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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777節

    朱允炆醒來,揉了揉似裂開的頭,接過馬恩慧送來的溫熱米粥,喝了兩口,總算是緩解了下,盤坐在床榻上,笑道:“皇后用心了。”

    馬恩慧輕嘆:“皇上,西北事已定,今日就不需要臨朝,好好休息一日吧。”

    朱允炆擺了擺手:“不可,既然帖木兒被打敗,亦力把里也亡國,西域自然要全面收回,接下來就必須認真考慮西域的控制與治理,衛所選擇哪里,駐留軍隊規模,如何設置布政使司,誰來改土歸流,讓他們順從大明的管理,這些都需要與群臣商議。”

    馬恩慧眼神一暗,接過朱允炆遞來的粥碗,止不住地感慨:“原以為昌都剌大捷之后皇上能輕松幾分,不成想還是如此忙碌。”

    朱允炆下榻,輕松地說:“先前時,朕擔憂西域戰事,處理政務難免力不從心,權衡過多。眼下西域已定,朕心也已定住,再沒有什么風波能動搖此心。心如磐石,風雨又能奈何?”

    話語之中透著自信與從容。

    在前往奉天殿的路上,劉長閣帶薛夏請罪。

    朱允炆看了看薛夏,冷著臉說:“去武英殿跪著,等朕下了朝再找你算這一筆賬。”

    薛夏默然,目送朱允炆去了奉天殿后,便轉至武英殿外跪了下來。

    劉長閣知道薛夏的脾氣與性情,也清楚朱允炆對這件事很不滿意,以“馭下不嚴”為由跪在了一旁。

    奉天殿。

    朱允炆臨朝,處理過諸事后,便轉入西域事務:“昌都剌大捷,收回西域已是必然。眼下最緊要之事是如何確保西域人心歸順,長治久安,朕以為,是時候考慮在西域設置都指揮使司、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了,你們意下如何?”

    太常少卿高遜志走了出來:“皇上,臣有幾句話,不講不快。”

    朱允炆虛抬右手:“講來!”

    高遜志嚴肅地說:“臣聽聞西域荒蕪之地無數,多是黃沙,戈壁,水流很少,夏日炎熱難擋,冬日酷寒難捱,不適居住。加之西域路途遙遙,一切物資全賴關內,朝廷要耗費多少財力、人力,才能支撐起西域三司與衛所開銷?要一塊毫無價值的偏遠之地,耗國庫之二三,臣以為不妥。”

    “故此臣斗膽,央求皇上體恤山西、陜西、四川等地百姓,命西征大軍早日撤回關內。勿勞民力年年,空養一方無用之地。”

    朱允炆臉色陰沉,盯著高遜志:“聽你的意思,這是想讓朕舍了吐魯番,哈密,舍了整個西域,重新回到嘉峪關內?”

    高遜志肅然道:“正是此意。”

    朱允炆冷笑起來,失望地搖了搖頭,對內侍說:“傳霍鄰、宣青書、楊烽火等人入殿吧。”

    霍鄰等人入殿行禮。

    朱允炆沉聲說:“太常少卿高遜志進言,朕應該舍棄西域,將所有軍士撤回關內。你們怎么看?”

    霍鄰瞪大眼,高聲喊道:“如此進言,豈是人臣所為?”

    宣青書也很是憤怒:“誰提此言,當逐出朝廷,流放西域!”

    楊烽火是個粗人,擼起袖子:“哪個是高遜志?站出來”

    高遜志氣呼呼地走出來,喊道:“我就是高遜志!”

    楊烽火沖著高遜志就要沖過去,如果不是宣青書抱住,高遜志怕少不了一頓打。

    “胡鬧,這里是奉天殿,不是軍營!肅靜!”

    郁新厲聲呵斥。

    楊烽火看了看郁新,然后對朱允炆說:“皇上,前方將士浴血奮戰,他們冒著寒風,冒著大雪作戰,將命丟在了天山南北,為的就是開疆拓土!可朝廷上的大臣呢,每天待在暖閣之中,張嘴就是放棄西域,我楊烽火很想告訴有這些想法的官員,去他娘的!”

    “粗鄙!”

    高遜志指著楊烽火怒斥。

    兵部尚書鐵鉉走出來,狠狠瞪了一眼楊烽火:“朝廷之上不可無禮,西域去留,皇上自有主張。”

    霍鄰再行禮,高聲喊道:“皇上,我等想要知道,為何會有人想要放棄西域這一片廣袤而富足的土地,放棄這一條巨大的戰略縱深,放棄得來不易的東西通道!”

    高遜志走出,再一次解釋了自己的說法,無外乎,窮,朝廷養不起。

    霍鄰看向高遜志,問:“高少卿可曾去過西域?”

    “不曾。”

    “我與青書在西安府學時,孫長威孫先生曾教導,國子監主張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個人認為,高少卿不曾去過西域,只憑著道聽途說就縱論西域去留,屬實不應發言,更不應給皇上進言,若鑄成大錯,高少卿將是歷史千古罪人。”

    霍鄰板著臉說。

    高遜志臉色鐵青,這是被人指著鼻子罵了。

    解縉、楊士奇等人不由眼前一亮,這兩個家伙原來是孫長威的弟子,怪不得如此有脾氣。孫長威編纂教材,可是出了不少智慧,是大明文教的重要參與之人,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弟子被人欺負而沒有人幫忙說話,估計會鬧到京師來……

    楊士奇走出來,開口道:“皇上,朝中大臣對西域知之甚少,認識難免偏頗,不妨聽霍鄰、宣青書等人詳細說說西域,再商議西域治理之事。”

    高遜志瞳孔微微一凝,楊士奇個老狐貍,他沒說商議西域“去留”,而是用的“治理”,可見他根本就沒打算放棄西域過。

    可西域如此荒涼,如此貧瘠,到處都是黃沙,要這一塊地有什么用?

    對于楊士奇的意見,朱允炆欣然答應:“那就說說吧。”

    宣青書走出,謙和地說:“皇上,諸位,有人說西域貧瘠,滿眼都是沙漠與戈壁,即沒有辦法種植莊稼,也沒有辦法居住,臣是不認可的。就以哈密、吐魯番來論,那里處在山以南,有河流,有綠洲,有森林,有草原。那里的土地,一樣可以種植麥子。”

    “各位擔憂西域成為朝廷累贅,在我看來,這種擔憂完全沒有必要。沙漠中的綠洲,天山南北的盆地,有著一大片一大片的田野,完全可以墾荒種植莊稼,以衛所軍屯、民間開墾等方式,定能在兩年內實現糧食自給自足,即便有些不足,也可通過絲綢之路,以商運糧來解決,無需勞累關內百姓。”

    高遜志聽到這些話,不由地有些慚愧,自己還是太想當然了。若果如宣青書等人所說,西域可以獨立解決糧食問題,那控制西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

    宣青書的話并沒有結束,而是繼續說:“按照目前西征大軍調查所掌握的情報,西域確實有大量的石油。諸位也知道,石油事關醫用紗布的產量,眼下醫用紗布僅僅配置到重要邊鎮,并沒有普及至所有衛所。若控制西域,大量開采石油,則可以在西域生產醫用紗布,轉運京師,如此一來,不出五年,醫用紗布便可遍布全軍,甚至還可進入尋常百姓之家。”

    鐵鉉、梅殷等人連連點頭。

    雖然醫用紗布出現多年,但受制于產量,加上多次作戰使用,根本就做不到普及全軍。而這種東西又對傷口處理有著極大的幫助,可以預防與減少炎癥,避免傷兵因傷口感染而死亡,對于軍士來說是十分珍貴的。

    兵部早就想要這東西普及全軍了,可始終都沒有辦法做到,而根源就出在這石油上。既然西域有大量石油,那醫用紗布的問題也該從根源上解決了。

    宣青書接著說:“西域日照時間長,溫差大,十分適宜棉花種植。那里冬日雖是天寒地凍,若廣植棉花,想來冬日軍需衣物、床被,也可實現自給。況且那里有馬場,昌都剌大捷,俘虜良馬數以萬計,若在西域設置馬場,配合祁連山下馬場,不出五年,必可以從根源上解決戰馬短缺問題……”

    高遜志臉色有些蒼白,自己終究還是太膚淺了。仔細聽宣青書所說,西域不僅不貧瘠,還是一塊富饒之地,那里不僅不會成為大明的負擔,還可以為大明解決很多問題。

    如此的話,丟了西域豈不是丟了無盡的財富?霍鄰等人的指責并不是沒有道理的啊。

    霍鄰補充道:“不僅如此,大軍還在西域發現,或聽聞了煤、鐵、銅、金、石灰石等礦產的消息,只等大軍戡平地方,徹底控制西域之后,便可以開采礦產。”

    解縉聽到這里,連忙走了出來,高聲說:“皇上,西域不可丟。臣以為,西域不僅地理位置極是重要,是西北屏障,更是礦產豐富之地,不可丟失。何況大軍若是完全撤出西域,那里將會成為禍亂之源,到時候西北防務反而會加重。”

    朱允炆連連點頭,看向群臣:“還有認為西域應該舍棄,而不應保留的嗎?”

    群臣無聲。

    高遜志走出來:“皇上,臣有錯,不應片面認知西域。”

    朱允炆笑著說:“無妨。”

    高遜志搖頭:“皇上若在西域設置三司,臣自請前往西域,充任地方知縣,愿去看一看西域,到底能不能成為富庶糧倉!”

    第九百四十一章 朱高熾的機會(三更)

    在西域設置三司,是大明真正控制西域的體現與保證。

    可三司的設置絕非是簡單之事,尤其是選誰去,更是問題。若是提拔一些官員去江西、河南等地充任地方官,想來官員是高興的。可若是提拔一些官員去西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哭……

    選擇誰,未必會去。

    皇上這邊下旨,人家那邊就能生病,總不能抬著他去西域上任吧。

    最重要的是,西域本身就很復雜,若是選擇一些不懂得變通的官員去,很容易將事情搞砸。

    當地的習俗、文化、信仰,大明需要給予尊重,而不能強令約束、禁止。如何處理與當地人的關系,即讓他們聽話,又能不干擾他們的正常生活,還要帶給他們好處,這是一件極有挑戰的事,尋常官員根本就無法勝任。

    而且官員需要清廉,身體體格好,適應能力強,不能到地方水土不服,腹瀉不止,將命留在了西域……

    朝會商議了近一個半時辰也沒個結果,朱允炆只好說:“命六部、內閣、五軍都督府,包括都察院,鴻臚寺,皆可舉薦人才。但凡愿前往西域的,一律厚待。”

    朝會結束。

    朱允炆回到武英殿,忽視了劉長閣,看著看著跪著薛夏,有些憤怒地說:“你素日穩重,顧全大局,辦事得力,朕正是看中你這一點才將你派到西域!可你呢?辜負了朕的期待啊!”

    薛夏伏在地上:“請皇上治罪。”

    “治罪?呵,你連一句辯解的話都不說了嗎?”朱允炆深吸一口氣:“你不是告訴朱棣,你寧背一世罵名,萬人唾棄,也要讓帖木兒血債血償!怎么,到朕這里不敢說了嗎?”

    薛夏頭碰在冰冷的地磚上,不敢言語。

    朱允炆對于薛夏斬殺帖木兒也有些難以接受,帖木兒畢竟是一代蘇丹,中亞霸主,開辟了一個時代,影響了無數人的命運,應該給他一定的尊重,哪怕是殺他,也需要給足體面與尊重,至少給他一根繩子,讓他自殺嘛。

    可事后仔細想想,戰場之上,哪里有這么多完人,誰沒有個脾氣與性情?

    薛夏看著偵察兵、安全局的人被砍死,看著無數軍士戰死在前線,聽過一聲聲哀嚎,見過觸目驚心的傷口,他不想讓帖木兒活著,在京師安享晚年,自然終老,那就只能在雪地里殺了他。

    話說回來,俘虜帖木兒真的有很大的戰略價值嗎?

    戰神朱祁鎮也被俘虜了,他的戰略價值很大嗎?這還是因為瓦剌是大明的鄰居,帶著朱祁鎮就能串門,大明總不能將帖木兒從京師再送到西域,然后去撒馬爾罕串門吧?

    威懾作用嗎?

    活著的帖木兒與死去的十五萬大軍,哪個威懾更大?

    朱允炆沒有唐太宗的習慣,喜歡盯著一個大男人跳舞,自己對老頭子帖木兒的舞姿一點都不感興趣,真要是帶到京師,還得好酒好菜伺候著,這對死去的軍士與其家屬來說,實在是不太公平。

    無論如何,朱允炆都接受了帖木兒已死的現實,至于怎么死的,誰殺的,就這樣吧,老帖,委屈就委屈吧,你去找真主,他會安慰你……

    朱允炆嘆了一口氣,對薛夏說:“因為你的過錯,朕決定免了你的指揮同知位,罰俸半年。”

    薛夏重重謝恩。

    劉長閣有些著急,想要幫著薛夏說話,卻見朱允炆抬手:“因為你殺敵有功,忠肝義膽,朕決定提拔你為偵察兵千戶,同時恢復你的指揮同知一職,至于賞賜,等大軍班師之后再說,回去吧,半個月內別入宮,朕現在不待見你。”

    薛夏感動不已,劉長閣更是羨慕。

    安全局雖然風光,也極有權勢,但安全局的人不是想進入偵察兵就能進去的,這是一支神秘且強大的力量,和安全局完全是兩個系統,以劉長閣的身份,也只有限接觸了部分偵察兵,浮在外面的千戶,就一個索靖。

    可劉長閣知道,偵察兵有兩個千戶,索靖之外的另一個千戶到底是誰,隱藏在哪里,真實身份是什么,劉長閣都不知情,也不敢去打探。

    現在,朱允炆讓薛夏成為了偵察兵的千戶,不僅表示對薛夏的絕對信任,還說明了另一個問題:偵察兵的數量增加了。

    朱允炆趕走了薛夏,沒有心思處理奏折,便帶劉長閣出了皇宮,直奔燕王府而去。

    現在有一個棘手的難題,那就是戰后封賞的問題,其他人都好說,向上提拔就是了,可有兩個人沒辦法提,徐輝祖本身就是國公,還怎么提?朱棣是燕王,又該怎么提?

    不封賞是說不過去的,可這兩個人上面已經沒有封賞空間了,國公是爵位里面最大的,沒有比這個更大的了。燕王是藩王,藩王上面就是皇帝,朱允炆可不打算讓位……

    朱允炆想要去找朱高熾,這個胖子在國子監表現很是優異,在冬考中寫了一篇《衙署簡事》的文章,對于官府辦事繁雜、拖沓、積壓大批特批,并提出了一套精簡辦事的流程,看得出來,朱高熾在政務處理上有著極高的天賦。

    畢竟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明仁宗,如果不是因為被壓制日久,成為皇帝之后開始放縱,好色過度,估計他能多活一二十年,留下許多政績。

    朱允炆一直都在猶豫,要不要啟用朱高熾,他是藩王世子,入朝為官的話,這算什么事,禮制上有些混亂。可自己身邊實在是缺少精干、睿智的官員,而國子監里出來的許多監生,還都是憤青,正在磨練之中,短時間內很難發揮作用,但朱高熾不一樣,他有身份,聲音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