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南巡中的苦逼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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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兒回去時,永兒正守著老佛爺說話兒,笑瞇瞇的無憂無慮的模樣,晴兒的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妒意。 怎么會不嫉妒呢? 永兒好像生來就是叫人嫉妒的,父母雙全,嬌憨可愛,掌中明珠。雖然永兒沒念過這許多的詩詞曲賦,容貌也只是中上,可她有一雙疼愛她的父母,就什么都彌補了。如今又被指了一門好親事,誰不羨慕?誰不嫉妒? “晴兒,你做什么去了?”太后笑問。 “我去瞧了瞧五福晉,勸和了一下,五福晉胸無城府,永格格坦率開朗,其實兩個人有些相像呢。等明天上路,她們倆若還是氣呼呼的樣子,豈不是辜負了路上的山山水水,多可惜啊。”晴兒溫柔的說。 太后想到小燕子,就不高興,“完全不必去,永兒說的都是實話,先前還說爹娘不知,如今怎么又憑空冒出個哥哥來。她那個哥哥,能做侍衛,可不就是沾的小燕子的光?皇帝給五阿哥面子而已,怎么能跟善保比?善保可是正經的探花兒。” 永兒早不生氣了,笑嘻嘻地勸和著太后說,“老祖宗,您就別生氣了,我早不氣了。我開始很生氣,不過后來想了想,如果我是五舅母的話,有人說我哥哥不好,我也會跟人吵架的。想通了,就不生氣了。老祖宗,我跳蒙古舞給您看好不好?可惜今年郭羅瑪法不去熱河避暑,秋狩時,白天騎馬打獵,晚上大家圍著篝火跳舞,多有趣啊。” 太后撫摸著永兒的頸項,不再提小燕子等人。 御駕經直隸到山東濟南,便遇到了方式舟,給乾隆添了無數惡心。 五阿哥等人又是賑災又是懲治貪官,出盡風頭,福倫適時的將夏雨荷墳瑩修繕之事稟了上去,乾隆便有意祭奠。福康安倒是安安靜靜本本分分的不曾多言,只是一副愁鎖眉間、心事重重的模樣。 乾隆覺著不對勁兒,福康安可不是這種會傷春悲秋的人,想著兒子或許有啥難事兒,單獨叫了福康安來問個究竟,福康安一臉孝子的憂愁狀,感傷道,“聽說額娘就是在山東病逝的……兒子那時還小,并不記得額娘的模樣……” 乾隆心里咯噔一聲,先是好生勸慰了福康安半宿兒,再不提親自給夏雨荷上墳的事兒。私下命紫薇等人走個過場作罷。 福康安咬牙切齒,“什么東西,沒名沒份的,還要皇阿瑪親去祭奠!”他向來內斂,這股邪火憋在心里好不難過,才在善保面前發泄一句。 “死都死了,皇上就是去了又能如何?”善保倒是無所謂。 福康安眸光一暗,“因我額娘在山東病逝,皇阿瑪將山東視為傷心之地,以往皇阿瑪南巡,從不經過山東。這次不僅來了,若還去祭奠夏氏,你說,別人會怎樣想?” 善保長嘆,勸道,“皇上不只你一個兒子,你還是想開些罷。若是他真對夏雨荷深清,斷不會將人丟在大明湖。皇上一直恩寵富察家,讓你住在重華宮,給你指高門貴女為妻,他是矚意于你的。你在他眼皮底下長大,他對你也沒什么不放心。他不放心的是那些朝秦暮楚的大臣,說句犯忌諱的話,誰不想弄個擁立之功?不過,天無二日,他扶植五阿哥,只是為了把水攪渾,讓朝廷安穩些。將來你兒子多了,也會這么干。何況以你的身份,只要在重華宮一日,誰也動不得你,何必跟那群叉燒較勁?” 福康安沉默半晌,端起手邊兒漸冷的茶水喝了幾口,輕聲問,“善保,以前你阿瑪對你好嗎?” “我不大記得了。” “你看,你阿瑪過逝不過七年,你就不大記得了。”福康安笑哂,“皇阿瑪有十子,我并不是要和五阿哥較勁兒,只是若是任由五阿哥在皇阿瑪面前討好,不用七年,一二年后,皇阿瑪也就不大記得我了。母族、妻族的顯赫,不過是皇阿瑪一句話罷了。” “你,你不是要……”善保嗑吧了一句,順溜的說,“你跟五阿哥等人爭,得不到任何好處。勝了,皇上只會欲加厚待五阿哥,給他們加砝碼;敗了,更丟臉,皇上會質疑自己的造擇。或者,他會認為你是有意示弱,你有富察家和章佳氏為援,沒有任何被五阿哥壓制的可能性。” 福康安勾了勾唇角,握住善保的手,盯住善保清冽的眼睛,笑了笑,“你知道五哥和我的區別嗎?” “愛新覺羅家向來多情種,太宗皇帝獨寵海宸妃,世祖為董鄂氏早亡,到了五阿哥這里,他獨愛小燕子,”福康安道,“英雄難過美人關,皇阿瑪曾經教導于我,永遠不要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在任何人面前。小燕子是無法勝任皇子福晉一職的,打蛇打七寸,只要小燕子有個好歹,五哥必自亂陣腳。” “看來,殿下胸有成竹了。” 福康安笑意漸深,“若不是香妃這件事,我也無法相信小燕子對五哥有這樣大的影響。”能讓他做出這樣掉頭的蠢事,若五阿哥再偷一回庶母,不知皇阿瑪還會不會原諒他? 身在局中,福康安仍能一針見血,善保放下一大半心,五阿哥的確是毀在了小燕子手里。 抽出手來,善保笑,“既然有了打算,就別總板著一張臉了。跟誰欠你三吊錢似的。” “做戲,總要做全套的。”福康安輕笑,低頭續了兩盞清茶,再次擺出一副愁腸臉來。 善保吁一口氣,默默品茶。 處治了方式舟,紫薇等人祭奠了夏雨荷,乾隆將劉綸留在山東安撫災民善后,帶著大部隊以及思念母親的孝子福康安先行一步到了海寧。 見識了陳家的琴棋書畫,福康安還沒來得及給小燕子下套兒,太后和乾隆流露出的意思便將福康安和五阿哥同時打懵了。 納知畫為側福晉! 五阿哥先跳腳,不可置信加痛徹心扉,“不,皇瑪嬤,我與小燕子剛剛大婚,這對小燕子來說太殘忍了!” 皇太后冷聲道,“皇子阿哥,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她一個民女做了嫡福晉,皇室對她還殘忍了?” 乾隆的眼睛直接落在福康安的臉上。 福康安眼神一暗,遂恢復平靜。事涉小燕子,五阿哥的腦袋已經自動退化為情圣叉燒的智商,福康安卻腦筋清明,大腦中已自動呈現出陳家的資料: 海寧陳家世代簪纓,科名之盛,海內無比。三百年來,進士二百余人,位居宰輔者三人。官尚書,侍郎、巡撫、布政使者十一人,異數中的異數。 陳家家主陳邦直閑云野鶴一般,與乾隆私交相得,雖不在朝內為官,身上卻有正三品侍郎銜。 再者,滿漢不婚。 這位陳家小姐若在嫁入皇室,首先便要抬籍,一旦抬入滿籍,憑她的出身,小燕子如何壓的住? 還有陳家在仕林中的地位,不過皇阿瑪的一句話,五哥便有了不遜于任何人的妻族。 福康安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 收回視線,乾隆起身道,“就這么定了,你皇瑪嬤很喜歡知畫。便帶她一道南巡吧,也給你皇瑪嬤做個伴兒。回京朕再給你們指婚。” 五阿哥頓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嚇了福康安一個激靈,眼瞅著乾隆的臉一黑,福康安火上澆油的勸著,“五哥,陳姑娘才貌雙全,堪稱良配,長輩一片慈心,五哥就不要推卻了。” 五阿哥的心偏若火燒油煎,焦切之下,茅塞頓開,急道,“皇阿瑪,自來賜婚納側,皆是自秀女中遴選,怎能因兒臣壞了祖宗規矩。再者,皇阿瑪南巡原是為視察民情,若傳出納側的事,豈不壞了皇阿瑪一世英明?還有,陳大人是皇阿瑪的好友,這樣草率行事,也太委屈陳家小姐了。皇阿瑪,求您暫緩此事。” 自太后的院里退出,五阿哥、福康安心事重重的各自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