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243節
“十年,再有十年,準能到盛世。” 李晟笑道。 李老三呸了一口唾沫,道:“你小子就知道胡說。” “父親,這可不是孩兒的話,是國子監祭酒楊士奇的話。” 李晟拉出了大人物。 李老三白了一眼李晟,道:“祭酒咋啦,他說得話就能信了?讓你跟我去筑路,你倒好,跑到國子監旁聽去了,也不知道國子監把門的人是不是眼瞎,怎么就那么隨便,放你進去了,你都偷聽到了什么學問?” “父親,那不叫偷聽,是旁聽,就隔著一扇窗戶,至于學問……”李晟笑了起來,指了指錢莊,道:“父親是不是沒聽說過如此錢莊?存錢名為儲蓄,還給利息。” 李老三點了點頭,道:“頭一回聽說。” 李晟想起聽到的課,娓娓道:“這種錢莊可不是大明首創。戰國時期《尉繚子·治本篇》記載,民無二事,則有儲蓄。那時候百姓沒有錢莊,儲蓄的也不是錢,而是將稻谷存入儲藏室。到了秦漢,貨幣統一,百姓錢多了,便開始有了存錢的習慣,于是便出現了撲滿。” “撲滿?那是什么?” 李老三沒聽說過這個詞。 李晟解釋道:“《西京雜記》中云,撲滿者,以土為器,以蓄錢;具有入竅而無出竅,滿則撲之。就是一類特殊的瓦罐,在存滿錢之后,只有打碎了才能取出錢來。到了唐代,商人多了,交易多了,加上銅錢笨重,一貫錢足有六斤四兩,這要買個十貫錢的東西,背著豈不累壞?” “于是,唐玄宗時期,便出現了柜坊,商人可以將錢存入到柜坊里面,柜坊收取一定租金。柜坊有了錢,也會放貸給商人。” 李老三聽不懂什么《尉繚子·治本篇》、《西京雜記》,但看著兒子神采奕奕,頗有學問的樣子,便欣慰地聽著,聽到柜坊,便插了一句:“這柜坊就是錢莊吧?” 李晟微微搖頭,道:“父親,柜坊是一類錢莊,只不過它與眼前的中央錢莊還是不同,柜坊是兩頭通吃,存錢要收費,借錢也要收費。與中央錢莊相似的,是北宋時出現的抵當所,抵擋所‘以官錢召人抵當出息’,這與中央錢莊儲蓄給息一樣的道理……” 李老三點了點頭,剛想說話,便聽到刺耳的聲音: “一個旁聽生還有出息了,文縐縐的不嫌丟人?”李九挑著擔子,晃悠晃悠地撥開人群,擠出一條路,對李晟道:“來猜猜,叔帶了多少錢來?” 李老三踢了李九一腳,道:“只允許你兒子整天登幽州臺,不準我家孩子顯擺?就你還多少錢,家里幾塊布我娃會不知道?” 李晟將手抄在袖子里,躲在一旁,李九叔來了,就沒自己說話的份了。 看李九叔擔著箱子來,不用說,必是銅錢。 這就是人心啊。 商人、官員拿著銀兩從錢莊里兌出銅錢,只有一些百姓,拿著微少的銅錢去兌出銀兩,這份初心,只是為了感恩。 皇上給了孩子讀書的機會,給了大家賺錢的機會,冬日里了,還專門給一些老弱人家免費安了新式爐子,購置了煤炭。 這在史書中,也只有宋時繁華,京師百姓才有過如此待遇。可對于宋代的人,也只限于城內,城外凍死也沒人管的。 而自己生活的大明,朝廷沒有嫌棄災民,而是以工代賑,給了大家重新生活的機會。 皇上幾次微服私訪,關心百姓疾苦,讓來京師的災民,不僅站住了,還能過上好日子,這不就是明君? 眼下有人欺負皇上,雖然家里沒多少銅錢,但也得拿出來支持皇上,這是態度與立場問題。 李晟看了一眼李九叔扁擔下面的兩個箱子,似乎有很多錢,實際來算,大概也就十貫而已,這應該是他全家人所有的存余了。 第一縷曙光破開了黑暗,撕出了黎明。 通濟門中央錢莊緩緩打開了大門,八個伙計各守一桌,其中七個伙計都是負責銀銅鈔兌換的,只有一個伙計負責盤算統計,核查手續,并發放腰牌,命其至后院交割銀銅。 伙計黃重提筆準備記錄,沒有抬頭,直接問道:“有多少銀,準備兌多少銅?” 李老三一把將李晟拉至前面,李晟無奈地說道:“我們這里有十五貫銅錢,準備存入,兌換成銀。” “好,十五貫銀可兌換……啥?你們要存入銅錢?” 黃重抬起頭,驚訝地看著李晟,起身看了看其身后的木箱子,不由提醒道:“你可想清楚了?十五貫銅錢雖可兌二十一兩余銀兩,但眼下銅貴銀賤,銅荒之下,銅錢會越值錢……” 第二百九十章 張輔要去廣西(三更) 武英殿。 朱允炆正在辦公,雙喜走近稟告道:“皇上,安全局顧三審求見。” “回來的倒快,讓他進來吧。” 朱允炆批閱著奏折,吩咐道。 顧三審走入大殿,行禮后,道:“臣有辱使命,請皇上降罪。” 朱允炆將奏折放在一旁,抬頭看著顧三審,平靜地問道:“受傷了?” 顧三審并沒有慚愧,而是直接回道:“以傷換命,戰場上慣用的手法。臣雖打敗了郭欒,卻一時大意,沒有將他制服,致使他撞樹昏迷,至今生死難料。” 朱允炆走了出來,道:“郭欒能傷你,說明他本領不錯,他想要自殺,你想攔也未必攔得住,這件事不怪你,說吧,他交代了什么?” “金陵!” 顧三審咬牙道。 朱允炆微微一愣,旋即道:“郭欒是說,幕后的人在京師?” 顧三審重重點頭,嚴肅地說道:“皇上,臣請命取消宮女、太監休假,加強宮禁、護衛盤查,調精兵把守京城城門,微服私訪之事再不宜發生……” 朱允炆見顧三審將事態說得如此嚴重,反而輕松一笑,道:“郭欒兩個字,便要朕寢食難安不成?不需要如此風聲鶴唳,若暗中的人有能力將手伸入宮中,呵呵,那就讓他伸伸看,朕有安全局,有人心,若這還不足以護朕周全,如何防備不一樣嗎?” “可是皇上,萬一有太監、宮女被挾持,被迫……” 顧三審擔憂道。 朱允炆擺了擺手,說道:“放心吧,后宮之內的宮女太監,不是二十四衙門的宮女太監,他們若無法旨,鮮有出宮,又是家世清白人家,無需多慮。至于二十四衙門那邊,安全局把好關便是。” 顧三審叩頭道:“為確保萬一,臣請旨對入宮之人一律嚴加搜查、盤問,還請皇上恩準。” 朱允炆看著顧三審,點了點頭,道:“讓女官配合行事。起身吧,你認為金陵之中誰有布局開封府,遙控千里的本領?” 顧三審起身,面色凝重地說道:“在臣看來,目前并無一人有此本領,燕王雖是將才,嫌疑最大,然安全局對其監控最重,燕王并無異動。遼王、珉王與代王又棄了兵權,投身于商,雖有影響,但已沒有了勢力。” “其他王爺多是年齡小,又未曾就藩,絕無力量與心智布局開封府。至于朝堂內,尚沒有如此人物。臣來路時思慮良久,始終沒有頭緒。” 朱允炆沉思著。 誠如顧三審所言,京師中的王爺要么是沒了兵權,要么是年齡太小,還真找不出來一個既有兵權、又有財力的王爺。 “會不會是郭欒故意誤導?” 朱允炆懷疑道。 顧三審吃了一驚,拿不準地回道:“他說金陵二字時,極為真誠、不似作偽,之后便一心尋死,應不會虛假……”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朱允炆搖了搖頭,道:“既然你認為郭欒的話可信,那就讓安全局擴大下監控范圍,將藩王世子、五軍都督府主要官員納入視野。” “遵旨。” 顧三審領命。 朱允炆看著離去的顧三審,背負雙手,對雙喜說道:“燕王躁動,朕降服了。周王謀逆,朕下令抓了,接下來還會有誰?是不是朕太軟弱,所以才一個個想欺負朕?” 雙喜連忙跪地,不敢言。 朱允炆低估了大明初期的政治復雜性,朱元璋的兒子就沒幾個好惹的,就歷史中記載的,光是變態殺人狂就有四五個,還有幾個陰謀家,陰損的很。 原以為自己改變了歷史,消除了朱棣這個大威脅,其他藩王就能老老實實了,可現在看來,陰謀這把火一旦燃燒起來,不多準備點水,是澆滅不了的。 朱允炆剛坐下來,準備繼續批復奏折,解縉便求見,呈報一份奏折,道:“皇上,前往安南的使臣楊渤回京了,這是他的奏報。” 接過奏報,朱允炆快速掃過,道:“楊渤的奏報與安全局的奏報相悖。楊渤言說安南并無胡季犛篡位,只因陳氏國王病死,胡季犛作為陳氏外甥,被百姓擁立為國王,你認為可真?” 解縉搖了搖頭,肯定地說道:“楊勃的奏報是虛假的。安全局調查并未接觸胡季犛,而是于安南內外暗處調查所得,而楊勃深入安南,為胡季犛厚待,所看到的聽到的只是胡季犛安排的結果。” 朱允炆低頭看了看楊勃的奏報,道:“將這份奏報抄錄一份,送給占城使臣,看看他的反應。” “那楊勃?” 解縉問道。 朱允炆看著解縉,道:“他只給了你奏報,卻沒有給你胡季犛的國書,自然是想要入殿奏報,既然如此,那就召他入殿吧。” 解縉面色一變,連忙跪道:“是臣疏忽。” 朱允炆擺了擺手,道:“坐一旁等吧。” 楊勃尚未到,御用監少監王鉞匆匆入殿,對朱允炆奏報道:“皇上,中央錢莊兌銅風潮猛過昨日,只一個上午,四處錢莊便兌出十八萬銅幣,再這樣下去,錢莊的銅錢怕要見底了,主事提議加以約束,再關停兩個錢莊……” 朱允炆皺眉道:“不可再關停,繼續兌換!” “皇上,再如此下去,怕支撐不到明日午時。” 王鉞擔憂地說道。 朱允炆拍案道:“繼續兌換,銅荒銅荒,朕就不信解不了!解縉,稍后周知百官,下午開朝會。” 解縉清楚朱允炆開朝會的目的,眼見朱允炆在氣頭上,也不敢違背,只好答應下來。 楊勃至,跪拜后,拿出了胡季犛的國書,道:“胡氏深得民心,加之陳氏已無后人,故此為民所擁,成為安南國王,并無篡位謀朝之嫌。胡氏親書朝廷,一為陳明事實,二為宗藩請封。” 雙喜接過國書,轉交給朱允炆。 朱允炆看過之后,不由暗暗感嘆胡季犛是個人才,在演戲、撒謊方面,絲毫不弱于朱棣,歷史書都記載了的,你丫的再演戲有啥用? 謀朝篡位就是謀朝篡位…… 只不過,陳氏還沒死絕,現在還不是拆穿胡季犛的時機,自然也不能處置楊勃。 朱允炆欣慰地對楊勃道:“你出使辛勞,又查明了安南真相,是有功于朝廷的,且下去休息,朕不會忘記屬于你的賞賜。” 楊勃欣喜道:“君之命,臣萬不敢懈怠。” 解縉見楊勃走了,才疑惑地對朱允炆道:“皇上,楊勃雖帶來了胡氏國書,然奏報明顯是虛言,不處置已是格外開恩,如何能嘉獎賞賜?” 朱允炆微微搖頭,認真地說道:“雖說楊勃帶來的消息不真,但大明需要這一份虛假的消息。這是我們暫時不卷入安南紛爭的有力證據。” 解縉恍然。 朱允炆并不打算此時直接插手安南與占城之間的紛爭,而是在等待更好的時機。 “告訴占城使臣,安南已收到大明敕令,會安分守己。” 朱允炆握著安南國書,說道。 解縉重重點了點頭,說道:“依安全局調查,占城實力尚在,即便安南大舉進犯,也不至短時間內有覆國之危。而安南胡季犛篡位不久,也需要耗費精力整頓國內,鞏固地方,短時間應無瑕南下。那我們便坐觀其變,徐徐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