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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522節

    聽說不少人在周昌言門口晃悠,也不知道是誰神通廣大,沒過兩天,竟去蜀王府用驢車拉走了一千多兩錢鈔,據說驢車是去了羊市橋。

    楊士奇、李-志剛得到消息,更是接連上了三天的奏折,彈劾周昌言十大罪,最要人命的,就是貪污,周昌言貪污的也不多,六十二兩,放在洪武年間足夠砍頭了,但現在是建文朝。

    朱允炆并沒有對周昌言痛下殺手,雖然他用心歹毒了一點,但歸根到底,還是王紳心理素質有些不過關,身體還可能有點心臟病或腦溢血之類的,才會在短時間內走了。

    但周昌言這類人是別想留在京師了,他還沒等觀看大朝覲的風光,就被朱允炆發配到了貴州的龍場驛,估計他也不可能活到王守仁的時代了,先去打打底子,修點房子也好。

    王紳死了,周昌言走了,然而圍繞著京師初等學院的爭論別沒有結束,這件事需要一個定論。

    朱允炆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依舊是有些流氓。

    先問百官,誰認為女孩家不能讀書識字的?

    好了,挺多,四十多號。

    那就辛苦大家看一場戲吧,朱允炆以皇后的名義,召這四十多號官員的女眷入后宮赴宴,老娘、老婆與女兒一并都請了,皇后在宴會之上拿出紙筆,讓所有女眷留個吉祥話,祈禱大明來年昌隆。

    之后,朱允炆收到了厚厚一疊紙張,丟給了反對的官員,就問一個問題,一個個張嘴閉嘴就是女子不能讀書識字,無才便是德,為何你的家眷識字,字寫得還不錯,還有些用了對偶句,挺有才啊。

    作人都虛偽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事實上,女子無才便是德,這種思想在大明也很流行,但是各位,這句話可不是說女子文盲便是德。

    無才和文盲,是有著本質區別的。

    貴族官員家的女兒,通常并不都是文盲,女兒家也是需要識字的,要不然《女戒》誰來看,誰來讀,男人嗎?

    男主外,女主內,不識字怎么主內?

    連個賬本都看不懂,連個名字都不會寫,怎么個主內?

    事實上,別說是官員,就是一些商人士紳,也毫不避諱自家女兒讀書識字。而后宮中的女官,也有不少有學問的,書記功過、記錄財帛、掌管寶璽和書籍圖冊,這些沒文化底子怎么做?

    女兒家不能讀書識字,那純碎是胡扯。

    解決了女兒家能不能識字、讀書的問題之后,就必須解決女孩子能不能進入學堂,和男孩子一起讀書的問題。這個問題有點麻煩,但朱允炆還是解決了,就一句話:

    你母親、你老婆、你女兒是誰教會讀書寫字的?

    先生。

    沒錯,就是先生。

    很多人為了自家孩子的教育,通常是請先生上門教學的,雖然閨女不能出門見人吧,但能見先生,能還自己的兄弟一起聽聽課,學習學習。

    比如著名的千古才女李清照,出身書香門第,打小就識文斷字,而她的老師更是蘇門四學士之一的晁補之。

    朱允炆就問了,你們有錢請先生到家里讀書,和女兒見面,沒問題,那皇后請先生到學堂,給女子們上課又有什么問題?

    你們的女兒能和兄弟一起學習聽課,大明百姓的女兒就不能了?何況人家還專門設置了男童班、女童班,你們還有什么好計較的?

    君子教導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就是告訴你們,自己想做的,也得允許別人去做啊。如果你們反對京師初等學堂,那好,咱就一起反對,大明百姓的女兒不允許請先生,那你們也都別請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朱允炆也懶得搭理這些官員了,解縉、楊士奇把握住機會,為京師初等學院正名,認為女子孩童入初等學院并無不妥。

    而一向傳統守舊的方孝孺也在此時站了出來,認為女子通文識字,方可深明大義,固為賢德,算是徹底結束了這一場紛亂。

    為表王紳貢獻,朱允炆特許以馬車送其棺回義烏,王紳的棺木出京師時,沿途無數百姓送別,就連大報恩寺也一度停工,無數災民帶著自己的孩子站在路旁,一路送其離開。

    百姓的心是敞亮的,他們不會表達那么多想法,卻會以自己的行動告訴世人,什么人是得人心的,什么人是失人心的。

    朱允炆思考再三,認為是誰手京師初等學院都容易成為靶子,說不得日后還會惹出不少彈劾,如果心理素質不過關,或地位不夠高,很容易被言官欺負。

    于是,朱允炆再一次重用了解縉,任命解縉兼任京師初等學院的院長,同時還附帶了一條,楊士奇統管相應教務事宜。

    換言之,解縉只是一個招牌。

    解縉自己沒意見,皇上需要一個能抗彈劾的rou盾,那自己就得站出來,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王紳之死與京師初等學院的爭議,在十二月中旬落下帷幕。

    此時,各地官員紛紛進入京師,到了京師之后,大家就自由了,尋親訪友,拜會官員,請客吃飯,逛逛青樓,這都可以,反正大朝覲定在了十二月二十五日,還有些時間。

    安全局開始了晝出夜也出的狀態,就連安全二局的女子們,也開始收集起情報。

    解縉、郁新、陳迪身為內閣大臣,拜會著自是絡繹不絕,六部尚書、侍郎家門口,來往的人也不少。但這些官員都很自覺,無一例外閉門謝客,無論是地方知府,還是布政使,誰來都不見。

    作為朝廷的中流砥柱,解縉等人很清楚什么錢該拿,什么錢不該拿,比如南洋貿易賺的錢,那是可以伸手的,但朝覲官員的孝敬,那是萬萬不能要的。

    經過白蓮教、公子李祺等一干事件,京師的安全局力量已經膨脹到了巔峰,兵部說不出來安全局有多少人,卻知道皇上已經在京軍中選拔了幾次軍士以充護衛了。

    皇上原來的護衛軍士可不是辭職跑路了,而是就地轉業,加入了安全局。

    現在的安全局雖然沒有洪武時期的錦衣衛有派頭,有威嚴,但其廣布程度,未必比錦衣衛差多少。在這種情況下,只要稍微有點腦子,就不會收黑錢。

    可畢竟有個詞叫做見錢眼開,京官在京師,花銷大,節流有點困難,總需要開源……

    朱允炆正在審閱安全局遞送來的文書,宋晟找上了門,張口就要三百萬兩銀子,著實把朱允炆嚇了一跳,不就是讓你去養馬,至于如此獅子大開口,不怕夏元吉知道之后把你給刀了?

    第六百一十七章 古代養馬,這么難(一更)

    三百萬兩!

    朱允炆看著宋晟,一臉無語,讓你去養一兩萬戰馬,不是讓你去養幾十萬大頭兵,憑什么要這么多錢?

    宋晟送上了精心準備的文書。

    朱允炆接過文書,仔細看去,這才發現眼前是一個無底洞,而自己正在往這個無底洞里面跳……

    養馬,難嗎?

    不就是弄點草,跟養牛、養豬差不多嘛。

    這是朱允炆最初的認識,然而,卻是一個大錯特錯的認識。

    宋晟的文書,徹底打碎了朱允炆對養馬問題的認識,也終于明白過來,弼馬溫那個官雖然不大,但很可能是很有錢,很有權,很風光的一個官……

    大明缺戰馬,不少朝代都缺戰馬,想盡辦法弄馬政,但真正有起色的卻不多,究其原因,只有一個:

    養馬難,難于養七個娃。

    認為養馬簡單的,都是天真的想當然。如果養馬只是弄個馬廄,一天伺候草料就夠了,那這馬或許能活著,但基本也廢了。

    首先,養馬需要馬廄。

    馬廄的位置不是隨便選擇的,空間大小,溫度狀況,光線狀況,空氣流通與否,地面起伏度,周圍環境,排水設施,這都需要考慮。

    其次,馬很嬌貴,需要精心照料。

    這里的嬌貴,指的是馬的腸胃,而非皮囊。

    精心到什么程度……

    賈思勰在《齊名要術》中就曾介紹了飼養馬匹的技術:“食有蘭芻,飲有三時”。

    明代進一步發展,形成了“三飲三喂”的飲飼方法,包括什么時候少喝水,什么時候喝一點水,什么時候喝飽水,都有規定,不是說什么時候想起來,什么時候去喂,也不是每次都讓馬匹喝飽的。

    在飼料選用上,更需要用心,春夏需選擇性清涼的飼料,如大麥或苦蒿、綠豆、豌豆、黑豆、紅豆……秋冬需要熟料,煮豆以助其溫……

    對了,你吃三頓飯,馬也是要吃三頓飯的,如果馬匹瘦不起膘,還得多用精選的豆子喂養。

    吃喝的問題解決了,還需要解決放牧的問題,春天需要到山野跑,還需要喂點豬膽汁,讓其有精神,夏天還需要到河邊洗澡,不能中暑,秋天需要“凈除廄污,熏燥蚊虹”,冬天也得注意別太冷了。

    對了,如果是懷孕馬,更需要精心照料,先須吃草,后方可飲水,不許喂養喬麥秸,黍瑯、雜糧,需要吃好的,每日安排人照料……

    一天還要帶馬跑二三十里,以鍛煉其腳力。這樣一看,這不是照顧馬,這是照顧媽寶啊。

    其三,養馬花銷是真的大。

    俗話說“馬無夜草不肥”,不說人工成本,就說吃的成本,就不是誰能輕易承受得起的。以豆類、麩皮、谷物雜糧為主的精飼料,以草類為主的粗飼料,還得補充一些礦物,比如鹽……

    按照宋朝的相關數據,一匹馬一年消耗的草料大致是二十五石,換算到明代,差不多二十三石,折合三千四百五十斤,平均一天一匹馬的草料就需要十斤了,這還只是草料,另外也需要喂精飼料,一天也需要五斤左右,結合物價,一年一匹馬僅僅是吃飯的花銷就需八兩銀子。

    一匹馬一年八兩,一萬匹就是八萬兩,加上其他雜七雜八的各類花費,少說也得十幾萬兩。另外,太仆寺也需要發工錢的,照顧那么多戰馬,需要的馬戶也不是一兩個,而是數以百計,這些人也需要領工資過日子。

    到無論如何,算來算去,一年頂破天也用不了五十萬兩。

    朱允炆很是不解,宋晟不是大老粗,基本的數學問題還是弄得清楚,這上面也羅列了相應花銷,憑空多要二百五十萬兩,不像是他的風格。

    果然,宋晟說出了自己的理由:“皇上,首年興建甘肅山丹馬場并不需要耗費如此巨大,然這三百兩乃是五年所用,臣現在提出,怕的是未來五年朝廷削減馬場費用,難以為繼,無法有成。”

    朱允炆釋然了。

    原來宋晟搞出來一個五年規劃,卻只提了一口價,他想要的是一個持續的保障,將馬場錢糧作為專業款,每年戶部分配財政的時候,先把這部分單列出來,別被其他部門給分走了。

    五年三百萬兩,一年合六十萬兩,依舊是一個很大的數目,朱允炆在皇宮里面又是乾坤大挪移,又是耍陰謀使壞,才賺幾個錢。

    皇上的私房錢還不足以養一個馬場,和后世某些富豪養海參隊一比,當皇上還是個寒酸的……

    “這些錢糧,還是頗多啊。”

    朱允炆很是為難。

    雖然今年財政收入不錯,但明年的花銷依舊不少,會通河還必須疏浚下去,混凝土道路也需要加快速度,二炮局、龍江船廠、清江造船廠都需要錢,新軍之策的范圍還將進一步擴大,將北部邊疆戍邊重鎮守軍納入其中,而這每擴大一次,就會比往年多支出數十萬兩。

    雖然五軍都督府通過清查的方式,讓各地衛所(除北平附近)軍屯得到了鞏固,有些地方甚至軍屯的田畝還得到了增長,供養了大部分軍士,但依靠軍屯的軍制不具備持續性。

    可現在也不是全面廢除軍屯的時候,人口尚未增長起來,依靠農稅、商稅尚且無法全面支撐起龐大的軍隊,軍屯還有存在的必要。

    畢竟不是每個地方都是北平,小地主多,也有足夠的人手去耕作,賣了屯田也不影響糧食供應。像甘肅、遼東等地,就是想賣地,也得有人去買才行……

    人口還是不夠多,否則移民出關,在遼東大規模開墾黑土地多好。可惜,關內多少地方都荒蕪著,多少土地都沒被利用起來,實在是顧不上關外了。

    現在的女真還不夠強大,讓他們抓抓魚,打打獵也無妨,等自己騰出手來,再收拾遼東等地。

    哪里都要錢,財政蛋糕再大,也經不起分食。

    宋晟解釋道:“馬種,臣需要購置馬種。”

    “如何購置?”

    朱允炆詢問。

    宋晟認真回道:“臣想請旨于哈密、沙洲等地,設置茶馬司,吸引西番進行茶馬貿易。眼下亦力把里雖是混亂,戰馬交易還是可以進行。而采取茶葉,也需要錢鈔。”

    朱允炆放下文書,揉了揉眉心,沒有說話。

    茶,對于漢族人而言,只不過是一類飲品,可對游牧民族而言,則是一種不可缺少的必需品。加上游牧民族所在的地區沒有辦法種植茶樹,想要弄點茶,還得從大明搞進口買賣。

    朱元璋曾下令,私茶出境論死,駙馬歐陽倫之所以被殺,就是犯了這一條。

    明代茶葉和鹽鐵差不多,都是官營制。朱元璋曾用一段話,表明了茶葉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