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346節
時間是如此的難熬,每一個呼吸都如刀割rou剔骨。 若是衍圣公死在這里,哪怕是意外,藺芳也逃脫不了責任,到時候追罪下來,說不定就得給衍圣公陪葬,如果事情鬧大,還可能禍及家人。 反常! 極是反常! 作為一個書生,往日里風度翩翩,自然是君子動口不動手,哪怕是再氣急敗壞,也不至于打架吧? 他可是衍圣公啊,不是街邊混混二流子。 藺芳此時想不了更多,只能祈禱這個家伙死不了,要不然事情就再無轉圜余地。 水面陡然一亂,張望、錢三斤托著孔訥浮出了水面,皂吏連忙伸出水火棍,將人給拉了上來,孔訥嗆了一肚子水,好在沒有淹死,經過張望等人一番搶救,孔訥吐了好幾次,才悠悠睜開眼。 只不過,孔訥的精神狀態已經很差,也不知是受了驚嚇還是體力不支,指了指藺芳,喃喃地說不出話來。 藺芳知自己有過,站在一旁致歉:“衍圣公,是下官太過魯莽……” 鄭剛打斷了藺芳,一臉憤怒地喊道:“你最好是想好如何保住你的家人!你們還愣著做什么,快將衍圣公抬到濟寧府府衙,請大夫醫治。” 皂吏們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個門板,抬著孔訥走了。 藺芳愣在當場,不知命運如何。 “他就是衍圣公?” 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站在湖邊,看著遠去的皂吏們,不由問道。 藺芳重重點了點頭,唉聲嘆氣道:“哎,怪我,是我不應該推他。” “冉二爺。” 張望、錢三斤很有禮貌地看著眼前的中年人。 藺芳沒了說話的心思,現在禍已經闖了,罷官是可以預期的事,至于是坐牢還是殺頭,這就需要看朝廷了。 癱坐在湖邊,藺芳有一種跳下去的沖動。 “這是什么?” 冉二爺低頭看著孔訥吐出來的骯臟之物,從一旁取了根樹枝,在嘔吐物中撥出一片是灰棕色之物,不由皺眉問道:“這位大人,衍圣公的火氣如此之大,是經常之事,還是近日才有?” 藺芳不解地看向冉二爺,強打精神,說道:“是近日的事,往日里他性情還算平和,也不見暴躁言行。只不過這些日子,可能是太過忙碌,事務眾多,這才肝火攻心,脾氣暴躁起來……” “肝火攻心嗎?” 冉二爺用樹枝敲了敲地上的灰棕色之物,對藺芳道:“看在你幫了我們的份上,我給你提個醒吧。這物名為三花龍膽,雖治肝火攻心,但用量一旦過了,呵,肝臟可受不了啊。而這里,似乎有不少三花龍膽。” 在肝火正旺的時候,需要緩緩去火降溫,如果劈頭蓋臉,冰水漫灌,那這個人不死也會大病一場,說不得還會損傷本源。 過猶不及,就是這個道理。 肝主性情,一旦這里出了問題,那人的脾氣、行為都會變得暴躁、乖戾,甚至還會傷人。 藺芳驚訝地看著冉二爺,自己對于中藥并不了解,不過看眼前之人自信不凡,倒不像是撒謊。 “如果這是三花龍膽的話,不應該熬制成中藥,為何會是成品?而且也沒有中藥味。” 藺芳不解地問道。 冉二爺搖了搖頭,道:“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不過看這里還有殘存的茶葉,或許是混雜在一起進入體內。這就不是小老兒可以說得清楚了。” “茶?——茶棚?!” 藺芳瞬間想起。 一路走來,人免不了口渴歇腳,而沿途之中有不少茶棚,即招待民工匠人,也招待來往商人或官員。 而宋訥在這兩日中,曾數次停在茶棚里喝茶,而且他還有一個習慣,喜歡吃茶葉。如此看來,這三花龍膽很可能是在那時候被人放在茶葉中。 “有人想要害我?” 藺芳剛剛升起這個念頭便給了自己一巴掌,不安地說道:“有人想要害衍圣公!” 第四百一十章 瘖藥,陽毒 藺芳連忙讓人看著點,不要將這些嘔吐物覆蓋了,然后跑向人家方向去借瓦罐。 證物需要拿回去才行。 看著藺芳奔跑的身影,張望有些不解地走到冉二爺身旁,低聲道:“二爺,這件事我們還是不參與的好吧。” 冉二爺丟下樹枝,嘆息道:“祖上以孔子為師,既然他老人家的后人遭了難,我們總不能袖手旁觀。不過,也僅限于此,官場的水,還是不陷進去的好。” 張望重重點頭,跟上冉二爺,低聲道:“前幾日來的白蓮教教徒還沒有離開,混在了我們隊伍里。錢三斤說那些人在夜間會拉攏一些人講述白蓮教教義,我們該怎么做?” 冉二爺很平靜地看了一眼張望,然后抬頭看向跑來的藺芳,道:“這個人會幫我們解決一切吧。衍圣公得罪了白蓮教,這一次下藥恐怕就是一個警告。” “你是說是白蓮教在害衍圣公……” 張望低聲驚呼。 冉二爺沒有再說什么,而是看向樹林方向。 三千根原木只是小打小鬧,后續將這些木頭鑿入地底才真的是力氣活,可是地基若沒有這些原木支撐著,很可能會滲水,且閘門一落,全陷入淤泥里了,根本就沒辦法升降調節。 “有多少木頭了?” 冉二爺問道。 張望看了看不遠處堆積的木料,道:“應該有三百了。” 冉二爺皺了皺眉,問道:“那些人還沒來嗎?” 張望搖了搖頭。 就在冉二爺想派人去尋時,錢三斤走了過來,說道:“二爺,張大哥,他們回來了。” 東面的小道上,出現了一輛輛手推車,多達二百余輛,還有幾十輛牛板車,緩緩而來。 吳海指揮著眾人,將一些貨物放到臨時搭建的茅草屋里,一些貨物則放在了外面,張望、錢三斤與冉二爺走了過去,還看到牛車上拉著數量不菲的細長鐵棍。 “吳大頭,這是做什么用的?” 張望喊道。 吳海等人并不是會通河工程的匠人或民工,而是朱允炆從京師直接調到山東的混凝土施工小隊。吳海跟著李老三、李九等人干了許久,對于混凝土施工的要訣還是很清楚。 他們到山東來,就一個任務:修筑混凝土閘門,早日建成水柜。 朱允炆曾與工部商議過,會通河沿途水柜、各類閘門等,不下四十處,若按照傳統做法,先打原木到地底形成地基,然后用巨石壘出閘座,之后還得將一些巨石打磨整整齊齊,或放入一個槽內拼接得嚴絲合縫,或干脆就用一個巨大的條石直接作為閘門,兩邊設絞索,絞盤。 一個閘門至少要小半年工期,若遇到下雨、酷暑等天氣,施工時間還得延長。 為縮短工期,朱允炆認為水柜與閘門耗費時間太長的一個原因,就在于閘門、閘座的修筑上。要知道會通河河道兩邊,很多地段都是良田,它沒有山啊,要從幾十里、幾百里外的山上弄好石頭,打磨好,然后運過來,如果有水道借助還好,若是全靠人工拖運,這一天才能走多遠…… 這個時代沒拖拉機,牛再多也未必干得過牛頓。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朱允炆便安排混凝土工程隊抽調一部分人支援會通河,專門實驗、研究能不能打造足夠防水的、堅固的混凝土,以取代傳統的條石型閘門,運輸混凝土材料總比運輸大石頭輕松多了。 混凝土這東西雖然在京師逐漸為人所熟悉,可在很多地方,人們別說見了,就連聽都沒聽說過,聽說這些材料可以當閘門,張望、錢三斤等人更是一臉疑惑,滿腹懷疑。 可沒辦法,馬踏湖的施工契約是大伙與工部簽的,但吳海這些人雖然受工部監管,但他們真正的頂頭上司,那是大明皇帝建文帝,契約對這些人沒什么約束力…… 可事關馬踏湖水柜施工大局,這幾人又不敢馬虎,萬一到時候修不成水柜,這些人拍拍手走人,那所有問題都需要自己這群窮兄弟來扛啊。 吳海幫著幾個伙計抬起一捆近兩丈長的鋼筋,口里喊著小心,將這些貨放在了草屋里面,才對冉二爺、張望等人說道:“這些細長鐵棍是用來制作混凝土閘門的。在京師修筑混凝土道路,倒還不需要這鐵棍,平鋪在地面上,怎么踩總不妨事。但現在我們需要造的混凝土,不是平鋪在地上的路面,而是可以立起來的混凝土長條,若里面沒點筋骨,怕會散架。” “用鐵作筋骨?” 冉二爺吃驚不已。 吳海重重地點了下頭,道:“一開始我們打算用竹片,但考慮到筋骨太過重要,水柜與閘門需要用數十年,所以換成了鐵。” “喂,你們怎么都在這里?” 藺芳走了過來,雙手捧著一個壇子。 冉二爺郁悶地看了一眼藺芳,這個家伙拿到東西還不跑路回去,在這里瞎耽誤什么? 藺芳看向冉二爺,道:“這里面有三花龍膽的事,可不要對外說起,此事應不簡單,你們莫要牽連其中。” “什么三花龍膽?” 吳海問道。 藺芳拍了拍壇子,沒有說什么,便匆匆離去。 吳海只好看向冉二爺、張望、錢三斤等人,他們也沒有說什么,只是轉了話題,開始問起混凝土之事,吳海便笑著解釋。 直至傍晚時分,冉二爺、張望等人方回去吃飯。 吳海召來兩人,吩咐道:“去調查下,藺芳拿的是什么,這里發生過什么事,一定要問清楚。” 兩人離開,沒過一個時辰,便找到吳海,告知了孔訥發怒、藺芳推搡,孔訥落水,冉二爺辨出三花龍膽等事。 吳海沉吟許久,從懷中拿出一個腰牌,遞給其中一人,嚴肅地說道:“這件事絕不尋常,務必將此事快速上奏千戶大人。” “遵命。” 那人拿著腰牌,消失在夜色之中。 濟寧府衙后院,孔訥只感覺頭痛欲裂,還伴隨著渾身冰冷,鄭剛安排大夫開過藥,安排人去煎藥。 煎藥之地在西面耳房內,一位婦人用三足陶器砂鍋放入藥物,添了三大碗水,然后蓋好蓋子,文武火慢慢煎著,直至水熬成一碗之后,方將藥湯倒了來。 婦人剛剛倒好藥湯,便聽聞外面有動靜,此時,一位年輕絕美的女子走了過來,柔聲問道:“鄭大人差我問,湯藥怎么還沒好。” “已經好了,我馬上端過去。” 婦人不認識眼前女子,但見其容貌與氣度,還說是鄭剛讓來催問的,也不敢問。 “等等,我來檢查下。” 女子走了過來,看著桌案上的一碗藥湯,微微點了點頭,道:“這一碗是不是多了,你煎的火候夠不夠?若是火候不足,藥力跟不上,倒害了衍圣公,你可擔待不起。” 婦人驚慌,連忙去看陶器砂鍋,對女子說道:“你看,我火候掌握的自是沒有差池。” 女子微微點了點頭,稱贊道:“看來是個心細之人,快去送藥吧。” 婦人找來木托,放上藥湯碗,又加了一碗清水,后者是漱口用的,匆匆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