    蔡信、楊溥等人拉著年紀大的姚廣孝跑到一旁,徐九峰長弓在手,箭已上弦,冷厲如鷹的目光盯著前面的驚慌失措的匠人。

    楠木滾動而來,咕嚕嚕地沉重感令人吃驚,又兩名軍士插下長槍,與沈宸一樣,傲立在長槍之后!

    沈宸的目光掃過匠人區(qū)域,此時,楠木滾來。

    叮!

    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傳出。

    長槍被巨大的力量撞擊猛地向后倒去,卻又被強大的力量支撐著。楠木沿著三根長槍,向上爬升了一尺多高,才重重落回地面,沒了動靜。

    沈宸踩著楠木,陰翳的目光如天山的冰原:“封鎖奉天殿內外,逮捕全部匠人!”

    走過來的蔡信聽聞此話,頓時著急起來:“沈千戶,這,這……”

    求情?

    怎么說出口來!

    蔡信也很奇怪,這些繩索可是經過仔細檢查的,不可能斷裂。即便是斷裂,這楠木也應該朝內倒去,直接倒在臺基里面,怎么會跳出-臺基,直接滾了下去。

    滾就滾吧,直接朝著朱文奎滾去就顯得有些詭異了,若不是沈宸就近護衛(wèi),先一步“丟”走了朱文奎、韓夏雨,后果不堪設想。

    要知道人在面對突發(fā)情況的時候,尤其是年紀不大的人,很容易會六神無主,連跑都不會跑的。若是朱文奎出了事,別說這些匠人,就是所有在場的人,都得死。

    姚廣孝一臉陰沉,咬牙喊道:“統(tǒng)統(tǒng)抓起來!”

    作為北平三大督造官之一,姚廣孝是有權調動部分衛(wèi)所之兵,以維持秩序,說出抓人的話,并不違制。

    朱文奎安撫著害怕流淚的韓夏雨,見一隊隊軍士開了進來,就想要推開保護自己的軍士,可沒有沈宸的命令,軍士根本不放朱文奎離開。

    誰知道這是一場意外還是精心謀劃的刺殺?

    誰知道這周圍有沒有隱藏著其他的殺手與陰謀?

    必須寸步不離的保護。

    朱文奎推了幾次,奈何力量根本不足,眼看著軍士就要抓人,朱文奎扯著嗓子喊道:“沈千戶,住手!”

    沈宸回過身,看向護衛(wèi)之中的朱文奎,又瞥了一眼環(huán)控周圍的徐九峰,抬了抬頭,四名軍士讓出道來。

    朱文奎拉著韓夏雨走向沈宸,其他軍士緊隨左右。

    “殿下受驚,應即刻返回住所。”

    沈宸冷厲地說。

    朱文奎彎腰,看了看粗大的楠木,又起身看向那群瑟瑟發(fā)抖,跪地求饒的匠人們,對沈宸說:“不過是一場意外,何必如此大動靜,依我看,就這樣算了吧,匠人也有受傷的,還有兩個匠人被砸死了,我們應該安撫他們,而不是再去傷害他們。父皇曾說過,要寬仁以得民心。”

    沈宸咧嘴,人家都殺到你門前了,拿出刀子要你的命了,你還寬仁,寬仁個頭啊!

    姚廣孝也不認可朱文奎的寬仁:“殿下,這里恐怕有蹊蹺,你想想,這繩子……”

    “姚師父!”

    朱文奎打斷了姚廣孝,嚴肅地說:“我說,就這樣算了!”

    姚廣孝看著堅定的朱文奎,一時之間似乎看到了朱允炆的影子,他小小的身體里,似乎透著一股子堅強與氣魄。

    “遵殿下命。”

    姚廣孝揮了揮手,示意軍士后退。

    沈宸不愿意就此放過這些人,剛想說話,卻被朱文奎一手抓住:“沈叔,我想回去了,你護衛(wèi)我們吧。”

    “殿下……”

    沈宸有些不甘心。

    朱文奎依舊堅持,只好咬牙答應。

    對跪地求饒的匠人,朱文奎安撫道:“沒事了,救治受傷之人,撫恤不幸之人,其他人都回去好好休息吧,他日使用這龍門吊時,還需仔細檢查。”

    眾匠人連忙跪謝,太子仁慈,愛護匠人之名從此處傳開。

    沈宸陰冷著臉色護送朱文奎返回住所,隨后安排軍士嚴加照管,轉身便離開了。

    朱文奎站在窗戶后面,看著沈宸的背影,對數(shù)落自己的韓夏雨說:“好了,再說我耳朵可要長繭子了。”

    韓夏雨跺了跺腳:“你知道剛剛有多危險嗎?幸是我們站得稍遠,若是近一點,豈不是……”

    朱文奎看著擔憂與后怕的韓夏雨,笑著問:“那你當時為什么跑我身前?”

    “我,我只是腿麻了。”

    韓夏雨不承認。

    朱文奎翻白眼,腿麻了的人還能如此麻利?

    韓夏雨哼道:“你不應該寬仁,你父皇該殺人的時候,也沒眨眼過。”

    朱文奎坐了椅子上,搖晃了下雙腿:“寬仁是給匠人看的,給天下人看的。我只是不讓沈叔和姚師父他們當著我的面抓人,僅此而已。”

    “什么意思?”

    韓夏雨有些不解。

    朱文奎帶著幾分狡黠說:“從突然增加的護衛(wèi)數(shù)量,到沈叔跟著進入課堂,都可以看出來有人很可能對我們不利。但他們沒告訴我們,估計是怕我們擔憂。今日楠木滾來,方向出奇的精準,直對著我們,顯然是一種預謀的刺殺,偵察兵不會放棄調查,姚師父也不會放棄一探究竟……”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南北大局

    聽聞朱文奎的話,韓夏雨委屈巴巴地說:“這么說你是故意放匠人離開的?”

    朱文奎點了點頭:“你也釣過魚,知道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韓夏雨很是不滿,你一肚子壞水,竟然都不給我勻點,以后還不被你欺負的死死的?

    張昺與平安聽聞消息,匆匆找到張思恭、陳珪、姚廣孝商議對策,偵察千戶沈宸與百戶魯遷,安全局李明燦等悉數(shù)到場。

    眾人落座。

    張昺、平安等人看向姚廣孝。

    在座之中,姚廣孝是一個特殊的人。在京師時,他是天子近臣,委以重任,在北平又是營造新都的第一督造官,掌握著極大權利,加上此人不僅在工部掛職侍郎,更是詹事府的少詹事,楊溥是他的下級。

    姚廣孝見眾人不言語,只好開口:“事情如何,想必你們也都聽聞了。太子寬仁,不想殃及無辜,然此事若不查個水落石出,定會有第二次刺殺。太子年紀還小,不懂得險惡,我們這些年長之人,身受皇恩,自當竭盡全力加以保全。沈宸,你們已經在調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