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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624節(jié)

    遷都,會得罪無數(shù)人啊。

    朱允炆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想象著歷史中朱棣遷都的魄力與勇氣,他說遷都比自己容易啊,畢竟是造反出身,連自己侄子都敢拉下馬,連十族都敢殺,你們這群官員算什么……

    朱棣有冷厲的鐵腕,朱允炆沒有。

    自登基以來,朱允炆雖然不止一次對內(nèi)揮動“龍爪”,得罪了不少士紳階層,但“龍爪”之下,更多是讓人出血,不怎么要人命啊。可遷都這一記龍爪手,是真的會要人命……

    難辦啊。

    朱允炆昏昏沉沉睡去。

    鵝毛大雪沸沸揚揚,熱鬧的緊,趁著沒有人打擾,連夜鋪造出一個潔白的世界,一切似乎在雪中實現(xiàn)了平等,都是一個顏色。

    接近黎明,天越發(fā)冷了起來,朱允炆逐漸被凍醒,側(cè)頭看了看一旁不遠處的夏元吉、楊士奇,兩人也被凍得哆嗦,正擠在一起睡。

    劉長閣見朱允炆醒來,在火盆中添了兩根木柴,上前問安。

    朱允炆裹緊了一點棉被,輕聲說:“把火盆挪一挪,他們兩個的被子有些單薄。”

    劉長閣剛想勸說,卻看到朱允炆不容拒絕的目光,只好將火盆移了過去。

    “湯不平呢?”

    朱允炆問。

    劉長閣指了指門外:“在外面守衛(wèi)。”

    “讓他進來休息吧,大雪夜外面嚴寒,這里又是民居之地,無需如此疲憊。”

    朱允炆安排道。

    劉長閣起身去喊湯不平,回屋之后卻發(fā)現(xiàn)朱允炆已在穿衣,朱允炆沒有讓人伺候,起來之后,便吩咐兩人拿出奏折,讓兩人躺在床上休息。

    安全局隨行是很累的,每日休息時間往往不到三個時辰。

    坐在火盆旁,朱允炆小心地烤了烤手,然后取來一封奏折,奏折是身在交趾的張紞寫的,韓觀具名,這種軍政一體的奏折,朱文奎通常都是直接轉(zhuǎn)給朱允炆的。

    張紞與韓觀的文書內(nèi)容并不是好消息,朱允炆告訴裴伯耆交趾海河清宴月并不是完全真實,確實,在大明掌控下的交趾實現(xiàn)了大部分地區(qū)的和平,無數(shù)百姓安居樂業(yè),這是事實,但不可否認的是,大明收回安南并改為交趾的舉動,徹底得罪了陳氏殘余勢力與胡氏殘余勢力,這兩股力量雖然不大,卻很賊。

    這些人是當不了海賊的,畢竟有愛州港與大明水師,到海上去,估計沒跑三天就被干掉了,但他們卻當起了山賊。

    交趾多山,有些山林還是一些原始森林,大明軍士無法深入圍剿,調(diào)大軍去打吧,他們又直接當猴子跑了,不打吧,改天他們又冒出來搶東西。

    這種土匪式的游擊戰(zhàn)法讓張紞與韓觀很是頭疼,別看山賊數(shù)量不多,大致有三千余人,卻拖著大明兩萬多軍士不得好好休息。

    張紞試圖招撫,但沒什么效果,還搭進去幾條人命,韓觀的意思很清楚,希望朝廷調(diào)一批廣西狼兵進入交趾山區(qū),徹底將這群山賊給咬死,也免得夜長夢多。

    朱允炆沉思良久,最終拒絕了韓觀調(diào)廣西狼兵進入交趾的打算,狼兵雖然厲害,也熟悉山林作戰(zhàn),但終歸是土司力量,打順風順水仗沒問題,一旦遭遇折損,被人迎頭痛擊兩次,遲早會崩潰,不聽從指揮。

    韓觀想要剿滅山賊,只是rou體上的消滅,但朱允炆想要的卻是精神與rou體上的雙重消滅,讓這群山賊死無葬身之地不說,還必須警告所有的越人,山林不是他們的退路,他們也沒有任何退路,只能跟著大明走!

    “調(diào)三百偵察兵入交趾。”

    朱允炆提筆寫下一份調(diào)令。

    面對游竄不定的安南殘余勢力,朱允炆決定動用大明京師中最精銳的特種部隊,偵察兵伴隨新軍之策出現(xiàn),至今也只有四年多的時間,是京軍中最神秘的特種兵種,直接歸朱允炆節(jié)制與調(diào)動。

    偵察兵是京軍中精銳中的精銳,在四十萬京軍中,只選拔了兩千人,名副其實的二百挑一,擅長刺探情報、攀爬、刺殺、隱匿、追蹤,武藝高強,弓馬嫻熟。

    雖然這群人名聲不顯,似乎并不存在,但朱允炆每次出行,都有著不下三十名偵察兵的暗中保護,分散在不同方位,環(huán)顧著周圍三里的動靜。

    一口氣拿出三百偵察兵,朱允炆是認真的,哪怕對手是三千流寇。

    朱允炆不喜歡拖沓,如果任由山賊亂打游擊,搞得民不聊生,軍士疲憊,早晚會出大問題,既然如此,那就徹底送他們走吧,反正現(xiàn)在是冬天,走海路去交趾愛州港順風順水,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批過張紞與韓觀的奏折之后,朱允炆開始翻閱其他奏折,只要看一眼奏折后面跟著一個稚嫩的筆跡,就知道這是朱文奎的批復。

    朱文奎在京師“做得”不錯,因為年紀小,許多事不理解,也很難弄清楚與給出判斷,但這并沒有難住他,他會找詹事府的人問,如果詹事府與內(nèi)閣、六部意見一致,那就拿到朝堂上公開討論,同意的多,就點頭。

    如果詹事府、內(nèi)閣、六部存在意見沖突時,則讓各自寫成文書,在朝堂上辯論,若能取得一致或某一方退讓,那就點頭,若沒有人退讓,那就留置下來,將奏折轉(zhuǎn)送朱允炆。

    朱文奎年紀太小,根本不具備處理政務的能力,他自己也清楚這一點,所以采取的是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的原則。

    這種原則在當下是適合的,對他來說也是最穩(wěn)妥的一種選擇。畢竟建文朝廷中沒有淮西黨與浙東黨等牢固勢力,一些有影響的重臣都跟著朱允炆北巡了,沒有誰能輕易統(tǒng)一內(nèi)閣、詹事府、六部的觀點與看法,除非那樣做是對的,贏得了更多人的支持。

    為了避免出大的問題,朱文奎還會將批復過后的奏折轉(zhuǎn)給朱允炆閱覽,若真的錯了,也能夠在短時間內(nèi)得到糾正。

    朱允炆對于朱文奎的表現(xiàn)很滿意,只不過也有些心疼,陳迪那個糟老頭子壞的很,忽悠朱文奎應該勤勉為政,多多上朝,害得自己兒子每天懶覺都沒得睡,天還沒亮就已經(jīng)坐在奉天殿里聽一群老頭子吧嗒吧嗒了,回到東宮之后還得聽詹事府的吧嗒,若不是韓夏雨兇巴巴趕走了請上朝的宦官,還搬出朱允炆這個當?shù)摹鞍駱印保烙嬛煳目F(xiàn)在已經(jīng)頂著大熊貓眼過日子了。

    朝堂中的那點事,朱允炆還是清楚的,官員照舊該干嘛干嘛,并沒有多少事情,加上已接近年底,大家都盼著放假回家陪陪老婆孩子,想彈劾官員的言官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找人晦氣,萬一彈劾不下來,自己過元旦的時候還得加班加點寫彈劾奏章的續(xù)集,這元旦還過不過了……

    雞叫了不久,窗外便傳出了掃雪的沙沙聲。

    朱允炆推開門,看著凍紅了臉的陳余正拿著掃帚掃雪,笑道:“瑞雪兆豐年啊,來年定是個好年景。”

    第七百四十八章 缺先生,大招牌(二更)

    陳余平日里在熟人面前大大咧咧,可面對陌生人多少有些靦腆,不敢看朱允炆的目光,掃著雪簡單回了句:“希望吧。”

    朱允炆看了看積雪,厚度竟能沒了腳踝,這場雪可是不小,好在雪已是停了,否則連下個三天,就會形成雪災。

    此時,陳余的兩個小meimei也起了來,在院子里玩著雪,還摔了一跤,惹得陳余笑了起來。

    伸了個懶腰,朱允炆彎腰抓了一把雪,揉成松軟的雪團,看著淘氣的兩個小家伙說:“小心,我可要丟雪球了。”

    兩個小女孩見狀,抓起一團雪就丟向朱允炆,松軟的雪花沒有被丟出多遠,反而形成了一團雪霧,朱允炆哈哈大笑,將雪球扔了過去,雪球落在女孩身旁,惹出一陣笑聲,而后便是反擊。

    陳余看著與自己meimei打雪仗的朱允炆,不由笑彎了眼睛,尤其是看到朱允炆挨了一擊之后,更是咯咯笑起了起來,朱允炆見狀,一顆雪球就落在了陳余腿上,陳余見狀,丟下掃帚便加入到了雪仗之中。

    崔娘推開窗戶看著熱鬧的庭院,對起床埋怨進冷氣的陳木說:“孩子們好久沒這么開心了,你看陳余笑得多開心,她該不會看上那年輕人了吧,要不我們找個人說媒撮合撮合?”

    陳木翻白眼,自家這個婆娘真是瘋了:“這事可不能亂說,這人是什么身份我們都不知道,可不敢誤了女兒終身。”

    崔娘關(guān)了窗戶,埋怨道:“那你說女兒該怎么辦?她左右總看不上,還跟著兩個弟弟學了一點文縐縐的話,都把自己當富家小姐了,上次媒婆來咱家,結(jié)果被陳余說得嘴都歪了,你也不去打聽打聽,別人一聽是咱家閨女,都紛紛搖頭。”

    陳木滿不在乎,走下床:“女兒還小,過了年也才十五,再等等,咱家不缺那口吃的。”

    崔娘掐了一把陳木:“我是怕女兒吃東西嗎?我是擔心她不好找婆家,你這當?shù)囊膊籧ao心,到時候留個大閨女在家就不怕人笑話。”

    陳木吃痛不敢反駁。

    崔娘說得也是有道理的,往年閨女都是十三四成婚,現(xiàn)在朝廷改了規(guī)矩,女孩至少要滿了十六歲,現(xiàn)在陳余也不小了,是該準備準備了,至少先定個親。

    但陳余性情有些執(zhí)拗,看不中就是看不中,其他的話根本聽不進去,逼急了就敢?guī)滋觳怀燥垺<由厦藉裕改钢@一套在苦哈哈的移民百姓中沒那么厚重與不可抵抗,故而陳木也只好容忍著大女兒的“放肆”,走一步看一步。

    朱允炆一打三吃虧了,夏元吉、楊士奇也起來了,站在門口也不知道過來幫忙,就知道看戲,看不慣,丟了兩個雪球過去,結(jié)果成為了五打一……

    陳余玩得臉通紅,似乎想起了什么,跑出了大門,就在崔娘準備好早餐,時不時到門外張望時,陳余才回來,身后還跟著一個儒士。

    “你要找張先生,我?guī)湍阏业搅恕!?/br>
    陳余跑到院子里,對朱允炆說完便羞澀地躲到一旁。

    朱允炆這才明白陳余跑出這么久,原是去請張博志了,昨天因為雪大路滑,加上天色晚了,朱允炆并沒有讓人去找張博志。

    現(xiàn)在也好,省得湯不平跑一趟。

    張博志進入院子,看著頭發(fā)上還帶著殘雪的朱允炆突然愣住了。

    朱允炆上前,笑著說:“幾個月不見,張先生風采依舊。”

    張博志抬手揉了揉雙眼,這才反應過來,剛想行禮,楊士奇卻上前一步,拉住了張博志:“你離開時,我沒有送別,實在有些遺憾,今日能在這里相遇,倒也算一篇佳話。”

    “楊……”

    張博志剛想喊,卻見楊士奇不斷使眼色,這才恍然:“楊兄,少爺,你們怎么在這里,我聽到消息說你們回去了……”

    楊士奇握著張博志的手,一臉笑意。

    國子監(jiān)編寫社學等教材,楊士奇與張博志等人沒少在一起熬夜。八月時,教材內(nèi)容基本敲定,楊士奇才得以抽身隨朱允炆北巡,而尚未完成的教材工作,則依舊由張博志等人完成。

    共事過不少日夜,兩人私情很是深重。

    朱允炆看著想跪又不能跪蜷著腿的張博志,不由笑說:“你一個功在后世的先生,就好好地站直了說話,正好,吃過飯之后你陪我們?nèi)ヒ惶吮逼剑v講社學與北平的事吧。”

    陳木與崔娘見張博志竟真的認識幾人,不由放松一笑,連忙讓女兒招待。

    飯桌上,朱允炆看向陳木,問:“聽說你家還有兩個兒子在攻讀社學,緣何不見在家中,這個時節(jié)社學也休假了吧?”

    陳木伸手抓了抓頭發(fā),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張博志:“張先生說兩個孩子有讀書的天份,寒假休了也無事可做,空耗時日,便留宿在了社學中修習課業(yè),要到臘月里才回家。”

    面對朱允炆問詢的目光,張博志沒有半點“補課”的羞愧,反而很是坦然:“孩子底子不好,卻很認學,悟性也不錯,留在社學多修習課業(yè)一段時間也是好事。”

    朱允炆點了點頭,只要孩子沒意見,家長沒意見,社學沒意見,那自己也不好說什么,放在哪里,學習都不是一件錯事。

    “這邊的社學訓導跟得上嗎?”

    朱允炆詢問。

    張博志嘆了一口氣:“遠遠不足啊,以前一個訓導執(zhí)教最多時不過四十人,眼下一個社學最少也有一百五六,多的甚至超過了二百三十人,學生增加了三五番,可訓導卻只增加了一兩人,難啊。”

    楊士奇低頭感嘆:“你也知道南面的情況,眼下缺訓導不止是北直隸,到處都缺。”

    朱允炆頗有些無奈,訓導即教書先生,這東西不是器物,趕時間就能造出來,學問需要歲月的積累與沉淀,朱允炆再有能耐,也變不出來先生,要不然也不會抽調(diào)監(jiān)生充任先生了。

    張博志低頭沉思了下,緩緩說:“其實,還是可以找一些人充當先生。”

    朱允炆眼神一亮,忙問:“哪里還有先生?”

    張博志看了看夏元吉與楊士奇,最后對朱允炆嚴肅地說:“致仕的官員及其家眷。”

    “這……”

    楊士奇有些為難。

    致仕就是退休,能退休的官員,要么是年老走不動了,該回家休息了,要么就是朝廷不需要,提前養(yǎng)老了。前者怕是用不好,后者怕是不好用。

    不過官員的家眷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切入點,當官的爹,都希望兒子能進入朝廷繼續(xù)當官,少不了教育,只不過這些兒子們可能被科舉教育擋在了朝廷大門外,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沒有學問,選一批人測試測試,合適的話確實是能當先生。

    朱允炆沉思了下,思維進一步發(fā)散:“既然都需要在官員家眷中尋找了,何不干脆就來一個大規(guī)模招聘。”

    “招聘?”

    張博志、楊士奇等不解。

    陳木、崔娘等人聽著幾人的對話,如墜霧中,雖不甚明白,但好像說是在招攬先生的大事。

    招聘,招攬與聘用。

    朱允炆直言:“在府州縣張貼告示,標明招攬待遇,只要是通過社學訓導考核的人,便可進入社學任教。從民間挖掘先生,比如在這宛平縣,山西移民如此之多,總有一些熟讀四書五經(jīng)的先生吧?”

    “有,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