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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387節

    朱棣?

    呵,老四是個不錯的家伙,但他沒有氣運,只是一個喊打喊殺的粗人,不足為慮。

    其他人更不夠資格!

    我朱榑將以戰斗贏天下!

    指揮柴直入殿跪拜道:“王爺,船只已在高家港準備就緒,合計大福船十六艘,其他戰船二百艘,可容納一萬五千人。”

    朱榑呵滿意地笑了起來,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啊,待吉日良辰到了,以備訓名義將他們帶到海上,一舉殺向長江口,逆流而上,直取京師!”

    柴直了然。

    雖然說朱榑想要造反在城中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但畢竟他還沒造反,歸屬于朱榑的三護衛聽從其差遣也就聽從了,頂多每日打幾個人,抬幾具尸體,爬爬城墻,騎騎馬,再喊上幾嗓子,得過且過,就這么著吧。

    可如果朱榑真的造反了,那事情很可能就有變。

    別看現在三護衛聽話,那也都是為了拿工資,養活自家老婆孩子,打工賺錢嘛。

    可真要造反,公開對抗朝廷,要豁出命去打仗,傷了沒醫療費,死了也沒有撫恤費,子孫還得背著謀逆的黑鍋活著,這個代價就有點高了。

    平日里聽你齊王的,那是在“活下去”的必選題里作單選題,這要和朝廷對著干,那就有得選了,至少應該在“活下去”之外加一個“我不想死”的選項,還得支持雙選。

    朱榑不是不了解軍士的心理,所以他不打算在出海之前公布消息,到了海上之后再公布,到時候他們為了城中家人考慮,也不得不服從自己的差遣,拼命作戰。

    “丹陽子還沒有回來嗎?”

    朱榑問道。

    柴直心頭一沉,丹陽子丹陽子,這個家伙早就跑路了,丟下兩個弟子,金蟬脫殼而去,但這個消息不能給朱榑說,否則他會殺了自己。

    “王爺,應該快了,我命人去催下。”

    柴直回道。

    朱榑含笑道:“丹陽子乃是此番大業的功臣,不可沒有他,讓他速速入青州,我們要早日入京師,若建文過早斃亡,安排了其他人接替皇位就大大不妙了。”

    柴直連連點頭,轉身離開,走到一處拐角處,才陰沉著臉,不知所措。

    “若是讓王爺知曉丹陽子離開,于他大業有損,你這個指揮怕也活到頭了。”

    輕柔的聲音伴隨著暗香飄然而至。

    柴直盯著廣袖,一臉陰沉:“白蓮教的消息還是這么靈通?”

    廣袖看著柴直,輕盈一笑,道;“我可以讓齊王不等待丹陽子,頃刻之間起兵南下,救你性命,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柴直凝眸道:“什么條件?”

    廣袖緩緩地吐出幾個字:“天下歸你們,青州歸我們。”

    第四百五十八章 烙上大明印

    陰云籠罩,沉悶而燥熱的天氣讓人難以入眠。

    寧妃拿著蒲扇,輕輕地給朱允炆扇著風,輕柔地說道:“我扇著風,夫君且休息著。”

    朱允炆有些懷念皇宮了,起碼寢宮里不會那么燥熱,有些降溫措施,實在不行還能弄點冰塊降降溫,可這是在蘇州,沒人能給自己送來大冰塊。

    江南的夏日是悶熱的,尤其是大雨將來未來的時候,似乎空氣都被火炙烤過一般,無論如何扇風,總感覺一股子熱氣在臉上撲過。

    朱允炆睡不著,從寧妃手中接過蒲扇,給寧妃送著風,開口道:“我熱一些總不礙事,你身體弱,去年還中中暍過,今年可不能再遭罪。”

    寧妃嘴角微動,臉有些紅。

    那一次中暍時,朱允炆親自為自己刮痧,才有了情感牽絆其中,而不再是簡單的皇權攀附,冷冰冰的依附。

    朱允炆的體貼與照顧,不輕易凌駕于人的行為舉止,都讓寧妃感覺暖暖的,曾經被冷落結出的冰霜,化開之后,盛開的是傾情紅蓮。

    朱允炆推著寧妃躺下,然后扇著風,說道:“我們需要在蘇州停留幾日,待事情調查清楚,便直奔杭州。到那時候怕西湖的蓮花都已謝了。”

    寧妃笑道:“沒了蓮花,還有桂花,西湖總不會讓夫君失望。”

    朱允炆轉過頭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中閃過一道閃電,隨后滾雷便轟隆而來,寧妃有些緊張地抓著朱允炆的胳膊,輕聲道:“我,我怕打雷。”

    看著女兒態的寧妃,朱允炆不由有些口干舌燥,俯身便貼了過去。

    電閃雷鳴,暴雨如注。

    這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無數人在天威之下難以入眠。

    翌日。

    孫棟已經來看了幾次,叢佩兒也站在房門外徘徊了許久,也不見朱允炆與寧妃出來,眼看著太陽都升到三竿了,房間里才傳出了動靜。

    叢佩兒看著拉開門的朱允炆,埋怨道:“這都什么時辰了才起來,如此懶怎么能治理好國家?那,你們要的混沌,已經涼了,湊合著吃吧。”

    朱允炆郁悶地看著叢佩兒,你是不是管太多了,老娘、老婆都沒這樣說過自己……

    不過看了一眼太陽,朱允炆就知道原因了。

    這也不能怪自己,要怪就怪寧妃,誰讓她一會兒怕閃電,一會兒怕打雷的,怕什么并不礙事,可打一次閃電、響一聲雷就往懷里鉆一次,這誰能受得了……

    “爺,鄭治送來一份機密奏報。”

    孫棟說著,從懷里拿出了一份文書,遞給朱允炆。

    朱允炆接過之后并沒有看,而是問道:“薛夏沒事吧?”

    “薛同知并沒有受刑,也沒有披枷帶鎖,只是被關押在了最里面的地牢中。”

    孫棟回道。

    朱允炆點了點頭,道:“讓人在府衙外候著吧,不出意外的話,他也該回來了。讓鄭治調查下是胡忻,形成文書送過來。”

    孫棟答應之后便去安排。

    侍女準備好了熱水,朱允炆與寧妃沐浴之后,已是中午,朱允炆拿起鄭治送來的情報,展開一看,不由有些憤怒。

    鄭治于蘇州知府衙門大牢中提走了一位名為周登的犯人,而據周登交代,王康御史并不是死于老宅倒塌造成的意外,而是死在了地牢之中,是胡忻命令牢頭動手砸死了王康!

    原因就是監察御史王康在調查蘇州府衙賬冊時,發現胡忻做了不少手腳,每年應該繳納給朝廷的糧食,五分之一都進入了胡忻的手中,通過胡氏糧行變現,然后拿著這些銀兩,結黨府衙官吏,讓其效命。

    收了人家的錢,為人家賣命,這是一筆“等值”交易。

    胡忻做得很成功,雖然姚善治理蘇州卓有成效,但隱藏在不起眼位置的胡忻,卻借新商之策的機會,將原本暗中的交易轉入明面上,不再直接給人送錢,以免被暴露,而是胡氏糧行去其他店鋪購置貨物,以“購買”的方式拉人下水。

    比如知府經歷官的遠房親戚開了一家陶瓷店,最差的陶瓷幾文錢,胡氏糧行非說這陶瓷是寶貝,拿出幾十兩、幾百兩買下來。

    隱晦的交易看似沒有破綻,天衣無縫,但胡忻忘記了,雁過雖然無痕,但人過總還是有腳印或手印的,賬本想要在一處造假容易,但想要在所有地方造假,那就太難了。

    王康御史又是偏執的性格,直接將蘇州府所有縣的賬冊都給查了一個遍,然后拿回來給知府衙門的一核對,真相就出來了。

    只不過王康低估了胡忻的手段與能量,在他找出真相的那一天,也是宣告他生命結束的那一天。

    胡忻最初并不想要殺掉王康,而是將他關在了地牢里,希望讓他認清形勢與自己合作,可此人不僅不合作,還破口大罵,發誓要將胡忻告到朝廷。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胡忻自然不可能留他,于是才有了王康之死,偽造現場等事。

    周登之所以知曉這些,只是因王康預料到了結果,將一些事透漏給了周登,希望他能在自己死后,在朝廷派官員調查的時候說出真相。

    朱允炆看過文書后,臉色十分陰沉,恨不得將胡忻抓起來馬上砍頭了事,但只憑著周登的證詞,還不足以治罪胡忻,必須有真憑實據,也就是找到胡忻貪污的賬冊。

    “不好!”

    朱允炆連忙起身,對叢佩兒喊道:“馬上告訴孫棟,命鄭治搜尋府衙賬冊……”

    一陣陣雜亂的聲音傳入到院子里,孫棟匆匆走了過來,道:“爺,事情有變,府衙失火了。”

    朱允炆握緊拳頭,喊道:“讓鄭治務必找到賬冊!”

    意外失火是不可能的,這是大白天,而且昨晚上下那么大的雨,房屋潮濕,很難燒起來,除非有人故意點火!

    看來周登被安全局帶走的消息,還是讓胡忻有所警惕,先一步毀掉證據。

    寧妃看著不安的朱允炆,只用一句話便讓朱允炆安靜下來:“賬冊又不是只有一本,燒了又如何……”

    朱允炆看著寧妃,笑了。

    沒錯,賬冊又不是只有一本,在后湖的黃冊庫里面還有一本,只要拿出來作個對照,他胡忻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

    這也就是欺負地方官員沒權限進入黃冊庫,畢竟那是朝廷重地,現在又成為二炮局與黃冊庫,想要進入其中,沒有戶部許可,亦或是沒有皇上許可,沒有專用的通行腰牌,就是姚善親自去了京師也進不去。

    但黃冊庫在京師,這里是蘇州,想要取來賬冊,總要耗費一些時日,太過麻煩。

    朱允炆不著急了,安穩地吃過午膳,在暑氣消了些許之后,才帶著寧妃等人出了醫館后院,繼續訪察蘇州民情。

    無論胡忻如何貪污,蘇州整體上的繁榮并不是虛假的,新商之策也好,一條鞭法也好,在這里都得到了良好的執行,說民安其土,商安其業,一點都不為過。

    朱允炆走出蘇州城,與農夫、匠人、商人、學子、老嫗、老叟談論著,感知著,思考著。

    不可否認,和平締造了眼下的繁華。

    若國家天天打仗,窮兵黷武,百姓必無法安穩生存。

    上兩代人經過數十年的戰爭,給朱允炆留下了一個安定與穩定的帝國。民生凋敝已然成為過去,這一片土地又開始煥發生機。

    辛勤而善良的中華兒女,就這樣堅強地奮斗著。

    只不過讓朱允炆感覺到意外的是,他們的努力,并不是為了帝國更強大,更美好,而是為了活下去,只是為了活下去,僅此而已。

    拉一個老農過來,問問他愿不愿意為大明力戰而死,他會吐你一口口水。

    找兩個匠人,問問他們愿不愿意免費為帝國發光發熱,他們會拿出錘子。

    找五個商人,問問他們愿不愿意捐錢給軍士,裝備更多的火銃、神機炮,他們會拿出算盤算一筆賬,然后拿出幾文錢打發叫花子。

    這個時代的子民,他們沒有那么多的愛國主義,沒有崇高的信仰,他們只有一個樸素的認識:

    我們是大明的子民。

    然后,沒了……

    該種地的繼續種地,該開石頭的繼續爬山,該賣布的繼續吆喝。

    民族榮譽感談不上,愛國精神也不好說。

    果然是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嗎?

    在飯都不容易吃飽的時代,給他們灌輸愛國主義,國家一統,民族榮譽,是不是有些不符合規律了?

    可是,那個偉大的組織,那個出現了多少偉人的組織,不也是誕生在黑暗無比,飯都吃不飽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