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209節(jié)
郁新走向王文濤,厲聲喝道:“周王府長史王翰送舟原武,之后不久大堤潰壩,除一干縣衙之人,僥幸之人,原武人全部罹難,這背后可是周王指使?” “是,是……” 王文濤混沌之中回道。 郁新聽聞這個回答,眼神中爆射出憤怒與痛苦,沉聲道:“為何?這樣對他有什么好處?” 王文濤搖晃著腦袋,無力地說道:“彌勒佛降于亂世,世道越亂,越黑暗,才會有光明佛,救苦救難。” 郁新眼中充血,白蓮教的人就是瘋子,好好的世道,為了自己的野心,竟然不惜決堤殺人,制造災(zāi)難! 白蓮教,必須徹底剿滅! “周王與白蓮教,是什么關(guān)系?” 郁新追問道。 王文濤呵呵笑了起來,喊道:“關(guān)系?沒什么關(guān)系,只是覺得這是一件不錯的事。你想想,黃河奪淮,鳳陽受災(zāi),中都地位必然下降,到時候,大明除了京師之外,還有哪個城市能與開封相比?這里,就應(yīng)該成為北京,成為大明帝國的中心!啊——” 一聲慘叫聲猛地傳出。 湯不平看著郁新將烙鐵死死按在王文濤的臉上,不由打了個哆嗦:娘咧,文人都沖著臉去的嗎? 狠起來也太狠了…… 王文濤徹底毀了,燒得殷紅的烙鐵,直接毀了他半邊臉,甚至連嘴都封死了一半。 郁新作為內(nèi)閣重臣,素日里氣度不凡,行止從容,可王文濤的話讓他失去了理智,只想將這群瘋子徹底扼殺! 為了洪武二十四年罹難于洪水之中的千千萬萬百姓! 為了自己為官為政的抱負(fù)! 為了基本的人性! 郁新丟下烙鐵,咬牙說道:“想盡一切辦法,將他送到京師,交給皇上發(fā)落!” 湯不平答應(yīng)之后,問道:“閣老,雖然很多事情還沒調(diào)查清楚,但周王有問題已成事實,是否需要調(diào)更多安全局人員進(jìn)入開封,還請閣老示下。” 郁新擺了擺手,說道:“只憑著王文濤的口供,根本扳不倒周王。若周王反咬一口,說與王文濤有結(jié)仇,是為污蔑,如何處置?當(dāng)下最緊要的是找出更多人證,物證。” 湯不平退至一旁,不再說什么。 眼下開封城已封了數(shù)日,殺死王翰的白蓮教徒依舊沒有找到,而雄武成抓到的中年人,至今連什么名字都沒調(diào)查出來。 白蓮教的人比湯不平想象中的更為頑強(qiáng),他們身體里似乎有一股力量與意志支撐著他們,哪怕是用盡刑罰,也沒有泄露半分秘密。 調(diào)查陷入困境,想要找到突破點(diǎn)并不容易。 湯不平清楚自己的位置,提醒可以,但不能干涉,郁新才是這里的最高決策者,他的決斷,安全局會遵從。 “原武那邊調(diào)查的如何了?” 郁新走出地窖,詢問道。 湯不平搖了搖頭,說道:“一場大水,毀了所有,就連原武縣衙原來人員,不是隱姓埋名遠(yuǎn)離他鄉(xiāng),就是莫名死亡,安全局暗中調(diào)查許久,也僅僅找到寥寥幾個原武老人。” 郁新眉頭緊鎖,說道:“你們畢竟是暗中調(diào)查,有許多不便。明日,我會攜老船工至原武,親自探尋。” “老船工一起去?” 湯不平有些不安。 白蓮教在開封的力量絕不容小覷,能瞞過安全局的眼睛,當(dāng)著雄武成的面殺了王翰,可見其不僅有實力,還有不顧一切的瘋狂。 加之封城搜索依舊無所獲,說明白蓮教徒在這開封府內(nèi)有安全的據(jù)點(diǎn),或者說有著十分安全的身份。 這種情況下,將唯一的知情人帶出府衙,離開府府衙庇護(hù),無異于將其暴露在外,一旦被白蓮教找到機(jī)會,老船工極有可能會步王翰的后塵。 郁新看著湯不平,嚴(yán)肅地說道:“釣魚總需要魚餌。” “可是……” 湯不平欲言又止。 魚要上鉤,那前提是吃掉魚餌。 難道說,郁新為了找到白蓮教或周王的破綻,準(zhǔn)備犧牲老船工? 郁新擺了擺手,走近湯不平,緩緩說道:“老船工絕不能出事,所以,我們需要如此……” 翌日一早。 郁新拜別了周王,下令解除開封封禁,攜開封知府任毅、隨行官員、老船工等巡視地方,出開封城,沿黃河向西而行,途徑陶家店、獸醫(yī)口、楊橋至孫家渡口。 站在孫家渡口處,郁新對任毅指著黃河北岸,問道:“從這里過去,便是原武吧?” 任毅心頭一沉,回道:“大人,這孫家渡口其實已是原武縣轄區(qū),洪武二十四年黃河決堤,便在那里,黑洋山。” 郁新順著任毅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說是山,實則是一個小小的山丘,并不顯著。 “走,去看看。” 郁新沒有直接北渡黃河前往原武縣,而是選擇去了黑洋山。 大堤已是修好,近幾年這里并沒有出現(xiàn)大的險情。 郁新站在黑洋山,眺望南方,不遠(yuǎn)處便是鄭水,而鄭水又連接著渦河,鄭水以西,是穎水,黃河奪淮,便是通過這些水流,傾注到淮河之中。 “為何決堤在南岸,而北岸原武縣也損失慘重?” 郁新面無表情地詢問道。 任毅搖了搖頭,說道:“洪武二十四年的那一場暴雨極大,黃河水一度暴漲,先是在南岸潰壩,但隨后不久,北岸大堤也垮塌,黃河水在南下肆虐的同時,吞并了原武、陽武,一直波及到新鄉(xiāng)等地。” 郁新冷冷看了一眼任毅,問道:“本閣聽聞,這附近縣中,受災(zāi)百姓有的去了五六成,甚至有九成百姓悉數(shù)罹難的,可為真?” “哎,確實如此,天災(zāi)無情啊。” 任毅苦澀地回道。 郁新?lián)Q了一種口氣,緩緩說道:“本閣又聽聞,無論是原武,陽武,還是鄭州、滎陽、密縣、陳留等地,官府衙役在如此水患之下,損失不過一成,可為真?” 任毅愣了下,看著郁新的目光躲閃開來,道:“這個,好像是真的。” 郁新帶著幾分疑惑,問道:“任知府,還請你回答本閣,為何同樣造災(zāi),百姓十不存一,而官員十損其一?莫不是說,這黃河決堤時,洪水是繞著官員流過去的?” 任毅臉色微微一變,帶著幾分尷尬,說道:“閣老,這災(zāi)情之下的事,誰能說得準(zhǔn)。興許是官府之人警惕性高,而百姓之家松懈……” 郁新冷冷地說道:“哦,官府警惕性高,所以連帶著他們的妻子兒女,也都警惕性高了?看來,這開封府的官都命大啊,黃河水都不敢侵犯。景大人,你說我們要不要給朝廷去個旨意,留在開封當(dāng)個知縣算了,反正天大的洪水,都毫發(fā)無傷。” 景清聽聞之后,凝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能保全家無憂,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任毅額頭有些冒冷汗,想到了什么,說道:“也并非全是如此,朱仙鎮(zhèn)官員就死了幾個……” 郁新跺了跺腳下的大堤,說道:“朱仙鎮(zhèn)官員死了,那是因為沒有人給他們送信,也沒有人給他們送舟船吧?” 任毅瞪眼看著郁新,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道:“大人是何意?” 郁新冷笑一聲,轉(zhuǎn)身走向?qū)O家渡口,道:“何意?呵呵,有了舟船,自然就可以從容面對洪水,就算有人命不好掉下去了,也只是少數(shù)。罷了,去原武。” 任毅跟了上去,目光中卻充滿了不安。 從郁新的話中可以聽得出來,他似乎在暗示什么,或者說,他已經(jīng)知道了王翰送舟的事。 可王翰已經(jīng)死了! 死無對證,只要不承認(rèn),他們也沒任何辦法。 “老船工,你是老原武人,把你知道的事,告訴下任知府吧。” 船剛離岸,郁新便對一旁的老船工說道。 老船工看了一眼任毅,陰沉著臉色,說道:“知府大人,我乃是原武縣匠人,洪武二十四年,朝廷征調(diào)匠人、民工合計三萬人,加固黑洋山一帶黃河堤壩……” “那一日大雨,我奉命巡堤,發(fā)現(xiàn)渡口處燈火通明,便過去探尋,發(fā)現(xiàn)黃河邊停留著三十余艘船只,而送船之人,正是周王府長史王翰,接船的,則是當(dāng)時的原武知縣蔡智……” “當(dāng)日晚間,縣衙官吏便抵達(dá)了黃河岸邊,我甚至還聽到了孩子的聲音,很明顯,官府在轉(zhuǎn)移家眷。而就是在那一日晚間,堤壩在一陣轟隆之下,徹底潰壩,原武就這樣沒了……” 郁新看著傷心欲絕的老船工,沉聲說道:“家眷入船,大堤潰壩,這時間拿捏的,可是精準(zhǔn)至極啊……” 第二百四十九章 未出現(xiàn)的雙刀客 郁新的話,猶如一道驚雷,炸響在任毅的腦海之中。 任毅沒有直視郁新的勇氣,只側(cè)過身,伸手撥動起黃河水,緩緩說道:“閣老,水火無情,更是無可預(yù)料,說什么家眷轉(zhuǎn)移,聽聞起來倒像是無稽之談。” “呵呵,是不是無稽之談,走一趟原武就知道了。” 郁新目光沉穩(wěn)地看著北岸。 任毅微微瞇起眼睛,心頭一沉。 經(jīng)過幾次的對問,任毅可以確定的是,郁新知道一些事,而這些事,卻不應(yīng)該是他知道的。 看著老謀深算的郁新,任毅撩起一串水花,冷冷說道:“無論去哪里,作為開封知府,自然需要陪大人走去看看的。原武是一個苦地方,不容易的很。” 郁新嘴角浮動出一抹淺淺笑意,轉(zhuǎn)瞬之間便消逝不見,緩緩說道:“那就去見幾個熟人吧。” 任毅驚訝地看著郁新,郁新卻沒有說什么,船一上岸,便走了出去。 熟人? 難道說原武知縣苗繼文,主簿張興? 還是說,另有其人? 原武十分落后,可以稱得上是貧困至極的地方。 洪武二十四年的大洪水,毀掉了這里的一切生產(chǎn)物資,包括絕大部分人口。 雖然經(jīng)過幾年人口遷徙,原武有了一些人氣,人口也達(dá)到了兩千戶,勉強(qiáng)算得上是一個中等縣,但原武依舊是破敗不堪,窮困的讓人心疼。 這里的人口,絕大部分是赤貧。 赤貧不是貧窮,貧窮只能算是手頭拮據(jù),但多多少少還餓不死,冷不死,渴不死。 隔壁牛家的,每天都要出苦力,卻只能吃兩頓飯,還吃不飽,說自己貧窮是可以的,但不能歸入赤貧。 赤貧,那是真的一無所有。 什么時候吃飯,那得看樹什么時候發(fā)芽,地里還有沒有野菜,若是能守著柱子,等來一個兔子,那恭喜你,你可以暫時擺脫赤貧兩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