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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565節(jié)

    “明軍水師不是……”

    “明軍強大,誰說南洋的水師就是水師的全部?”

    “這……”

    黃晦卿陷入了絕望。

    若大明水師主力都去了西洋,尚且還能調動一部分水師來圍剿,封鎖安南外海,那胡季犛父子將再無退路!

    胡季犛的最后方略就是撤出陸地,在海上躲避明軍,以拖延戰(zhàn)爭,等待國內民變與雨季到來,繼而反攻。可現在看來,明廷是打算徹底把胡季犛父子給玩死,根本就沒打算讓他們跑路啊。

    “黃大人,這酒樓已經沒希望了。”

    范之賢輕輕說。

    黃晦卿目光中透著掙扎:“我們畢竟在這里吃飯,喝酒,若換了地方,還能吃喝依舊嗎?”

    范之賢知道黃晦卿心動了,倒了一杯酒:“吃喝依舊不敢說,但至少,還能吃喝。”

    黃晦卿明白了。

    現在投降,至少還能活下去,若是等到幾天后大明兵進清化,連命都未必能保得住。

    “還有誰?”

    黃晦卿沉默許久,低聲道。

    范之賢微微搖頭:“此事不可說,若你愿意,那就等明日晚間巡哨時到西門來,有人會帶我們出城。”

    黃晦卿喝了一大碗酒,拿出了一塊碎銀,丟在桌上,起身道:“他日你再請我登酒樓吧。”

    范之賢笑了。

    局勢已不可挽回,多邦城的毀滅預示了一切的終結,沒必要再待在一個不安全的地方。至于胡季犛,就看他自己的命吧,沒有反攻倒算,已經是對他最大的盡忠了。

    負責進攻清化的是韓觀,而作為先鋒的,依舊是袁岳,是南寧衛(wèi)與憑祥衛(wèi),這只軍隊行動迅猛,勢不可擋,只花了兩日時間,就已經打下整個長安州,距離清化已不到百里。

    袁岳在清化州與長安州交界處停了下來,商議如何攻取清化,而就在此時,建寧府的軍隊與水師取得聯系,千戶許亮登岸,求見袁岳。

    “水師船隊到了?”

    袁岳見到許亮,寒暄兩句當即詢問。

    許亮搖了搖頭,說:“水師船隊主力尚未抵達,尚需要三五日時間,你們的速度實在是太快,比預期中的快得多。”

    袁岳哈哈大笑:“確實,誰也不成想攻下多邦只用了一日。既然戰(zhàn)局發(fā)生變化,那就不能一直留在北面,只要奪下清化,胡氏父子就無路可走。”

    許亮思索了下,說:“是否等待水師主力抵達之后再攻取清化,一旦讓其逃亡海外……”

    袁岳看了看輿圖,分析道:“不用,我們進軍清化,也是兩日后的事,胡氏父子縱想逃,也不會一下子逃出海外,他必會據江而戰(zhàn),待拖延三五日,水師便可完全封鎖出海口,到時候讓他徹底無路可走!”

    許亮盤算著日期,估摸著足夠了,便帶人回到大福船上,率三艘大福船巡弋,一旦發(fā)現安南水軍出海,便會將其擊沉。

    三艘大福船,控制不了漫長的海岸線,但扼守住出海口一片區(qū)域還是足夠了,

    此時,李堅、李興正率水師船隊滿帆而行,直逼交趾洋。戰(zhàn)略包圍逐漸形成,留給安南胡氏父子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第六百六十七章 求上進,歸附論(三更)

    南京,落雪。

    朱允炆走在雪中,看著茫茫的天地,對身旁的解縉、茹瑺感嘆道:“這個冬日似乎比往年更冷一些。”

    茹瑺眉宇間有些擔憂,感嘆道:“據欽天監(jiān)說,此番寒氣南下,貴州、廣西也多有降溫,雖沒有大寒,卻也比往年寒了許多,不少百姓之家因此還糟了災,生了病。”

    解縉伸手,看著落在掌心中的雪花轉瞬即逝,嘴角一動:“這對南征大軍是一個好消息啊,天冷一些,好過熱一些。”

    茹瑺微微點頭,這倒是實話。

    “張輔在十月十八日發(fā)來的文書你們也看了,兩軍成功會師,突破三江,已抵達多邦城下,依你們看,多邦城能守多久?”

    朱允炆伸手,將欄桿上的積雪掃去。

    茹瑺想起那一份文書,有些凝重地說:“張輔、鐵鉉在文書中言說多邦城堅固難克,又有神機炮蹲坐城墻,重軍把手,內外兩城,依臣之見,想要拿下如此城池,怕要付出不小代價,至少也要打上五日。”

    解縉笑了起來,擺了擺手:“茹閣過于保守了,拿下多邦城,只要下定決心,不會超出兩日!”

    茹瑺皺眉,問解縉:“如此重兵堅城,如何能輕易攻克?安南雖是國弱,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吧?要知道當年陳友諒進攻洪都城,六十萬人三個月都沒有打進去,而洪都城還不如多邦城。”

    解縉看向茹瑺,自信地說:“此一時,彼一時。茹閣主政山西時,京軍可是發(fā)生了極大變化。”

    “哦?”

    茹瑺有些疑惑,莫不是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朱允炆背負雙手,看著南方,輕聲說:“以張輔的統御能力,軍隊的戰(zhàn)斗力,加上新式火器,拿下多邦城,朕以為只需一日!”

    茹瑺與解縉都有些吃驚,一日時間是不是太短了?多邦城畢竟是有重兵把守。

    “新式火器的威力真有如此大?”

    茹瑺有些懷疑。

    朱允炆轉過身,坐在亭子里,示意兩人也坐下:“新式火器的威力茹尚書可去二炮局親眼見識一番,朕并不擔心多邦城,而是擔心如何治理安南。安南雖遠,但對于大明而言,還是一塊重要之地,不能有失。你們認為,誰來治理安南最為合適?”

    解縉與茹瑺對視了一眼。

    若沒有開市舶司,沒有遠航,安南顯得并不甚重要,可現在南洋貿易正在展開,民間出海貿易已初展頭角,若有安南沿海作為中轉之地,作為腹背之地,無疑是一種絕佳的選擇。一旦有了安南,便可在二十日內抵達舊港宣慰司,對于舊港防護、支援、物資供應,都有極大好處。

    可打下安南容易,收回安南也容易,但想要治理好安南,那就不太容易了。畢竟距離距離大明京師太遠,四千多里,政令傳達的時間太長,一旦出點事,等報給京師,那邊事都結束了……

    所以,想要治理好安南,必須有一條:給予鎮(zhèn)守將領與文臣足夠的權限,比如動員大軍的權限,比如處理官員的權限。

    而一旦給予權限過大,則會演變?yōu)榱硪粋€問題,那就是藩鎮(zhèn)割據,甚至會滋生野心,形成事實上的獨立。

    解縉沉思良久,說道:“皇上,臣想到一人,絕對可靠,而且有能力處理安南政務。”

    茹瑺眼神一亮:“臣也想到一人,不若我們寫出來,猜看誰的心思準。”

    朱允炆哈哈笑起,心情舒暢,抬手讓內侍準備筆墨,然后說:“那朕也寫一人,看看與你們所推之人相符。”

    “皇上請。”

    解縉與茹瑺站起,背過身去。

    朱允炆提筆寫下一人名字,然后收起紙張,起身道:“你們寫吧。”

    茹瑺、解縉分別寫下名字。

    解縉笑道:“那就一起揭曉吧。”

    茹瑺、解縉展開紙張,內侍將朱允炆所寫紙張展開,三張紙條上,都寫著同一個名字:

    張紞。

    三人不由會心一笑。

    朱允炆放心了,說道:“既然都認準了他,那就由內閣擬旨吧,等圣旨傳至,安南之戰(zhàn)也該結束了。”

    張紞是最合適的人選,他善于處理不同民族之間的關系,在云南時就卓有政績,眼下讓他出云南至安南,管理安南各地文官,是再合適不過。

    何況張紞因為耕牛的事被人盯著,不少人找他麻煩,現在對他委以重任,也算是給他一個補償。最主要的是,此人的忠誠是無需懷疑的。

    “皇上,臣以為安南平定之后,當設衛(wèi)所,以戡平地方,威懾宵小。”

    茹瑺建議。

    朱允炆點了點頭,說:“張輔打下安南,怕是無數人因此而破膽。若留著張輔駐守安南,地方上恐怕多有擔憂,朕打算讓韓觀帶五萬兵暫時駐守安南,張輔暫領廣西都司,一旦安南有變,張輔能隨時出關。”

    “五萬,是不是少了?”

    解縉有些擔憂。

    朱允炆笑道:“五萬已是不少,足夠遏守多邦、升龍、清化等地,再說了,朝廷要在安南征調兵力,組建安南衛(wèi)所,讓其聽從指揮。只要主將、軍官、乃至總旗都是大明的人,不怕他們有謀逆之心。”

    “皇上圣明。”

    解縉與茹瑺稱贊。

    以安南人治安南是沒辦法的辦法,必須讓那里的人知道聽大明的話,大明就會給他們好處。將他們內化為大明人,逐漸的就會失去安南國的意識,老老實實為朝廷辦事。

    安南,建昌州。

    陶容原是建昌州一個縣的小小士紳,因為投降大明,被張輔親自接待,并答應讓他成為建昌州的同知。陶容很感謝張輔,但覺得一個同知還不夠,還想求上進。

    這一日,陶容找來自己的好友梁默,此人原只是一地知縣,也投靠了張輔。陶容詢問梁默如何才能讓張輔更為器重自己。

    梁默想了許多辦法,像是送糧食,送衣服等,這些辦法都被陶容否定了:“明軍不缺糧食物資,我們就算是送去,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無足輕重,我們要做,就要做雪中送炭的事。”

    梁默無語地看著陶榮,攤開手:“現在明軍想要胡氏父子……”

    陶容瞪了一眼梁默,開什么玩笑,胡氏父子雖然對付不了明軍,但對付自己一個小小的同知還不再話下,而且自己手里也沒兵。

    梁默揉著腦袋,實在是想不出明軍還需要什么,缺啥他們拿不到,真是的。

    雪中送炭,那也得先有雪啊。

    “等等,我想起來一件事。”梁默突然站了起來,嚴肅地看著陶容:“若此事可以辦成,你很可能會被重用!”

    陶容有些心急:“快說!”

    梁默緩緩說:“歸附之功!”

    “歸附?”

    陶容先是疑惑,旋即瞪大眼,連連搖頭:“你糊涂啊,雖說安南曾經屬于中國,但五百年來都是以國獨立在外,一旦讓安南歸附大明,那大明必然會派遣漢人、漢官來治理安南,說不得還會引入明廷律法、習俗,到時候,哪里還有我們越人的位置?讓安南歸附中國,萬萬不可。”

    梁默看著陶容,認真說道:“學習明廷律法、習俗有何不妥?安南本身就習漢字,說漢化,幾百年來,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說沒有我們越人的位置,我也是不同意。云南、廣西就在安南北面,現如何怎樣?土司過著自己的舒坦日子,明廷也沒有大肆殺戮吧?遠的不說,就說廣西南寧、桂林等地,聽說商人來往,風華天寶,繁華一日賽過一日,陶兄莫不是想守著土屋子過日子?”

    陶容喝了一口冷茶,嘆息道:“并入中國是不行的,遙想始皇帝時期,廣西并入中國,死了多少人?后來云南并入中國,又死了多少人?別看明廷行的是王道,王道之下,都是兵刃與枯骨啊。我們是安南人,越人,在漢人看來,就是異類,是蠻夷之人啊。一旦并入中國,華夷之爭必然興起,到時候安南國內必會血流成河啊。”

    梁默向后倚靠,手搭在椅背上:“敢問陶兄一句,安南歸附中國會流血,那安南不歸附中國,就不會流血了嗎?”

    陶容臉色一變。

    梁默看著無法反駁的陶容,嚴肅地說:“陳氏當政,荒唐無道,死得人少嗎?胡氏當政,強征百姓為兵,不是修筑城池就是打造戰(zhàn)船,各種奴役,橫征暴斂,死得人還少嗎?退一萬步,大明再選一陳氏之后為王,張輔帶兵回國,安南就此會安定嗎?”

    陶容張了張嘴,無法說話。

    就眼下的局勢來看,陳氏復立是不太可能了。畢竟胡氏父子已經鏟除掉了大部分有威脅的陳氏之人,就算是隨便找個人上臺,也震懾不住場面,君弱臣強,地方遲早會出問題,到時候國內紛亂,死的人怕是更多。

    梁默繼續(xù)說道:“再說了,化夷入華夏,是多少人、多少族人希望的事,今日若陶兄不把握機會,信不信他日有人看穿,定會鼓動百姓,主動請求讓安南歸附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