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692節
一旦消息傳回東北,保持觀望的女真各部落如何看待大明,大明又如何取信于人? 朱允炆權衡許久,也沒有找到平衡之道,內閣的意見很明顯,將猛哥帖木兒放一放,先緩和與朝-鮮的關系,也好為聯合打擊倭國掃清障礙。 但如此一來,勢必會寒了斡朵里部女真的心。 朱允炆不在乎猛哥帖木兒是不是心寒,也不在乎這個人未來怎么死,但很在乎東北大局,那么多人都看著斡朵里部入京朝貢,結果就看到他們灰頭土臉的回去,那大明想要深入各女真部落,軍事進入大東北的戰略就無法推動。 魚上鉤了。 朱允炆收起魚竿,將肥美的鱸魚放在魚簍里,對解縉說:“猛哥帖木兒進入京師,想必朝-鮮早就知曉,一直沒有動靜,應是在觀望我們的態度。我們若如對待阿哈出一樣對待猛哥帖木兒,在斡朵里部中設置衛所并駐軍,李芳遠怕是不會答應,畢竟,猛哥帖木兒現在還是朝-鮮的官。” 解縉連連點頭:“沒錯,眼下朝-鮮的態度很重要,我們不應因為一個猛哥帖木兒而失去朝-鮮。” 一個小部落和一個國家,孰輕孰重,解縉拎得清楚。 朱允炆將魚竿收了起來,交給一旁的內侍,信步走著:“猛哥帖木兒本身不算什么,甚至斡朵里部也不算什么,可他們畢竟是我們招撫的一面招牌,不把招牌亮好了,想要真正控制大東北如此廣袤的區域,又要等多少年,這個過程中又要犧牲多少軍士?” 解縉有些愁苦:“皇上,話雖如此,可事有兩難,擇一而選,想要兼得,找出兩全法,怕是不容易啊。” 朱允炆呼吸著花香,看著魚兒躍出湖面,開口道:“猛哥帖木兒來都來了,朕不見,不是待客之道。考慮到朝-鮮李芳遠的態度,這一次就以猛哥帖木兒為朝-鮮官員為由,拒絕其稱臣納貢,不設衛所,不駐軍。” 解縉松了一口氣,但也有些擔憂:“如此一來,會不會影響大東北戰略?” 朱允炆背負雙手,邊走邊思索,最終給出了一個折中之法:“雖然我們拒其稱臣入貢,但在他們離開京師時,依舊可以給其厚禮,以示好遼東各地分散的女真部落。” 解縉連連點頭:“如此一來,李芳遠應不會發難,至少可以看出大明對朝-鮮的重視與態度。不過臣還是建議,再派使臣前往朝-鮮,說明情況,以免出現誤解誤判。” 朱允炆對這點沒意見,國家大事,多通通氣是好的。 奉天殿。 朱允炆不僅接見了猛哥帖木兒,還設宴款待。 看著這個留著八字胡的猛哥帖木兒,朱允炆不止一次地想,如果自己殺掉了這個人,或者將斡朵里部殺得一個不剩,還會有歷史上清兵入關的事嗎? 答案是什么? 朱允炆不知道。 歷史說,元末紛爭,即便是沒有朱元璋,也會有李元璋,張元璋來完成歷史的使命,建立一個新的王朝。 歷史沒有說,明末氣運已盡時,沒有李自成,努爾哈赤,沒有皇太極,會不會有孫自成,努爾哈黑,紫太極,來完成歷史的使命。 殺掉一個人,滅掉一個部落,當真能改變未來嗎? 朱允炆沒有答案。 但實事求是地說,此時的猛哥帖木兒,甚至包括他兒子,他孫子,重孫子,對大明都沒有根本的威脅,現在的斡朵里部,脆弱到連明朝的一個所軍力都扛不住,更談不入主中原了。 可問題是,自己愿意冒這個風險嗎? 朱允炆有答案。 猛哥帖木兒笑得很開心,大明皇帝終究還是接見了自己,這就好,至少說明他很重視斡朵里部。只要大明重視,那朝-鮮就不會太過為難自己的部落。 朱允炆舉杯頻頻,談笑風生,只不過每當低頭的時候,總透著一抹寒光,再抬起頭時,又變得溫和,笑容和煦。 杯子中的酒水晃動著,人的心,也在晃動著。 宴會結束后,朱允炆已有些醉意。 馬恩慧看著躺在床上的朱允炆,皺眉問道:“阿哈出來時,阿曉穆入宮時,也不見你喝如此多,今日可是怎了?” 朱允炆雖然感覺很是清醒,但身體似乎不聽話了,尤其是胃里。 “想清楚了一些事。” 朱允炆沒有透漏更多,只覺得沒了心結,剩下的就是戰略定力,大局籌謀。 沒有誰能阻止大明控制大東北! 這是天下大勢! 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朝-鮮,松京。 國王李芳遠站在輿圖前面,目光始終盯著阿木河的區域,猛哥帖木兒起身前往大明,朝-鮮很早就得知了消息。 大臣李叔藩建議李芳遠趁機派遣大軍,直接滅了斡朵里部,以懲戒猛哥帖木兒的背叛。 但河侖卻堅決不同意。 河侖的擔憂正是李芳遠的擔憂,一旦出兵,朝-鮮的軍士便將進入大明的國土,朱允炆已經放出話來,大明在自己的國土上辦事,輪不到朝-鮮插手。 若朝-鮮此時將手伸出去,朱允炆會不會揮刀,斬斷這一只手,這是一個必須考慮的問題。 算算時間,猛哥帖木兒也應該到南京了吧? 李芳遠憂慮地盯著輿圖,便在此時,禹玄寶匆匆走了進來,稟告道:“有急報,明朝使臣已過鴨綠江,有重要事商討,這是使臣文書。” 第八百三十八章 李芳遠的刁難(一更) 明朝使臣? 李芳遠連忙接過文書,只看了第一眼便愣住了,眼神中滿是凝重:“張泌,為何他是使臣?” 禹玄寶聽聞也有些錯愕。 按照大明朝廷規制,使臣出使多是京師派遣官員,諸如禮部官員,行人司官員,即自京師領命的文臣。 可張泌不是文臣,而是武將,更詭異的是,這個人不住在京師,而是一直住在遼東,是安東衛指揮史,遼東都指揮史楊文的部下。 一個武將,毫無征兆突然出使朝-鮮,莫不是擔心朝-鮮會對斡朵里部出手,先行給個警告? 李芳遠還是想多了,仔細看文書的內容,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么事,一臉凝重地吩咐下去:“傳河侖、李茂、李叔藩、李詹、鄭津及康澤。” 禹玄寶見李芳遠如此凝重,傳召之人一半都是武將,心頭一沉。 河侖、李叔藩等匆匆入殿。 李芳遠拿出了使臣文書,直截了當地說:“倭國軍士聯合南洋王陳祖義,對大明廣東陽江船廠發動襲擊,大明皇帝震怒,已對倭國宣戰。” “什么?” 河侖、李叔藩等人震驚不已。 李叔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忙問:“大王說的是倭國軍士,不是倭國海賊?” 李芳遠拿起了大明使臣的文書,肅然道:“沒錯,至少大明國書上是這樣寫的。” 李叔藩眨了眨眼,不知道足利義滿是不是腦子里面都裝的漿糊,明朝如此生猛,你們不是不知道,竟然還派軍士直接對大明作戰,是不是以為大海就能護你們安全了? 大明朝的水師船隊下南洋,航行何止千萬里,小小的東海又怎么可能真正擋住大明的水師?難道足利義滿就不擔心大明傾力進攻,徹底滅了倭國? 河侖接過文書,仔細看了看,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從國書中簡單的文字來推測,應是陳祖義、倭寇勾結在一起,突襲了陽江船廠與港口。只不過倭寇被俘虜,驗證為倭國軍士,這才惹怒了大明,引發了對倭國宣戰一事。” 李叔藩看了看文書,冷笑一聲:“一千倭寇?不是倭國軍士我把這文書吃了。這些年來,倭國內部雖有些矛盾,但足利義滿已經控制大局,約束嚴厲,很難有大規模的倭人下海。加上大明水師不斷清剿,不敢說倭寇絕跡,斷不會有千人規模的倭寇,顯然是足利義滿與陳祖義勾結在了一起,這兩人不是沒見過面。” 李芳遠微微點頭,李叔藩的話是對的,這兩年倭寇是越來越少,圍剿倭寇的可不止是大明,還有朝-鮮,甚至包括足利義滿本人,成規模的倭寇已經不見了蹤跡,突然出現一千余倭寇與陳祖義一起作戰,不是足利義滿的安排又能是誰的安排? 再說了,即便真的是倭寇而非倭國軍士,那這些倭寇也是倭人,是倭國出來的,對他們宣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大明說了,你們造的人,你們造的孽,不找你們找誰? 河侖審視著文書,擔憂地說:“雖然這封國書中并沒有說明內容,但明廷沒有在京師選派使臣,而是讓邊關將領充當使臣前來,怕是想要與大王商議共同對抗倭國一事,而且很是急切。” 鄭津了然,對李芳遠道:“明廷想要對付倭國,最穩妥的路線是走濟州島內外海道,向東之后南下。此番來使,怕是想要借用我們的水道,亦或聯合作戰。無論哪一種,都是明廷有求于我們,大王或可借此機會,與大明商議斡朵里部。” 李叔藩想了想,笑出聲來:“看來大明也有委曲求全的時候,作為交換,大王不妨與明廷商談,確定北部鴨綠江附近不置衛所,不駐軍隊。他日即便斡朵里部想投靠大明,也必須舉族遷徙,不能留在阿木河附近。” 河侖連連點頭,進言道:“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李芳遠聽著文臣武將議論,思索再三,確定了基本應對策略。 張泌所帶領的“使臣”隊伍都是騎兵,在朝-鮮邊軍的護送下,日行百余里,抵達松京只用了五日。 李芳遠用隆重的禮儀接待了張泌主使、王綏副使,頗為重視。 張泌為人和易謹厚,洪武年間,由國子監監生授予兵科給事中,后轉光祿寺,茹瑺知此人處事穩重,善招撫安民,便推舉其入遼東都司任斷事,因功提拔為安東衛指揮史。 此番臨危受命,自知責任重大,嚴格約束隨行之人,禮數周到。 “張泌奉宗主國建文皇帝命,轉國書于朝-鮮國王。” 張泌奉上國書。 內侍接過,轉呈李芳遠。 雖然已有所準備,但看著朱允炆的國書,李芳遠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字里行間,撲面而來的是朱允炆的殺氣: “倭人者,乃人間骯臟之最。倭國者,乃極大罪惡之源……” “除盡倭人,滅除倭國,朕之意志,如泰山不可動,如四海不變改……” “倭國殺我軍士,掠我子民,朕將千百倍奉還,不吝國力,遠征以絕其生機……” 李芳遠幾乎看到了朱允炆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義憤填膺地喊出了“不絕倭人,何以面天下”的口號,他似乎抽出了寒光閃閃的劍,冷厲地喊出一個字:“殺!” 渾身一顫! 李芳遠驚魂未定地放下國書,看向張泌:“天朝皇帝宣戰倭國,想要將其滅國,朝-鮮作為藩屬國,又深受倭寇、倭國之害,自當傾力配合。只不過……” 張泌微微瞇起眼,仔細聽著。 李芳遠哀嘆一聲:“你也知,朝-鮮現在沒精力配合大明進攻倭國啊,在朝-鮮的北部,一些官員不聽從王室調遣,不聽從王室命令,為防有變,主要兵力、將校都調到了豐海、平安,咸鏡三道,無力周全南面海事啊……” 張泌是個聰明人,明白李芳遠是在針對大明招撫斡朵里部女真提出抗議,并直接說明了條件,想讓朝-鮮幫忙,沒問題,只不過東北斡朵里部女真的事,必須讓朝-鮮滿意才行。 對于斡朵里部女真的事,張泌很想不明白,朝廷中聰明人這么多,咋就解決不了這點問題,不就是那一點人,至于如此在意嗎? 反正大明與朝-鮮國界線以鴨綠江為界,既然斡朵里部女真投靠了朝-鮮,讓他限期滾出大明的國土,不就解決了? 至于朝-鮮要不要接納,那是另一回事,哪怕是斡朵里部沒去路,跳大海也無所謂,何必非要因一點點女真人影響兩個國家的關系? 但朝廷似乎并不這樣看,多次招撫,現在好了,招撫出麻煩了。可作為一個小小的衛指揮史,張泌也只能在心里抱怨兩句,朝廷如何考慮與布局,他并不清楚。 面對李芳遠的推脫,張泌只好說:“東北只是細微波瀾,并無大事。若大王以此為理由推脫,外臣怕是無法復命啊。” 簡單的話,透著一股威脅的味道。 李叔藩不滿意了,你沒辦法給朱允炆交代,那誰給我們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