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618節(jié)
朱允炆清楚歷史,明代中后期關(guān)于再開海運的爭論并沒有停止過,可惜強如張居正那樣的人物,都無法對抗漕運利益集體,不得不選擇屈從。 漕運的黑暗與壓榨遠超宋禮等人想象,其中設(shè)置的費用名目更是多如羊毛,像是什么過閘過淮費、催儧費、剝淺費、屯官費、倉儲費等等,這一筆筆錢都不是朝廷規(guī)定的,自然也不會進入朝廷口袋。 如此龐大的利益,自然是按照官職高低,層層分配,乃至于出現(xiàn)了伍長“鮮衣怒馬,酒樓歌館,舉百萬金錢蕩而化為灰燼”的場景,而被壓榨的,永遠是百姓! 不用民力,轉(zhuǎn)用水師,可以解決這一重問題,誰要是敢亂收水師的錢,解釋清楚還好,解釋不清楚,這群兵也不是不會打架的,揍幾個人很正常,加上水師隸屬于五軍都督府,不歸文官所管,有了問題,也可以直接彈劾,不會被文官壓制,連聲音都傳不出去。 當(dāng)然,水師是主力,民船運糧也是需要大力支持的,在哪里設(shè)置糧倉,如何管理民船運輸,相應(yīng)費用如何收取,這些細節(jié)都需要仔細厘清。 “大運河事關(guān)國本,馬虎不得,工部、戶部與地方布政使協(xié)調(diào),商議管理之法。另外,知會英烈商會、晉商商會等主要人員,讓其就大運河管理提出建議,確定法令時,務(wù)必深思熟慮。” 朱允炆指示。 宋禮、夏元吉等人都有些吃驚,讓商人參與法令制定之中,這在大明是第一份。 “皇上,商人如何……” 宋禮連忙勸說。 朱允炆擺了擺手,打斷了宋禮:“大運河中除了朝廷漕船外,來往的船只多是商船,不找他們問問建議,指望戶部、工部拍腦袋想辦法,合適嗎?” “可若是商人出于自身利益考量,定會干擾朝廷法令……” 宋禮皺眉。 朱允炆嚴(yán)肅地看著宋禮,說:“商人如何提出建議,那是他們的事,要不要用他們的建議,是朝廷的事。朕只是希望你們有個參照,明白商人的關(guān)切點在哪里,也能更好約束、管理商人,確保大運河是一條為民為國的河,而不是充斥著中飽私囊,官商勾結(jié)!” 夏元吉與楊士奇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清楚,無論朱允炆說的理由多正當(dāng),商人的地位確確實實提升了。 第七百三十九章 哈密王請封(二更) 讓人矛盾的是,真正的盛世,離不開商人,而商人的強大,又容易影響政治的決策。 明末時期的東林黨,其背后站著的是江南財團,一大堆地主利益團體,出于商人利益的考量,他們讓朝廷削減了商稅,導(dǎo)致朝廷財政收入只能來自于農(nóng)民,而在天災(zāi)人禍之下,農(nóng)民根本交不起賦稅,拖家?guī)Э诘牧髅袼钠穑瘎育埦恚輾Я舜竺鞯臍膺\! 從這個角度來看,東林黨對大明王朝的崩潰是負(fù)有責(zé)任的。 朱允炆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打下基調(diào),即讓商人成為一股力量,又不能讓其左右朝廷,成為一個實力強橫的黨派,如一匹烈馬,不允許脫韁。 農(nóng)民是盛世基石,商人是繁榮經(jīng)濟的重要力量。 雖然農(nóng)民基數(shù)很大,但農(nóng)民普遍窮困,這種現(xiàn)實決定了農(nóng)稅不能調(diào)太高,以免百姓破家,動搖根基。 雖然商人基數(shù)很小,但商人普遍富裕。這種現(xiàn)實決定了商稅不能太低,以免商人集體做大,形成威脅朝廷的財團力量。 出于這種考量,朱允炆決定給予商人一定的地位,讓其聲音傳入朝廷之中,用這種方式告訴商人,朝廷認(rèn)可與尊重他們,他們不再是卑微的低人一等。 當(dāng)然,這種好處不是白給的,浮動稅率的方略已經(jīng)成熟,只等待一個時機推出,朱允炆認(rèn)為,時機已經(jīng)不遠了,所以,在割商人一刀之前,需要先給他們一個甜頭。 當(dāng)然,商人對大運河的建議也是必須考慮的,朱允炆要的是大運河長期運作,也需要通過這一條河流來“賺錢”,畢竟大運河需要修繕與維護,黃河也需要治理,若沒半點收益,只靠戶部年年投入,夏元吉早晚會遞交辭呈的。 一匹馬飛奔而來,在距離朱允炆等人三十步外停了下來,遞給劉長閣一份文書之后,便打馬而去。 劉長閣將文書轉(zhuǎn)交給朱允炆,朱允炆看過后對夏元吉等人說:“燕王、魏國公、戴尚書他們已經(jīng)到了濟寧。” 夏元吉等人嘴角含笑,一行人分四路,算算時間,也該到濟寧城了。 “明日傳召哈密王使臣。” 朱允炆指示,然后帶人沿著馬踏湖巡視,偶會停下腳步,與匠人與民工閑聊,聽一聽百姓的難處。 翌日。 朱允炆于濟寧府衙內(nèi),公開會見哈密王安克帖木兒的使臣賽吉等人。 賽吉帶人入殿,一臉不高興,率先發(fā)難:“大明君主就是如此無禮的嗎?我等萬里迢迢而來,竟不讓入京師,安排在這落魄之地會面,如此折辱使臣,難道貴國就不怕惹哈密王不滿嗎?” 不等朱允炆發(fā)話,朱棣先不樂意了,踏步走出:“大明天子親至濟寧會見使臣,已是給足了你等面子,如此咄咄逼人,毫無敬意,這就是屬臣應(yīng)有的做派嗎?若因你一使臣亂言引起邊釁,你擔(dān)得起責(zé)任嗎?” 賽吉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力,心頭不由一慌。 朱棣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現(xiàn)在哈密惹不起大明,自己發(fā)怒,也只是因為去不了繁華的金陵,被安排在這落后之地不說,還許久沒見到正主,難免有些火氣。 朱允炆抬手,示意朱棣退至一旁,平和地看著賽吉:“你來大明的目的是見到朕,而不是去金陵。若你去金陵,而朕幾個月不回京,那才是真正的怠慢,安排使臣轉(zhuǎn)道濟寧會面,是朕重視哈密使臣,若使臣認(rèn)為此處不如京師繁華,待使臣完成安克帖木兒交代的任務(wù)后,不妨去京師走一遭。” 賽吉聽聞,心里舒服多了,連忙表態(tài):“我等也是一時失言,還請?zhí)熳游鸸帧!?/br> 人家給了面子,還是需要兜著的,否則完不成任務(wù),回去之后就會兜腦袋了。 賽吉拿出哈密王安克帖木兒的文書,交了上去。 朱允炆淡然一笑,低頭看去,字很多,內(nèi)容卻很簡單,總結(jié)下來就一句話: 我喊你一聲大哥,以后你要罩著我。 這是請封文書,安克帖木兒想要學(xué)習(xí)馬哈木等人,得到大明的冊封,交好大明,并希望設(shè)置馬市,與宋晟進行交易,換取鹽鐵茶等物資。 朱允炆來回看了兩遍文書,總感覺有些怪異,卻又說不出所以然,只好抬頭對使臣說:“安克帖木兒想要請封,臣屬大明,大開互市,朕對此并無大的異議,會安排內(nèi)閣與禮部官員拿定方略,早日落實。” “哈密王聽聞后,定會載歌載舞,歡慶這個令人振奮的消息。” 賽吉沒想到大明如此干脆利索,當(dāng)即笑道。 朱允炆笑呵呵地點了點頭:“你自哈密來,所知消息定多過大明。帖木兒西征奧斯曼帝國大勝,生擒巴耶塞特的事,想必也聽聞過,安克帖木兒可有什么想法?” 賽吉心頭一沉,朱允炆終究還是問到了這個問題,只好說:“帖木兒西征取得大勝,搜掠無數(shù),眼下應(yīng)已回到了撒馬爾罕。哈密王很是擔(dān)憂,甚至聽聞帖木兒要派遣使臣到大明來,希望借此提醒天朝君主,帖木兒有意東征,萬不可對其使臣手軟!” 朱允炆眉頭一抬,帖木兒要派使臣來?這恐怕不是什么使臣,而是間諜吧?找個水源,尋個駐扎地,窺見城防,了解兵力多少,為后續(xù)作戰(zhàn)提供全情報,這都是帖木兒使臣的附帶任務(wù)吧? 安克帖木兒也沒安好心啊,在文書中沒提一句此事,若不是自己問起,想來使臣也不會說,這群人怕也想著旁觀帖木兒與大明的戰(zhàn)爭。 只不過安克帖木兒是不是傻,帖木兒要來,不打下哈密,怎么打大明的西北,以帖木兒的智慧,絕不會即得罪大明,又得罪瓦剌與韃靼。 朱允炆手指在椅子上敲動了兩下,看向徐輝祖。 徐輝祖了然,拿出了一份輿圖,展開在賽吉面前,然后說:“安克帖木兒提醒我皇,我皇也想讓使臣提醒下安克帖木兒,你們且看。” “呃?” 賽吉等人有些錯愕,轉(zhuǎn)頭看向輿圖。 徐輝祖解說道:“帖木兒有東征之心,并非是機密,我朝早有窺聞。然帖木兒想要東征,就必須穿越亦力把里,之后進入哈密區(qū)域,然后才可能對大明西北城關(guān)發(fā)動進攻。安克帖木兒據(jù)守哈密,不更應(yīng)該緊張嗎?” 賽吉臉色有些蒼白。 大明這位臣子所言是對的,帖木兒東征必然要攻打亦力把里,這里也被稱之為東察合臺汗國,帖木兒一直想要打下這里,以證明自己是蒙古正統(tǒng),是鐵木真后人中最杰出的一個。 長期以來,帖木兒施壓亦力把里的統(tǒng)治者黑的兒火者,打通了東征的通道。但人算不如天算,黑的兒火者被人干掉了,其繼任者沙米查干是一個頗有野心的年輕人,很想收復(fù)被帖木兒占走的領(lǐng)土,自然不會繼續(xù)為帖木兒準(zhǔn)備東征的糧食。 聽聞沙米查干勵精圖治,正在組織軍隊準(zhǔn)備北征與西征,北征打的是瓦剌,西征打的自然是帖木兒。 賽吉不止一次聽哈密王安克帖木兒問候沙米查干全家,這個家伙越桀驁不馴,越挑釁帖木兒那個瘸子,那帖木兒東征的時間就越可能提前,沙米查干死了不要緊,可沒了亦力把里作為屏障,誰來保證哈密地區(qū)的安全? 要知道帖木兒最擅長的就是戰(zhàn)爭和屠殺啊,萬一沒跑出去,被屠了…… 賽吉知道哈密王安克帖木兒的擔(dān)憂,也清楚這個時候必須抱緊明朝的大腿,一旦帖木兒來了,好歹可以請求政治-避難,跑到嘉峪關(guān)里面求活。 “哈密王確實為此憂心忡忡,卻有些無力。” 賽吉說出了一句無奈至極的話。 徐輝祖退到一旁,朱允炆認(rèn)真地說:“安克帖木兒愿意臣服大明,成為大明的臣子,那大明就有責(zé)任護他周全。你回去告訴安克帖木兒,大明為防備帖木兒,將全力支持亦力把里,希望安克帖木兒可以放開通道,護衛(wèi)大明軍資進入亦力把里。若安克帖木兒愿意,也可配合大明與亦力把里,共同對抗帖木兒。” “這……” 賽吉有些意外,也有些緊張。 大明要支持亦力把里,必然會借道哈密,這也就意味著大明要將軍事力量自嘉峪關(guān)一帶深入到哈密,乃至延伸至亦力把里! 要知道軍資運輸,必然是軍隊護送,不是民工啊。鬼知道這批人會不會轉(zhuǎn)眼之間穿上披風(fēng),轉(zhuǎn)化為一支軍隊,出其不意地襲擊哈密王。 “以大明之國力,還需與亦力把里聯(lián)手嗎?” 賽吉猶豫了下,問道。 朱允炆哈哈大笑,起身冷言:“大明要滅帖木兒,自然無需與任何人聯(lián)手。但你也清楚,朕愛民如子,愛兵如子,只要能多阻滯帖木兒一日,多損耗帖木兒一兵,大明軍士就可能會少損失一人!朕此舉,只是為了最大限度削弱帖木兒,減少大明軍隊的損失!” 賽吉連連點頭,畢竟面對的是征戰(zhàn)無數(shù)的帖木兒,大明謹(jǐn)慎一點,拉個幫手也可以理解。只不過,如果大明有其他心思呢? 這年頭,好人不好找啊…… 第七百四十章 西北風(fēng)欲起(三更補章) 哈密。 安克帖木兒滿臉憂愁,在大殿中不斷踱步。突然之間,殿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安克帖木兒轉(zhuǎn)身看去,止不住上前兩步,急促地問:“消息準(zhǔn)確嗎?” 頭目馬哈麻火者凝重地點了點頭:“大王,消息屬實!” 安克帖木兒聽聞之后,頓覺渾身力氣被抽離,踉蹌地轉(zhuǎn)走,硬生生坐在椅子里,頹然地說:“天要亡我嗎?” 馬哈麻火者低著頭不敢搭話。 安克帖木兒想到了什么,如同抓住稻草的溺水者,起身喊道:“帶三千騎兵,我要去嘉峪關(guān)見宋晟!” 馬哈麻火者驚訝地看著安克帖木兒,轉(zhuǎn)眼想明白過來:“大王的意思是,借明朝之手來對抗韃靼?” 安克帖木兒握緊拳頭,咬牙道:“是啊,若韃靼與瓦剌只是內(nèi)訌也就罷了,現(xiàn)在局勢變了,我們也必須作出改變。該死的馬哈木打敗了哈什哈,殺掉了坤帖木兒,現(xiàn)在瓦剌沒有了大汗,韃靼為了取得正統(tǒng),又剛剛擁立鬼力赤為大汗,以馬兒哈咱為太師右丞相,也孫臺為太傅左丞相,阿魯臺為太保、樞密院知院的汗廷內(nèi)閣。” 鬼力赤是什么人? 他是窩闊臺庶子合丹后裔! 在蒙古大家族中,窩闊臺家族地位較低,在蒙古大汗之位由窩闊臺系轉(zhuǎn)入拖雷系的斗爭中,合丹投向蒙哥。元代合丹后裔被封為隴王,被視為窩闊臺家族的代表,素來與忽必烈元裔關(guān)系比較融洽。 阿魯臺實在是沒人可以選擇了,這才找來了鬼力赤,畢竟迎接本雅失里的想法落空了,幾次派人去帖木兒那里談判,要么半路被哈什哈或馬哈木干掉,要么就是被帖木兒扣押不放回,想要讓本雅失里這個正統(tǒng)回歸,短時間是不可能的。 加上坤帖木兒死得突然,瓦剌一時半會忙著斗爭,也沒時間找新的大汗,韃靼這邊趁機找來鬼力赤,讓其成為大汗也是不得已的舉措。 對于哈密王安克帖木兒來說,阿魯臺擁立鬼力赤就是對自己的威脅,是直接抽出刀子對準(zhǔn)了自己。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哈密地區(qū),一直以來都是是窩闊臺后王勢力范圍。 也就是說,安克帖木兒現(xiàn)在住的地盤哈密,實際上是鬼力赤的老家,鬼力赤顯然是一個念舊的家伙,在得到阿魯臺、馬兒哈咱等人支持之后,沒有將元廷設(shè)置在蒙古草原的中部,而是直接搬到了甘肅邊外與河西一帶。 這種決定如果不是腦子有問題,直接刺激大明,那就是另有所圖。在安克帖木兒看來,鬼力赤想要圖謀的就是哈密地區(qū),自己的地盤。 最讓安可帖木兒感覺到緊張的是,長期居住在哈密北山、亦集乃一代的游牧部落是乜(nie)克力部,而這個部落又是窩闊臺家族的屬民,鬼力赤南下,必然會與這個部落取得聯(lián)系,到時候圖謀哈密更是如虎添翼! 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