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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27節

    朱允炆將慕容景兒扶了起來,看了看身后的方向,教坊司的人,黑壓壓地走了過來,只不過看那緊張的氣氛,恐怕是在心憂不定的未來。

    “朕不喜歡人間地獄。”

    朱允炆微笑著,松開慕容景兒,對徐輝祖說道:“安排人維持秩序,讓所有人站好隊,分為十列,隊頭排至禮部大門外。”

    徐輝祖答應一聲,安排人手,去維持秩序。

    教坊司女子不知發生了什么事,見有士兵,一些膽子小的,已經哭了起來,可過了一會,發現士兵并沒有滋擾,只是站在那里,維持秩序,便也安心下來。

    禮部尚書陳迪,左侍郎陳性善,侍郎黃觀等一干人員,早已接到旨意,匆匆出門迎接。其他部門也聽到了動靜,出門打探,見皇上在,紛紛跪拜。

    朱允炆指了指禮部大門口,說道:“在這里,擺上十張桌子,準備給教坊司人員從良落籍。對了,讓戶部的人也過來,一起把事辦了。”

    “從良落籍?哦,皇上,只一個女子的話,不需要十張桌子吧。”

    陳迪看了一眼朱允炆身旁的慕容景兒,含笑道。

    徐輝祖嘴角一顫,丫的,讓你笑,等會你就哭吧。

    朱允炆轉過身,其他人紛紛側身,陳迪等禮部官員,抬頭看去,只見一列列女子緩緩而來,數量之多,貌似,不下幾百。

    隊伍進入千步廊,徐徐而至,前面的人都到了禮部了,后面還沒到盡頭。

    陳迪打了個哆嗦,苦笑著看著朱允炆。

    朱允炆淡然一笑,說道:“諸位準備吧。劉長閣,傳下話去,但凡教坊司女子,如無家可歸,無親可投,愿入宮廷者,皆入宮廷女戶;若想歸家者,皆入農戶;若有手藝,可謀生者,入匠戶……戶籍所選,皆自行決定。”

    禮部官員有些發懵,這么多人,要寫多少戶籍?

    這不把人累死嗎?

    雙喜搬了一把椅子,朱允炆坐在了一旁,說道:“慕容景兒,從你開始吧。”

    慕容景兒深深看了一眼朱允炆,在朱允炆的鼓勵之下,走向陳迪的桌子前,又回頭看了一眼朱允炆,才說道:“慕容景兒,年齡十八,籍貫蘇州府……入宮廷女戶。”

    陳迪沒辦法,只好辦公。

    慕容景兒看著新的戶籍,走到朱允炆面前,跪了下來,說道:“謝皇上天恩!”

    “謝皇上天恩!”

    教坊司女子,紛紛跪拜。

    聲音一重接著一重,從隊伍最前面,傳到看不見的隊伍后面,無數人看著這一幕,有些動容。

    馬恩慧聽聞宮外的動靜之后,沉默了會,便帶一群侍女出了宮,并安排太監、宮女,在宮門外架上鍋爐,燒點熱茶,命令針工局、巾帽局送一批御寒衣服至宮外。

    秋夜雖不寒,但也微涼。

    一些大人還好,上了年紀的、年齡尚小的,不耐寒。

    皇上沒有考慮到的,作為皇上的妻子,如何不考慮周全一些?

    馬恩慧讓內宮諸監騰出三百余房屋,將入宮廷女戶的人暫且安排進去,至于入其他戶籍的,暫且安排在教坊司,明日一早,發放遣散費,各自離去。

    一時之間,南京城萬民動容,“圣天子”、“圣后”之名,隨著萬民歡呼,走入民心。

    洪武三十一年,八月十七日,朱允炆廢教坊司,設文工局,由慕容景兒為掌印。

    當日,總計遣散教坊司女樂四千二百一十六人,剩余兩千六百人,編入文工團,負責舞蹈、曲藝、特技等各類表演,隸屬內宮。

    長安宮。

    馬恩慧坐在桌案旁,不斷地沖著朱允炆翻白眼,侍女問中午想吃什么的時候,馬恩慧便苦著臉說道:“還能吃什么,今兒便取一窩窩,勉強對付兩口吧。”

    朱允炆郁悶,安排侍女一切如常,對馬恩慧說道:“至于嗎?”

    馬恩慧哼了一聲,說道:“皇上可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那文工團足有二千六百人,兩千六百張嘴呢。往年,宮女也不過八千余,一年花費便近三十萬兩銀子。如今又多了如此多,這筆花銷,該如何是好?”

    “這倒是個問題。”朱允炆皺眉,看著馬恩慧,認真地說道:“要不,中午就吃窩窩?”

    “……”

    馬恩慧無語。

    第三十章 一條鞭法,農業稅制改革的起點

    錢,是一個巨大的問題。

    當下的戶部其實并不算太難,戶部尚書黃子澄,右侍郎卓敬等人還相對輕松。無他,朱元璋打下的底子還是值得肯定的,起碼朝廷當下并不缺錢糧。

    想想也是,建文帝和朱棣打了四年仗,錢糧都跟得上,沒道理自己搞點改革,就沒錢了吧。

    但光吃老底也不是個辦法,只靠著朱元璋的制度運行下去,大明的國運依舊無法改變,施加給大明百姓的苦難,還是會出現。

    這不是朱允炆希望看到的結果,所以,確定商人地位,改變朱元璋重農抑商的政策,大力發展工商業,將會成為朱允炆的必然選擇。

    然而,工商業的發展,一個前提便是物產豐富、人員流動自由。

    按照朱元璋設置的軍、農、匠三籍,子子孫孫都需要干這一行。

    是農民,那一萬年也是農民,是軍戶,就算你家死絕了,你也得找個人替你當兵,至于找的人是你侄子還是外甥,不重要。

    戶籍制度不改革,是無法推動商業改革的。

    而戶籍制度的改革,還涉及到了土地改革,土地稅制。

    一重重的問題,不是說給商人松綁,經濟就能發展起來,市場就能繁榮,自己就能坐享稅收。

    “說到底,還是需要先解放勞動力啊。”

    不解放農民,底層問題就不斷出現;

    不解放農民,城里就沒有剩余勞動力;

    不解放農民,商業就沒辦法發展起來……

    一環接一環的背后,便是土地的問題。

    朱允炆將目光投向了土地稅制問題。

    明朝在農業稅方面,主要是田賦。

    田賦采取的是兩稅制,即每年農歷八月征收夏季稅,秋收之后的第二個月再征收秋糧稅。

    稅率大致是總收成的百分之五至百分之十。

    在明初,夏季稅與秋糧稅都用谷物繳付,即采取實物納稅的方式。收稅時,大家車推肩扛的帶著糧食去繳稅,官府將收到的谷物,以各種方式解送南京。

    朝廷拿著這些谷物,來支付皇親國戚、文武百官的俸祿和士兵的糧餉。

    發工資的時候,一品大員發幾袋米,九品芝麻官領多少米,這都是有定額的,大家到時候拿著麻袋去領就行。

    明代初期官員的俸祿,基本單位往往不是錢的單位“兩”,而是糧食單位“石”。

    當然,這種以糧食當工資的方式,也不是皇上摳門,而是就當時而言,谷物這東西是硬通貨。

    說白點,你扛著谷物上街買菜買豆腐,人家是會賣給你的。

    在明代中后期,白銀逐漸成為了硬通貨,一些人可以不再繳納谷物,而是折算為銀兩。

    當然,這并沒有形成統一制度,施行起來相當混雜。

    除了田賦之外,還有丁賦、差役。

    朱允炆想要改變這一切,就必須改變農業稅的問題。

    在大明初期,農業稅占據中央財政的絕對大頭,商業稅基本上只能算零頭,抹掉都不心疼的那種。

    想要改變農業稅制,可不是說兩句話便可以做到的事。

    怎么改變?

    后世交公糧了幾十年,支撐著城市工商業發展,后來城市反補農村,時機成熟,便取消了農業稅,已經沒這個稅種了。

    朱允炆能取消農業稅嗎?

    敢取消嗎?

    取消了之后整個大明的統治基礎就喪失了,不滅亡才怪。

    可采取怎么樣的方法來松綁農戶?

    朱允炆想起了大明最偉大的政治家與改革家張居正,這個大明最牛的首輔,改革中施行的“一條鞭法”在后世歷史書中,有著相當高的評價。

    而這個評價,擁有著一個鮮明的字眼:

    劃時代!

    明代之后,清朝延續了一條鞭法,后來又發展為了攤丁入畝。

    “召內閣大臣,戶部尚書、侍郎。”

    朱允炆下定了決心,將“一條鞭法”提前一百八十三年,搬上歷史舞臺。

    一條鞭法的核心,便是將各州縣的田賦、徭役以及其他雜征總為一條,合并征收銀兩,按畝折算繳納。

    當一條鞭法擺放在內閣與戶部尚書黃子澄、右侍郎卓敬面前時,眾人半天都沒說話。

    “皇上,如此制度,似有玄機,頗為奧妙,然而,臣不建議施行。”

    黃子澄思索許久,才謹慎地說道。

    朱允炆也沒想著讓這些人一下子就接受,便問道:“說說你的看法。”

    黃子澄直言道:“其一,采取一條鞭法,未必可適用于全國。江南地土沃饒,物產豐厚,若以此折算,自是輕松。可江北之地,土瘠少產者眾,以此折算,是否偏頗?其二,一旦施行一條鞭法無法供應財政,另增徭役賦稅,是否有害于民?”

    “其三,以谷物折算為銀子,自是省卻不少麻煩,然而農民沒有銀子,只能在繳稅之前,去找商人兌換,一旦銀價被蓄意提高,銀貴谷賤之下,民如何安生?”

    朱允炆看著黃子澄,沒發現這個家伙對于搞經濟還是有點見識的。

    解縉搖了搖頭,起身說道:“皇上,剛剛黃尚書所言句句有理,然而在臣看來,一條鞭法,利大于弊,應該施行。”

    朱允炆看向解縉,點頭道:“說說吧。”

    解縉直言道:“一條鞭法,綜田賦、徭役、雜征為一體,可避底層官員反復征收,多次盤削,有利于降低民戶負重。我大明役銀編審主要為里甲,里別之間民戶負擔畸輕畸重的問題十分突出,而采取此法,則可緩解該問題,對農田之業而言,是有好處的,這是其一。”

    “其二,以銀幣代替實物,可以規避每年各地解送京師的錢糧損耗。若朝廷需要糧食,只需以酬調民,地方解運便可,再無空勞農戶之事。”

    “其三,一條鞭法施行,可以降低課稅支出,官府拿出賦役清單,各戶完成清單,一不需里長介入,二無糧長舞弊,三無公糧損耗。由此,臣認為,此法可取。”

    朱允炆贊賞地看了看解縉,將目光看向內閣大臣郁新,問道:“郁閣老可是老戶部尚書,有什么見解,可以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