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597節(jié)
朱允炆帶解縉、夏元吉、劉長閣等人到了中央錢莊。 在戶部提供支持,皇室提供信譽保障的基礎(chǔ)上,皇室中央錢莊的數(shù)量越來越多,整個大明已有五百余分店,只不過有些分布不均。 三百余家都集中在了南直隸、北直隸、浙江、江西、廣東、廣西、河南與山東,越向西,數(shù)量越少,山西與四川還好一點,像陜西、云南、貴州、湖廣,整體上中央錢莊的數(shù)量并不多,如四川大省,也不過只開了八家分店。 這也急不得,擴張必須保證有充分的資金作為準備金,有吸納與放貸的能力,西部一些省份百姓生活并不好,手里都沒幾個錢,沒辦法吸納存款,只能以商人為主體,如果商人不來不去,那這錢莊就無法運作下去。 別看揚州城不大,卻有著三家皇家中央錢莊,一座位于揚州京杭大運河大碼頭附近,一座位于揚州逐漸擴建的西城,一座則位于中城區(qū)域,位置優(yōu)勢極是明顯,因為這座錢莊的隔壁斜對門就是兩淮都轉(zhuǎn)運鹽使司,兩者大門距離不過五十步。 朱允炆、陳大山等人去的地方,正是兩淮都轉(zhuǎn)運鹽使司旁的皇家中央錢莊,這里的生意不錯,進出商人不少,還有二十幾人坐在不遠處排隊等著叫號。 “先在門外取號。” 陳大山見朱允炆想要一頭走進去,連忙提醒。 朱允炆看向夏元吉,夏元吉無奈,只好拿出自己的玉貼,持有玉貼入皇家中央錢莊者無需排隊,主事親自接待。 陳大山與楚翰驚呆了,聽說皇家中央錢莊自開設(shè)以來,玉貼發(fā)行的數(shù)量還不到二十張,唯有存在錢莊錢鈔不下五十萬的富戶方才有資格享受。 沒幾個商家愿意拿出五十萬放在中央錢莊的,除非其身價過百萬,只有這樣,才不影響其日常運作。可整個大明就沒幾個如此巨賈。 年六百? 一個沒有聽說過的商戶,竟拿出了如此珍貴與罕見的玉貼? 看來對方想要收購邊商鹽引,不是沒實力的啊。 他們不知道的是,夏元吉代表戶部在中央錢莊里注資可不少,中央錢莊如此快速的增長,沒戶部的資本支撐是不可能的,他手持玉貼很正常,像解縉、劉長閣就算了,有個銅卡就不錯了,實在是沒那個財力。 錢莊主事婁安聽聞有人手持玉貼而來,不由連忙出門迎接,這一幕也驚到了不少商人,眼睜睜看著婁安點頭哈腰,恭恭敬敬地引朱允炆等人走到了貴客廂房,不由紛紛揣測起其身份。 婁安引眾人落座,自有人送茶,婁安又親自鑒定了下玉貼,確系無疑后,方開口:“不知公子今日前來,是想要取錢,還是存錢。” 朱允炆將茶碗推到一旁,認真地說:“我打算讓中央錢莊幫我打個招子,掛在門外。” “招子?什么招子?” 婁安有些不解,再說了,這也不是錢莊的業(yè)務(wù)范圍。 朱允炆輕輕說:“我愿以每大引六百五十文,收購所有邊商手中倉鈔或鹽引,倉鈔或鹽引到,錢莊即刻提取錢鈔,當即付清。” 婁安驚訝地看著朱允炆,猶豫了下,說:“公子取錢,中央錢莊照辦。只不過這招子,錢莊這邊不好掛。若公子不介意,可自行找人廣而告之。” 錢莊不是某個人的仆人,雖說要服務(wù)客戶,但給其打廣告,不是錢莊的本分。超出權(quán)限與范圍的事,婁安不敢做。 畢竟中央錢莊分店有著嚴苛的管理制度,每個月都必須向京師奏報巨細與賬務(wù),若被人告一筆自己違規(guī)辦事,那后果可就有點嚴重了。 夏元吉見狀,幫著婁安說了句:“他也是個懂規(guī)矩的人,招子倒還簡單,相信這兩位會幫我們。” 陳大山、楚翰當即點頭,一口答應(yīng)下來:“沒問題,雖然我們是小商人,但在這揚州城還是認識不少邊商,傳個話還是沒問題。” 朱允炆點了點頭,讓中央錢莊準備十萬兩寶鈔,這自然是由夏元吉來提供信物、憑證,考慮到身份保密,夏元吉與婁安在另一間房里勘驗過身份后,婁安有些打擺子,腿腳晃得厲害。 戶部尚書親自來取錢,那外面的年輕人是什么身份? 婁安腦子轉(zhuǎn)得很快,出來見到朱允炆的時候差點撲通跪下,強忍著激動的心、顫抖的手,這才將事情交代清楚。 朱允炆只是平靜地讓解縉拿出一千三百貫寶鈔,然后對陳大山、楚翰說:“按六百五十文一引,這些足夠買下你們手中的兩千鹽引,交易吧。” 第七百一十章 打破壟斷,內(nèi)商離心 小橋流水,別是優(yōu)雅。 劉家。 劉詹已經(jīng)六十八了,坐在樹下的藤椅里,斑駁的陽光灑落在身上,一旁還有兩個年輕的丫鬟在侍奉。 下人走近,輕聲稟告:“老太爺,淮安批驗所大使孫德來了。” “帶了多少禮?” 劉詹張口問。 下人笑道:“兩箱,看著挺沉。” 劉詹本擺了擺手,一臉不屑:“兩箱還不配見我,讓他有什么事去見二老爺吧。” 下人點頭答應(yīng)。 劉寧是劉詹的二兒子,負責打理劉家大小事,見孫德前來拜訪,也沒嫌棄對方一千兩銀子少,客氣地問了問話。 孫德寒暄幾句,便切入正題:“再過幾日,皇上便會抵達揚州。若皇上視察兩淮都轉(zhuǎn)運使司,批驗所,若是沒有內(nèi)商支鹽,大家都空閑著,怕是會生亂子。要不要讓內(nèi)商收一收邊商的鹽引,也好辦差?” 劉寧清楚孫德的擔憂,朱允炆善于察訪民情,不怕他去兩淮都轉(zhuǎn)運使司,就怕他去鹽場或批驗所,如果這兩個地方空無一商一伙計,那事情就麻煩了。 可此時讓內(nèi)商將邊商的鹽引收了的話,三四個月的運作時間就白運作了,本來想要在邊商身上咬一口rou來,現(xiàn)在眼看著rou就要出鍋了,你告訴我要倒掉? 劉寧嚴肅地看著孫德:“孫大使,讓內(nèi)商收走邊商的鹽引必是不可行,運作良久,眼看著邊商就要熬不住了,若在這個關(guān)頭泄氣,邊商可不會折價售出,甚至可能反過來漲價威脅我們。” 孫德見劉寧如此說,心頭一沉:“可鹽場、批驗所不能沒人……” 劉寧冷著臉:“沒人你就不知道找人嗎?灶戶也好,伙計也好,只要讓他們裝扮為商人支鹽,混過皇上的眼睛便可。皇上金貴,即便是去鹽場與批驗所,也就是看一眼,不可能停留多久。” 孫德無奈,想了想也只能如此。 就在孫德想要告辭時,管家匆匆跑了進來,見孫德在,便湊到劉寧耳旁低聲說:“二老爺,有人大量收購鹽引,走的是往年的價。” 劉寧目光一寒,銳利的殺機閃現(xiàn)而出,看了一眼孫德:“回去安排吧,這件事我會處理好。” 孫德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卻可以感覺到劉寧那一剎那的殺機,不敢多問,告辭離去。等孫德走出劉家之后,還沒等回淮安的批驗所,就聽到了那個驚人的消息: 有人大肆收購邊商手中的倉鈔、鹽引。 孫德不知道是誰如此大膽,竟然敢與劉家對著干,無論對方是誰,他都死定了,孫德不打算繼續(xù)留在楊家,而是想馬上離開揚州。 在經(jīng)過一條巷道的時候,孫德沉思著后續(xù)的安排,不想沒怎么看路,與一人撞在一起,蹬蹬后退兩步,胳膊有些疼,不由怒吼:“你他娘走路沒長眼睛?” “噗!” 一個拳頭直接捶在了孫德的腹部,孫德整個人頓時不受控地彎下腰,剛剛感覺到嘴角流出來了什么,后脖子就挨了一擊,頓時昏了過去。 一個麻袋罩住孫德,被人扛起上了船。 劉寧此時正在發(fā)火,劉家運作了這么久,為的就是讓邊商吃盡苦頭,不得不折成低價賣出手中的鹽引,可現(xiàn)在竟然跳出來直接收鹽引,還是大量收,走往年價! 劉詹看著憤怒的劉寧,沉思一番,才笑道:“買下鹽引又如何?手里握著鹽引,他就能拿出鹽嗎?拿不出鹽,那就是一堆廢紙。” 劉寧明白父親劉詹的意思,畢竟下場支鹽才是最關(guān)鍵的環(huán)節(jié),沒有劉家發(fā)話,哪個鹽場也不可能放鹽,哪個批驗所也不可能給他放行。 花一大筆錢,買一堆廢紙,這就是蠢貨。 劉寧想明白過來,但依舊有些不甘心:“父親,有人跟我們作對,要不要教訓(xùn)教訓(xùn)他,否則其他人如何看我們?” 劉詹呵呵笑了笑,擺手說:“沒這個必要,鹽場、批驗所都是我們說了算,用不了多久,他就會知道自己是多愚蠢,會哭著求著有人能買走他的鹽引。” 劉寧想了想也是,下場擺清楚,讓所有人看到,遠比其他說教有效果。 朱允炆放出了消息,拋出了誘餌,卻沒有等大魚上鉤,等到的只是小魚小蝦。這揚州城中想要給不老松表忠心的不少,出面警告朱允炆走路小心別摔跤的也不少。 夏元吉見劉家人沒有動靜,便提出了建議:“邊商樂得出手鹽引,也好早日離開這揚州城。我們今日買下鹽引并不在少數(shù),對方依舊沉得住氣,怕是吃準我們無法下場支鹽。” 朱允炆微笑著點了點頭:“你分析得沒錯,他們想讓我們看著鹽引成為廢紙,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支取一批鹽出來,到時候他還能沒有任何動作嗎?” “此人cao控鹽場與批驗所,我們以商人身份去處置,怕是過不了關(guān)啊。” 解縉提醒著。 朱允炆平靜地說:“這點我自有安排,對外傳出消息,就說年家會在兩日內(nèi)支鹽萬引,到時愿以往年均價發(fā)售給水商。” 夏元吉與解縉對視了一眼,見朱允炆胸有成竹,自是點頭應(yīng)下。 支鹽的地方在鹽場,揚州城本身是沒有鹽場的,雖然這里有兩淮都轉(zhuǎn)運鹽使司,但距離揚州不到五十里的地方,就有一處鹽場,雖然其產(chǎn)量不到萬引,全部給出去,也只有六千引,但朱允炆只不過是想告訴其他人自己真的可以拿鹽引支取出食鹽,僅此而已。 朱允炆散出去的消息讓揚州城轟動了,無數(shù)鹽商議論紛紛,不知這年六百到底是什么來路,受人警告之后不僅不收斂,還敢將手伸向了支鹽一塊。 就在一眾內(nèi)商等著看好戲的時候,消息突然傳了過來,年六百自鹽場支取了一萬引鹽,不日即將抵達揚州城。 有消息靈通的內(nèi)商這下開始慌了,是真正的慌了。 以前的時候,是不老松劉詹說了算,他說咋辦大家咋辦,他說不收邊商鹽引,那大家就不收,坐等時機到了再發(fā)財。 可現(xiàn)在情況突變,買走邊商鹽引的人是年六百,此人手中不僅是有鹽引,而且還真的能帶出鹽來,這就意味著年六百打破了不老松的話語權(quán)與壟斷,直接成為了另一個不老松。 現(xiàn)在揚州城里,誰握著鹽引誰是老大啊。 內(nèi)商們很是著急上火,試想下,如果年六百一個人握著海量的鹽引,而且還能順利取出鹽來,那他完全可以成為這揚州唯一的內(nèi)商! 手握大量鹽,還愁賣嗎? 不愁! 以前不老松壓著,水商不好入手買,但現(xiàn)在年六百能在不老松眼皮子底下拿走鹽,水商還怕啥?大不了以后找年六百買鹽就是。 水商不著急,著急的是內(nèi)商。 年六百一天就收走了海量邊商鹽引,導(dǎo)致無數(shù)內(nèi)商一張鹽引都沒有,沒鹽引就意味著不可能去支取鹽,不支取鹽就意味著一分錢都沒得賺…… 問題大了。 內(nèi)商人人自危,所有人都清楚,若真被年六百徹底收走所有的鹽引,內(nèi)商今年就沒辦法開張了,不開張就意味著只能吃老本。 沒有商人會愿意啃老本,出于自身利益的考慮,一些內(nèi)商去找劉詹、劉寧說情,懇請兩人準許內(nèi)商收購剩余的鹽引,劉詹這邊還沒作出決定,已經(jīng)有內(nèi)商在暗中收鹽引了,一時之間,揚州城內(nèi)的鹽引價值走高。 朱允炆審時度勢,憑借著豪橫的財力,中央錢莊的傾力支持,短短兩日內(nèi),便分別以一引六百五十文至七百文的價,收下十七萬引,只有兩萬余引或留在邊商手中,或被內(nèi)商偷偷收購。 絕大部分內(nèi)商手中空空如也,一張鹽引都沒看到,在這種情況下,內(nèi)商陷入了失落與不安,就在十四日拜訪劉詹,給其提前過中秋節(jié)的時候,滿座賓朋卻沒幾個人可以笑得出來。 大家都是聽劉詹指示辦事的,可現(xiàn)在大家全虧了,眼看著沒飯吃了,你這不老松是不是應(yīng)該發(fā)個話? 劉詹這段時間也很惶恐,按理說,無論是誰想要下場支鹽,都必須經(jīng)過自己的點頭才可以,但實在是怪事連連,這個毫不知底細的年六百竟然說動了兩淮都轉(zhuǎn)運鹽使司的都轉(zhuǎn)運使丁初晨親自去幫忙支鹽。 都轉(zhuǎn)運使是兩淮鹽政的一把手,丁初晨往日里貪婪無度,卻也知道分寸,收了劉詹不少好處,對劉詹的所作所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無論劉詹怎么捯飭,兩淮都轉(zhuǎn)運鹽使司該怎么賣鹽還是怎么賣鹽,到頭來鹽是不會少賣的。 劉詹也清楚這一點,可誰知道有分寸的丁初晨竟然不聽話了,哪怕暗示對方自己有他的把柄,他還在那堅持所謂的按程序辦事。 丁初晨不聽話也就罷了,畢竟人家算是大人物。可批驗所的人不聽話,那問題就太嚴重了,比如孫德,這個家伙就是劉詹養(yǎng)得一條狗,是劉詹親手扶持起來,親手安插到批驗所的。 只要孫德在,哪怕是丁初晨讓鹽出了鹽場,孫德也有辦法讓年六百的人一粒鹽出不去。可奇了怪,孫德竟然點頭同意了,批準了一批鹽離開了批驗所。 劉詹不知道這背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他可以感覺的到,危險已經(jīng)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