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462節
進入宗人府,經過三道門,朱允炆才聽到朱有爋叫喊的聲音。 “鬧夠了,就把人放了吧。” 朱允炆走入庭院,看著躲在門后面的朱有爋與宋征。 朱有爋眼一熱,當即丟下手中的殘片,將宋征推到一旁,走了出來,跪拜道:“皇上,我愿摘下周王爵位,換沫兒一條生路,哪怕是讓我入獄,我也在所不惜。” 湯不平、郭綱上前,刀已出鞘,一旦朱有爋有半點異動,頃刻之間便讓他人頭落地。 朱允炆凝眸,深深看著朱有爋,道:“你在宗人府劫持宦官、經歷,將事情鬧得滿城皆知,就為了一白蓮女子!朱有爋,你對得起自己的姓氏嗎?” 朱有爋抬起頭,淚流滿面,嘶喊道:“若她死了,我要這姓氏又何用?” 朱允炆向前兩步,沉聲道:“值得嗎?” 朱有爋的下巴上掛著淚水,終脫落而下,落在石板上,暈開一片潮濕,決然地說道:“若皇上動過‘情’,就不會問出值得不值得的問題,若皇上懂得‘情’,就不會在意任何人的看法,若皇上要失去‘情’,就會明白,哪怕是狂戰天下,與所有人為敵,也要護她周全!” 朱允炆看著癡情徹骨的朱有爋,他是一個很荒唐的人,也是一個很失敗的人,但不得不說,他又是一個用情至深的人。 他不是一個好人,卻深愛著一個人。 問世間,情為何物? 直教生死相許。 生死都許出去了,誰還在乎其他小事? 朱有爋愛一個人愛得轟轟烈烈,驚天動地。這是令人羨慕的感情,還是讓人悲哀的鬧劇? 朱允炆沒有過生死相隨的感情,如果自己要死了,估計也沒誰真愿意主動陪自己住在皇陵里面的。 “白蓮沫兒手上沾染著大明軍士與百姓的血,你知道她沒有生路可走。” 朱允炆認真地說道。 朱有爋癱坐在地上,懇求地看著朱允炆,道:“一位大明藩王的命,還換不來一女子的命嗎?” 朱允炆道:“周王朱有爋劫傷宗人府官吏,行事多有不端,現革去周王爵位,廢為庶民。你現在只是一個庶民,憑什么換她的命?” 朱有爋臉色蒼白,手微微顫抖,頹然地說道:“指月盟言話婚書,醉酒癡夢紅衣舞。三生三世不二顧,生死豈能兩殊途?” 看著已有死志的朱有爋,朱允炆握了握拳頭,轉過身,下令道:“朱有爋與白蓮教有染,押至安全局總部審問吧。” 第五百四十五章 朕只是在看人間 顧三審驚呆了,這到底是對朱有爋的懲罰還是成全? 沒辦法。 皇上的話就是圣旨,執行吧。 顧三審恨恨地瞪了一眼朱有爋,對湯不平說道:“將他關在最西面的地窖里!” 湯不平重重點了點頭,白蓮沫兒被安置在了最東面,一東一西,隔著二百多步,三排房子,加上地窖隔音,就算他喊破喉嚨,也不可能與沫兒聯系上。 “列為機密!” 顧三審丟下一句話,朝朱允炆追去。 湯不平答應下來,看著跪在地上叩頭的朱有爋,冷著臉說道:“你已經不是周王了,我們也就不客氣了。來人,堵住他的嘴,蒙上眼睛帶走。” 朱允炆停在宗人府門口,看著來往的官吏,匆匆忙碌的背后,是爭權奪利,是榮華富貴,是心中抱負。這些人雖已成家,但他們真的擁有過愛情嗎? 古代沒有自由戀愛,兩個人在成婚之前能見上兩三面已經是不錯了。 短暫的相識,能擦出多少火花? 翻看唐詩宋詞,許許多多華章詞句中的愛情,多數都是寫給青樓中女子的,真正寫給妻子的太少太少,在生死茫茫之后的十年,或許會留下詩篇。 朱有爋為了青樓女子,白蓮圣女做到這一步,無論如何,都證明了他的情比金堅。這種至死不渝,生死相隨的愛情,多多少少都有些令人羨慕。 “去安全局。” 朱允炆沒有乘車輦,而是步行而去。至于朱有爋怎么被拉到安全局,就不是自己需要cao心的了。 沫兒看著腫脹尚未完全消退的手指,一臉的苦澀,安全局的人下手可真的是不留半點余力,若當時自己沒有堅持住,怕也不會見到朱允炆。 安全局辦事,和朱允炆囑托下的安全局辦事,是兩碼事。 現在好了,京師的陰兵被找了出來,白蓮教的一些人也被抓了,自己的仇與怨算是報了一些,但真正的敵人還沒有被抓到。 咚咚,敲門聲。 沫兒疑惑地抬起頭看向門口,安全局的人都是直接擅闖的,從沒有敲過門。 門被推開了。 沫兒一臉驚訝地看著走進來的朱允炆,驚呼道:“是你?” 顧三審剛想呵斥,朱允炆抬了抬手,沒有在意,而是說道:“受你提供情報,安全局捕獲了一些白蓮教高層,朕來這里,是想問問你,白蓮教在鳳陽府可有據點?” “鳳陽府?” 沫兒想了想,說道:“據我所知,白蓮教在鳳陽府的據點只有兩個,一個是定遠,不過已被你們清剿。另一個則在蒙城,不過那里的分部也已廢棄。” “蒙城?” 朱允炆有些意外,顧三審眼神一亮。 “為何廢棄?” 顧三審追問了句。 沫兒搖了搖頭,說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自洪武三十年起,白蓮教就沒有再使用蒙城作為據點。即便你們去找,怕也沒有什么收獲。” 朱允炆深深看了一眼顧三審,道:“你應該知道怎么做吧。” 顧三審連連點頭。 上一任徽州知府楊幼文致仕回了蒙城,結果白蓮教就放棄了蒙城作為自己的據點。這好像是在刻意避免因白蓮教的活動而吸引到朝廷的注意,繼而牽連到某個人物。 這或許是古今勢力與白蓮勢力妥協的結果。 如此說來,楊幼文很可能是一條大魚! “你來這里,只是為了問一句話?” 沫兒有些疑惑,這樣的小事何必他親自跑一趟? 朱允炆點了點頭,反問道:“要不然呢?” 沫兒看著離開的朱允炆,陷入了迷茫之中。 顧三審、薛夏跟著朱允炆,也是同樣的茫然,揣測不清楚朱允炆到底是什么心思,出了安全局之后,朱允炆也沒有回皇宮,而是在京師游走,似乎在這一日,朱允炆變了心性,不是和小商販討價還價,就是在挑挑揀揀,買了一堆沒用的東西…… 顧三審實在是無法理解朱允炆的行為邏輯,又不敢問。 朱允炆看出了顧三審的疑惑,只輕輕笑了笑,說道:“朕只是在看人間。” 看人間,方不失本心。 雖然朱有爋與白蓮沫兒都不是什么好人,但無疑,他們還是有人情味的。而一直站在高位,決人生死,主宰大明,難免會對人命有些淡漠,在采取的手段上,也會偏向于凌厲與鋒芒。 太倉州。 四百余大大小小的海船停泊在港口,無數來來往往的伙計,正在忙碌著搬運貨物。而在港口之外,停泊著兩艘龐大的戰艦,即使是隔著許遠,也可以感受得到戰艦的壓迫感。 沈一元難以置信,這世間竟有如此龐大的戰船,據說船上最多可以容納三千余人,這簡直就是滅國神器,只要派遣五六艘寶船到南洋諸國,憑借著大明的軍士力量,完全可以滅幾個國家。 如此巨大的船只去南洋,真的是去做貿易的嗎? 沈一元有一絲懷疑。 然而事實上很可能還真的只是做貿易,畢竟上一次遠航雖沒有寶船,但有幾十艘大福船,也足以擊潰任何來犯之敵,足以將一些小的國家徹底吞并。 但鄭和沒有這樣做,大明也沒有這樣做,他們只是奉行著和平,收取了主動歸附大明的舊港一地,再沒有任何的侵略。 “可惜了……” 沈一元感嘆。 南洋諸國野人很多,燒柴都可能用上好的金絲楠木,脖子上掛著的破石頭都能恨不得讓人搶劫,如果大明能占據這些地方,豈不是有了一個財富后花園,這里面海量的利益啊。 可為什么,那個在上面的睿智的年輕人看不到這一點? 周大匠抬手給沈一元打了個招呼,走近了,看著大海道:“聽聞你把兒子送到了國子監,好本事啊。” 沈一元爽朗地笑了,說起這件事就有些自豪。 長子沈修德自幼聰明好學,又懂一些商業之道,眼下也有十五歲了,按理說想要進入國子監絕不可能,但誰料想國子監開出了一個后門: 招特長生。 通過基礎考核達標之后,某些人在滿足“錢”的條件下,是可以進入國子監的。 沈修德參與的是商學院的考核,不僅拿到了滿分,還被楊士奇親自接見,好好夸贊了一番,當然,這個老狐貍該收沈家的錢,那是一文沒少。 沈一元考慮到商人地位太低,想要改變現在朝廷官員對商人的固執看法可不容易,但想要改變國子監新學一代的認識還是相對簡單的。 鬼知道國子監未來會不會出一兩個侍郎、尚書,總要留個好印象。 于是,沈一元以“資助”國子監新學的名義,捐獻了十萬兩銀子,一時之間轟動京師,徽商沈家之名更甚。 沈一元占了一個好處,那就是資助國子監第一人。而同樣捐獻了十萬兩銀子的王忠富、秦亨等商人,只因為晚了那么一兩日,名聲就弱了許多。 不過這兩家也不在意,至少京師有了名聲,而且最關鍵的是,自家孩子也進入了國子監,至少也是個監生了。 沒錯,孩子不是官員,但孩子的同窗可能是未來的大官啊。人脈,人脈啊,做買賣沒人脈怎么行…… 沈一元看著周大匠,目光又移開,看向幾十步開外的地方,目光停留在一個搬運貨物的年輕人身上,道:“老哥,把周小匠送到京師吧,他只是弱冠之年,還有機會。” 周大匠擺了擺手,道:“罷了,小匠大字不識一個,去國子監還不是被欺負的命,聽說楊祭酒管教很嚴,不及格少不了打手心。” 沈一元毫不介意,攤開手掌,說:“被打了手心喊疼,是因為那雙手沒有繭子,還不夠努力。不努力的人,在哪里都會被欺負。現在我們能護他們周全,若有朝一日我們不在了呢?老哥,人總要靠自己。至于識不識字不打緊,到了國子監,那里的人想辦法讓他們識字。” 周大匠嘴角一抽,有辦法讓人識字,什么辦法?不就是打嗎?一想到板子打在兒子的手心,周大匠就心疼。 搬運貨物累是累了點,但起碼不疼啊。 周大匠嘆息道:“我打算讓他走這一條航線,利潤大,好歹能養活自己。” 沈一元見周大匠聽不進去,也不再勸說,兩個人的關系并不算特別熟,只不過周大匠異軍突起,憑借著造船業成為了徽州代表之一,兩個人結識與抱團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