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390節
也正是因為他的不作為,導致蘇州安全局分部出現問題,以致于胡忻許多事都被掩蓋了下去,朝廷竟沒有半點消息。 貪污不查,刑獄不問,結黨不管,這些理由足夠讓鄭治死十八次了。 要知道安全局的人事實上并不是朝廷序列的人,而是朱允炆的人,直接對朱允炆負責,這些人出了問題,自然也是由朱允炆處置,不需要走什么司法程序,也不需要聽任何大臣的意見。 他們的命,只取決于朱允炆的意志。 薛夏跟著朱允炆時間久了,自然知曉朱允炆的性情,他想要整頓蘇州安全局,并沒有想要鄭治的性命,只不過鄭治有負皇恩,最終選擇自盡,而新上任的樊文為了整頓安全局分部,加上立威與三把火,將與胡忻有關聯的八人打了個遍,死了三人。 孫棟看著發怒的薛夏,沒有言語。 薛夏一杯接一杯,直至所有冷茶都喝完,才起身說道:“將那五位兄弟及其家人調到其他地方吧,繼續留在蘇州府恐怕也沒什么好果子吃,警告他們,再有下次可不是打板子那么簡單了!” 孫棟深深看了一眼薛夏,神情肅然地拱了拱手。 安全局有一條不成為的規矩,懲罰就一項,如果是打板子,那就是打板子,如果是流放,那就是流放,不附帶第二條,不會出現打了板子還要流放的懲罰。 既然那五個人挺過去了板子,那就說明他們不會被開出安全局,大家還將他們當做是自己的兄弟。 但畢竟這些人身上背著黑點,如果繼續讓他們留在蘇州府,別人不介意,他們自己也會感覺背著包袱,整日不自在。 既然還要用人,那就換個地方吧。 薛夏還是一如曾經,在乎每個安全局的兄弟,跟著這樣的頭是一件舒服的事。 天亮時,朱允炆、寧妃、薛夏等人乘坐船只順流而下,經吳江、嘉興,進入杭州府地界。 京師。 解縉、郁新、黃子澄坐在內閣,眉宇間有些憂愁。 黃子澄端著茶碗,習慣地吹了兩口,才想起這是冷茶,又將茶碗放下,道:“皇上這次風寒來勢洶洶,接連多日,怎也不見好轉。” 郁新嘆息道:“今日入宮之前,我還專門去了一趟國子監,原想請戴院使給皇上瞧瞧,開個方子。可是戴院使已是臥病在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解縉將桌案上的文書堆疊在一起,對郁新說道:“戴院使年紀本就大了,又在國子監為新醫學教材耗盡心力,聽楊士奇說,他現在就盼著看到新醫學教材能雕版刷印,大行于世,才舍得閉上眼。” 郁新與黃子澄連連點頭,對于戴院使的付出他們還是清楚的,國子監醫學院可以說是戴院使一手搭建起來的班子,一些民間名醫也是戴院使極力邀請而來,現在戴院使病倒,對于國子監而言是一個不小的損失。 “據郁振所言,皇上身體并無大礙,只是憂思過重,加上政務勞累,平時還騎馬射箭,導致身體透支,需靜養月余,我們也不用太過擔憂。” 郁新補充道。 黃子澄皺眉道:“即便是風寒靜養,也應該讓我們入宮請個安看看吧,這都多日不見皇上,心底總不踏實。” 解縉從一旁的文書中抽出了一張長紙條,夾在手指之間晃了晃,道:“見字如見人,皇上雖靜養,但總歸會給我們一些批示,有這些批條,我們也不至于無法行事。” 郁新與黃子澄連連點頭。 皇上在修養期間,似乎也懶得動筆,寫的紙條那個字數只能說是一個少字了得。 比如五天前,宋禮上奏,要求提前準備過冬衣物,施工物資,以確保冬日疏浚會通河不停工,特別指出要朝廷撥付一批新式爐子與蜂窩煤。 郁新認為這件事朝廷不應該承擔,要知道那是幾十萬人在修河,要買爐子、蜂窩煤,這可是一大筆支出,多給他們準備點棉衣棉被也就夠了,要什么爐子。 解縉卻不以為然,認為北地冬日酷寒,尤其是夜里,氣溫更是極低,哪一年都有凍死人的報告。匠人與民工是給朝廷干活的,給別人提供點爐子與蜂窩煤咋啦,相對于會通河大局而言,多出幾十萬兩銀子并不是不能理解。 內閣無法決斷,將文書遞送到了深宮。 二日宮里就遞出來一張紙條,上面只寫了三個字: 準縉言。 縉自然是解縉,這就是說內閣在這件事上可以按照解縉所言來辦。 再如三天前,北平布政使張昺上書,希望山西移民五十萬,北平一地要三十萬,環繞北平城安置百姓。 對于此事,內閣自然是沒有意見的,認為這是張昺有擔當的表現,畢竟安置移民是一件費力的事。 但內閣還是將事情想的太過簡單,只隔了一天半,靜海、興濟、滄州、南皮、德州等地紛紛上書彈劾張昺。 理由就是:奪鄰之民,罪大惡極。 黃子澄認為這些小地方實在是小題大做,人家張昺好心收留移民百姓,你們一個個小地方瞎摻和什么。 可是當解縉仔細看了看輿圖之后才發現,這些地方鬧騰也不是沒有道理,首先他們原本就收到了朝廷派發過去的移民份額,一個地方接收多少人,那是有指標的,人家籌備了幾個月了,你們說削減指標就削減指標,豈不是寒了人心? 其次,這些地方都是京杭大運河兩岸的城鎮,現在山東疏浚會通河正在如火如荼,傻子也知道未來這條河有多重要,沿岸城鎮必然要抓住機會做大做強,而想要壯大,人口是第一要素,現在姓張的不地道,想要搶人,不干! 最后,大朝覲就在今年十二月份,現在可是出政績的最好時候,“百強縣、十優州府”的末班車正在駛來,能不能上車且不說,重要的是現在得嘗試一把,沖一把,萬一中獎呢? 事關這些地方利益,北平布政使咋啦,我們雖然是小小知縣,但也不是好惹的,你敢放話出來,就別收回去,我們唾沫都準備好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造反需要理由,空白的旨意 張昺文書泄露,并不是送文書的人不小心泄密,而是張昺自己做的,他生怕別人不知道,特意囑托遞送文書的人半路上散播消息,告訴沿途府縣,山西移民的大頭北平吃掉了,你們不想分百姓的就不用分了,原來該分五百戶百姓的地方,給你們五十戶樂呵去吧。 總之一句話,北平要人,你們別搶。 張昺實在是高估了自己的能量,低估了大明官員的脊梁,這些他認為會偃旗息鼓,毫無動靜的小官員,竟掀起了驚濤駭浪。 事情鬧到朝廷,六部也拿不定主意,內閣也無法決斷。 從大局上來看,分配給北平更多的人口是最佳的方略,可問題是現在會通河還沒挖通,北平那地方本就駐扎有大軍與居民,再分配過去三十萬人口,實在是超出北平承受極限,為了支撐北平,那朝廷就要運輸更多的糧食北上,這筆賬還得重新算,相應的支出也得重新調整。 從局部來看,人家各地都籌備多時,朝廷的糧食也基本到位,這個時候告訴人家移民不來了,這不相當于做了一桌子菜,請帖都發出來了,眼看著要拿筷子了,那邊說有事不來了,這不是放人鴿子,逗人玩嗎? 地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得還或鬧騰,在移民工程、會通河疏浚工程進行的緊要關頭,地方上鬧事影響可就不太好了。 內閣再三權衡,達成一致看法:拒絕張昺重新劃分移民人口分配的方案。 內閣文書遞到宮中,沒多時就給出了回復,只有一個字: 善。 這種極短的批文,讓解縉、郁新等人有些郁悶,自己辛辛苦苦寫了千字文,好歹尊重下我們內閣的勞動成果,多加幾個字啊…… “不好了,出大事了。” 兵部尚書鐵鉉、侍郎劉儁匆匆跑入內閣,還沒等鐵鉉說出發生什么事,中軍都督府府事徐輝祖、都督僉事宋晟也走了進來。 徐輝祖連忙喊道:“緊急軍情,立刻面圣!” “軍情?” 解縉霍的站了起來,郁新與黃子澄也面帶驚訝之色。 哪里來的軍情? 北元剛剛舉辦了那達慕大會,這個時候應該在牧羊放馬中享受生活。 再說了,夏季是蒙古馬匹繁殖季,此時出兵打仗并不多見,他們有的是時間,想打也會選擇在八月,而不是這個時候吧,多等一個月,對他們而言有利無害。 至于安南,那邊有個張屠夫守著,應該不會出什么亂子。 除了一北一南,還有什么地方能有軍情?莫不是倭寇又開始進犯了? 鐵鉉陰沉著臉,說道:“接濟南都司文書,齊王朱榑公開造反,率齊王三衛,于高家港登舟入海,正在朝京師殺來!” “齊王?” 解縉、郁新與黃子澄等人都有些蒙圈。 一個不起眼的藩王,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一個被所有人忽視的角落,竟然干出了如此驚天動地的大事件! 造反,這可是危及江山社稷的大事,必須第一時間通報皇上! “齊王為什么造反?” 解縉問道。 鐵鉉愣了,看向徐輝祖,徐輝祖擺了擺手,道:“我哪里知道他為什么造反,理由還重要嗎?他已經造反了!” 解縉搖了搖頭,嚴肅地說道:“沒有理由的造反,誰跟著造反……” “呃……” 徐輝祖竟無法反駁,仔細想想,貌似有點道理。 理由雖然不是最重要的,但絕對是必不可少的,從古至今,都無例外。 所謂要“師出有名”,比如春秋時期,楚國要打隨國,隨國申訴“我無罪”,楚國回答:“俺是蠻夷,你們周王看不起我們,打你們是應該的……” 再比如唐時小武,聽說渤海國的大米質量很高,吃了還能美容養顏,這么好的東西,小武也想吃,結果渤海國不給小武面子,你說吃就吃,我們不給。 于是,為了一碗米飯,小武兵發寧古塔,攻打渤海國,理由也很充分,那就是“渤海國擁兵自重,目無天子,不向天朝進貢”。 說什么好呢,都是大米惹的禍,沒事你們小國研究什么優良品種,還到處打廣告說療效好,又不給人吃,不打你打誰…… 古人如此“無厘頭”,后來人也是有樣學樣,出了一群“無恥之徒”。 比如倭人炸了一段鐵路,然后非說是我干的,然后戰爭開始。再比如米國隨便找了個小瓶子,塞點洗衣粉進去,就說這是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然后就是飛機大炮轟…… 不管理由正不正當,要不要臉,反正需要找出一個理由來,沒理由誰跟著干。 齊王這個家伙不聲不響就蹦跶起來了,也沒個口號,沒個理由,他就出兵造反了?他的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 解縉鎮定下來,郁新與黃子澄也消化了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郁新皺眉,看向鐵鉉道:“你剛剛說什么,齊王率領軍隊,從高家港登舟入海殺向京師?” 鐵鉉點了點頭,道:“沒錯,據說有船只二百余,我們應立刻上奏皇上,關閉京城所有城門,調動京軍加強守備!” 解縉看向郁新,又看向黃子澄,三人不約而同,笑了。 鐵鉉、徐輝祖有些莫名,這三位閣老太過反常, “你確定齊王走的是海路,不是陸路?” 解縉求證。 鐵鉉看著解縉,目光中有些疑惑,解大紳平日里不很精明,今日咋這么愚蠢。 走陸路? 就齊王手中的三位,從青州跑到南京來,中間隔著千余里,更有淮河、長江攔著,各地還有衛所,就他那點人,走陸路怕是連山東都出不去,就被耿炳文給收拾掉了。 “確定是走海路,這對他來說也是最快捷的一條路。” 鐵鉉肯定地說道。 解縉眨了眨眼,嘆息道:“我有點同情齊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