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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235節

    幾人入殿,便感知到了強烈的壓抑感。

    朱允炆拿起一份奏折,對眾人說道:“這里有一份奏折,諸位不妨聽聽。周王心懷禍心久矣,太祖不察,留有大患于陛下,臣為大明,心向朝廷,愿違天下倫常,揭周王九罪。其一,心性邪惡,墮入魔道,勾白蓮彌勒,以借其勢行己之私,洪武二十四年,黃河天變,實乃人禍。時周王與白蓮使徒……”

    解縉等人聽著朱允炆所讀奏折,皆是臉色一變,不經意地看向朱棣。

    朱棣低著頭,臉色絲毫未變,只安靜的聽著。

    解縉不解地看著朱允炆,不知道這些沒有“證據”的奏折,怎么就突然拿出來了,還直接當著朱棣的面說了個清楚。

    皇上難道想要動手除掉周王,試探下朱棣的態度?

    “其二,周王野心極大,借身份尊貴之便,勾結開封官員,以利為帶,以權為紐,構筑進退同盟,暗中cao控開封府,侵吞朝廷賦稅……”

    一個個罪名被揭露出來,在場之人,無不震驚。

    朱棣不知道自己這個親弟弟都做了什么,卻很清楚,眼下的這封奏折,是將他逼向死路。若皇上沒有明確的證據,怕不會拿出如此奏折吧?

    只是,朱橚真的有心謀反嗎?

    朱棣聽著朱允炆的聲音,眉頭不由緊鎖起來,當聽到“精研醫藥,尋致命藥方,意圖勾結宮廷宦官,謀殺皇上”時,更是瞪大了眼。

    周王精研醫藥的同時,竟還有弒君的打算?

    朱允炆讀完“周王九罪”后,將奏折放在了桌案上,威嚴的目光看著在場的每一個人,陰冷地說道:“周王之罪,絕無可赦之理,然如何處置,諸位便直言吧。”

    解縉等人驚訝地看著朱允炆,他沒有說此奏折彈劾內容是否真偽,只說處置,莫不是罪名已經敲定?

    茹瑺也敏銳的把握到了這一點,有些忐忑地站出來,道:“皇上,此奏折彈劾周王九罪,罪罪當誅,然其是否屬實,還應查探清楚再作處置。”

    “查探?呵呵,此彈劾內容還需查探嗎?”

    朱允炆發怒,直接將奏折掃出桌案,奏折摔在了地上。

    茹瑺小心地拿起奏折,看清楚了署名之后,如雷擊當場,木木不敢言。

    第二百八十章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這不是一封簡單的彈章,更像是一封揭發檢舉奏章。

    茹瑺看清楚了奏章的落款,三個醒目刺心的大字:

    朱有爋!

    茹瑺很清楚朱有爋是周王的次子,兒子揭發父親,一次說清九個罪行,作為臣子的茹瑺,還能說什么?

    尋常官員彈劾周王,也頂多是彈劾,朝廷可以慢悠悠地喝著茶,聊著天,拖幾個月也不礙事,反正沒什么證據。

    可這是周王的親兒子啊!

    朱有爋不是什么十歲的小孩子,信口胡柴,他今年已經十九歲了,風流倜儻不說,還娶了盛庸的女兒,雖說為人不咋滴,但神志還是清醒的,不存在神經失常,胡亂攀咬的病癥。

    茹瑺渾身冰冷,朱有爋到底是有多恨朱橚?這九條罪狀,任何一條摘出來,都足以讓周王去死啊。

    娘咧,皇室無親,也不至于這樣玩吧。

    茹瑺哆嗦地將奏折交給了解縉,解縉看后,也倒抽了一口冷氣,深深看著朱棣,開口說道:“此封彈劾奏章,是周王次子朱有爋親筆所書。”

    朱棣原本平靜的臉上,浮現出了錯愕與驚訝,其他人聽聞,也不禁震驚。

    大明以孝立國,老子就是一切,除了幾個白癡與猛人,歷史上就沒幾個敢造老子反的,多數都會選擇欺負下侄子晚輩。

    基本的孝悌倫理,是要維護的,這是大明統治百姓的工具,身為皇室,自當以身作則,哪怕是皇上,也得經常去給母后請安,這就是孝,少不了的。

    皇上要聽mama的話(聽著),百姓也得聽老爸的話(聽從),尋常人家都沒幾個敢違逆老子的,就算是生氣,鬧矛盾,大不了分家,逢年過節也得去探望。

    可像朱有爋這樣直接給老子挖坑,還不忘推一把,鏟一锨土的家伙,大明這是頭一號啊。

    到了這一步,確實是不需要什么證據,可以直接抓人了,至于周王認不認罪,那是抓了之后的事。

    解縉見其他人不言語,只好站出來,道:“皇上,周王世子上密折彈劾周王,歷數九罪,雖不足全信,然世子畢竟為周王親密之人,知情必多,應也全非虛言,臣認為,御史與官府彈劾周王與官員勾結,此事基本坐實,可以此條罪狀,先行召周王入京,交代清楚再作定論。”

    徐輝祖看了一眼朱棣,接過解縉的話茬,道:“臣附議解閣之言,九罪累累,是否為真,可徐徐調查,眼下緊要之事,是先召喚周王。”

    “召回周王?呵,如何召回?”

    李景隆冷笑一聲,出言反對。

    自從將李增枝、朱棣秘密會談的事報告給朱允炆,李景隆便清楚,自己與朱棣就再無法回到從前,李家與燕王府已徹底決裂。

    既是決裂,李景隆也沒打算再貼上去,乞求朱棣的原諒。

    南海的風浪告訴李景隆,隨波逐流的只是弱小的海船,真正擁有方向的,無懼風浪的,是那些大船。

    李家掛著曹國公的牌子,不是弱小的海船,沒必要退讓,也沒必要看朱棣臉色。別人顧忌朱棣與朱橚是親兄弟,不敢直說,那就由自己來說。

    “皇上,周王罪行已是昭昭,臣請命逮捕周王入京!”

    李景隆肅然道。

    徐輝祖、解縉、茹瑺等人都吃驚地看著李景隆,這個家伙為了討好皇帝,直接與燕王對著干啊。

    朱允炆沒有說話,將目光看向了朱棣。

    朱棣緩緩抬起頭,看著朱允炆,一字一句地說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臣附議曹國公之言,逮捕周王入京候審!”

    朱允炆暗暗握住手,朱棣沒有選擇幫助自己的親弟弟,也沒有避諱,而是主張對周王以“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來辦。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這一種“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思想,最初是由韓非子、商鞅等人提出。

    《韓非子·有度》:“法不阿貴,繩不撓曲。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辭,勇者弗敢爭。刑過不避大臣,賞善不遺匹夫。”

    《史記?商君列傳》:“秦民之國都言初令之不便者以千數。于是太子犯法。衛鞅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將法太子。”

    但這種思想,在實際執行中,往往并不是如此。

    封建王朝,本身就存在著不平等,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別做夢了……

    就以商鞅“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將法太子”來論,商鞅的處罰措施是什么?

    是“刑其傅公子虔,黥其師公孫賈。”

    也就是說,太子犯了錯,商鞅沒有處罰太子,因為那是“君嗣”,要怪就怪太子的老師,這兩個人沒教導好,那就一起收拾了吧……

    縱覽歷史長河,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只存在于只言片語之中,而處罰“王子”死刑的,又是寥寥無幾。

    朱允炆嘆了一口氣,對眾人道:“周王是否有異心,朕都不能容他繼續留在開封。說到底,周王是朕的叔叔,皇室宗親,不宜廣宣于內外,此事再沒有定論之前,不可傳之于眾。”

    解縉等人連忙表態遵從。

    朱允炆看向朱棣,嚴肅地說道:“燕王叔,宗人府當下以你為尊,待周王返回京師之后,朕希望由你來處置此事。”

    “臣遵旨。”

    朱棣沒有推辭,答應道。

    朱允炆微微點頭,對茹瑺與徐輝祖道;“既如此,便傳令鐵鉉,聽從郁新安排,擇機入開封府,邀周王及其家眷、官屬,乘馬車至京師。”

    “臣領旨。”

    茹瑺、徐輝祖道。

    徐輝祖看著朱允炆的目光有些驚嘆,他選擇了動手,不是簡單地處置周王一人,而是打算趁此機會,徹底解決開封周王府!

    雖體面地安排“馬車”,但誰都清楚,他們的身份,是囚。

    朱允炆揮了揮手,眾人紛紛退了出去。

    看著朱有爋的奏折,朱允炆苦澀地搖了搖頭,原以為自己不走削藩老路,會很難處置周王朱橚,誰料白蓮教、黃河奪淮等事竟關聯著周王,派遣郁新前往開封府,一是為了查明真相,二是為了尋機削掉周王。

    現在好了,郁新調查進展緩慢,正在開封府里面當黃雀,準備捕蟬,這邊朱有爋卻送來了密報,讓想要拿下周王的朱允炆暗暗慶幸。

    開封府作為一個戰略要沖,朱允炆絕不允許藩王把控。

    無論周王有沒有罪,他都會因此而離開開封,再無回去之可能。

    朱允炆走入一旁的房間,看著大明疆域沙盤,將一個黑色的三角旗從開封的位置取了下來,隨手拿起了日月旗,插在了開封的位置上。

    “開封之事,當休。”

    朱允炆舒了一口氣,圍著沙盤緩緩走著,目光盯著沙盤中插著黑旗的位置。

    “九大塞王之中,只剩下四個,谷王朱橞在宣府,慶王朱栴在寧夏,肅王朱楧在甘州,還有,遼王朱權在大寧!”

    朱允炆停下腳步,盯著大寧這一片區域。

    谷王、慶王、肅王都不足以為慮,唯有遼王朱權,是最棘手之人,他有勇有謀,有影響力,又是聯系與控制朵顏三衛的核心人物,一旦動他,大寧會不會失穩,若不動他,大寧還能是大明的疆土嗎?

    朱允炆拿不準朱權的盤算,歷史中只記載了他只萌芽卻未成長起來的野心,而熄滅他野心之火的那個人,叫做朱棣。

    可眼下沒有靖難之役,朱棣不會去奪走寧王的朵顏三衛,挾持他南下,他有足夠的時間與空間,慢慢發酵自己的野心。

    走出房間,朱允炆召安全局岳四海,道:“傳信劉長閣,警惕寧王,同時轉知盛庸,讓他不可大意,務必小心。”

    岳四海聽聞后,連忙去安排。

    入夜,清冷的月光灑在茫茫田野之上,田野北面,是一片密林。

    老船工身心疲倦地癱坐在一棵樹旁,臉色蒼白地看著不遠處緩緩走來的短小身影,不甘地喊道:“終究是逃不過嗎?”

    沙沙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股陰冷的氣息,吹至了老船工的臉上。

    老船工看著高只有五尺左右的精悍男子,身后竟背著三把大刀,而那大刀,似并不是安全局所佩刀的繡春刀。

    “你不是安全局的人?”

    老船工瞇著眼問道。

    郭欒停下腳步,嘴角微微一動,冷冷地說道:“你這只老鼠還跑嗎?不跑的話,我要出刀了。”

    老船工站了起來,有些顫抖地說道:“是周王讓你殺我的?”

    郭欒伸手,取出了兩把刀,刀在身前交錯而開,發出了清脆的金鳴聲:“我喜歡對著尸體說話,不喜歡對著活人,你想知道什么,等你死了,我會告訴你!”

    老船工看著郭欒出刀,連忙轉身跑去,可是一個腳步不穩,踉蹌之下摔在地上,轉身看時,郭欒已至面前,雙刀如死神,驟然降臨。

    咻!

    箭矢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