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可憐善保的苦rou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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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綽羅氏在娘家的日子稱得上如意順心,她自己手中資產頗豐,娘家父母俱在,兄弟侄兒對她也很是客氣恭敬。 聽到善保兄弟來請安的消息時,她正同母親嫂子說話,聞言皺了皺眉,“就說我身子不適,讓他們回去吧。” 還是她母親聽到是家里老爺子叫傳的話,便勸女兒,“你去見上一見吧,人家孩子來也是好意。” 索綽羅氏撇了撇嘴,搭著侍婢的手,轉身回院子了。 禮出大家,善保和福保的規矩禮數都很不錯,只是靜靜的坐在院中正房偏廳里,連茶都沒動一下。 目不斜視,坐姿端正。 二人一個文雅,一個英氣,雖年紀不大,卻令人心生愉悅。 不過,索綽羅氏是絕不會愉悅的。 她的父親乃當朝吏部尚書,她堂堂嫡女,下嫁鈕祜祿.常保做繼室填房本就委屈了,偏常保命短,沒嫁幾年就撒手西去。 她只得守了寡。 而如今,她的侄女屢得慈寧宮召見,眼下四阿哥、五阿哥都到了適婚的年紀,說不得是有大造化。 兩相對比,索綽羅氏嘴上不說,心內難免犯酸,一腔怨氣便算在了短命鬼常保的兒子善保兄弟頭上。 善保和福保請安,索綽羅氏愛搭不理,不耐煩道,“行了,別做這種表面功夫了,起來吧。我好的很,不必總是來看。” 善保松了口氣,“額娘身子安泰,就是兒子們的福氣了。”接著捧起兩匹錦緞,笑道,“兒子前些時候病了,沒能來給額娘請安。如今家中清貧,沒別的好東西孝敬額娘,這是兒子同窗送給兒子的,兒子瞧著還好,特意獻予額娘。” 索綽羅氏瞟了一眼,見那鍛子光澤細潤,知道東西不錯,笑道,“行了,得你們記掛。小蓮,接了大爺的東西吧,別再累著大爺。” “額娘說笑了。”善保掩去眼底的不屑,笑得恭敬,“兒子已去給外公請了安,求外公允兒子接額娘回家奉養,外公已是允了,兒子外頭租了車來,額娘有什么東西,盡交給兒子……” “你說什么!”索綽羅氏聲音陡然一尖,怒視善保。 善保眼中略帶些得意,柔聲道,“是啊,額娘也想兒子們了吧。兒子都聽舅舅說了,兒子在家也念著額娘呢。外公舅舅通達,知曉兒子們年紀尚小,需額娘撫育,叫兒子接額娘回家呢。額娘放心,兒子定當好生孝順您……” “閉嘴!你給我閉嘴!”索綽羅氏猛然一揮手,將兩匹鍛子丟到地上,怒道,“胡說八道什么!誰說我要回去的!我就住這里!” 果然是個毫無智慧的女人哪。 善保放了心,若真是個聰明的,也不能趕盡殺絕,將善保的家產全部卷走,不留半點余地。 “額娘,這里是外公家,您是阿瑪的嫡妻,理應住在鈕祜祿家的。額娘若是惦念外公外婆,咱們兩家離得又近,兒子可以侍奉額娘回來給外公外婆請安,也是一樣的。”善保唇角微翹,不溫不火道,“兒子已經將主院收拾出來,生了爐火,曬了干凈的被褥,就待額娘回去住了。額娘……” “再者,阿瑪的冥祭也要到了,阿瑪在泉下想必也想額娘親自燒幾張紙錢祭奠呢。”善保望著索綽羅氏鐵青的臉色,憂心道,“額娘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適。”說著就上前扶住索綽羅氏,瞟了眼地下的緞子,輕聲道,“額娘既然不喜歡這些面料,兒子回去就是借銀子也給額娘買好的,額娘莫生氣。” 索綽羅氏抬手推開善保,抓起手邊兒桌上的茶水灌了一口,冷聲道,“我說過,我要住這里!你沒事就回去吧!” 善保勾起唇角,露出一種在哄老年癡呆病人的敷衍笑容,哄道,“這回我來也是為了讓福保給額娘賠罪,上次我生病,沒能來給額娘請安,福保年輕不知事,想必什么地方沖撞了額娘。額娘告知我,我回去定要家法教訓他!” 索綽羅氏被善保綿里藏針的話激出火來,挑眉冷笑,“合著你是來質問我了!向我問罪!怎么,我就打他了,你想怎么著!” 善保一臉無辜焦急,跪在地上嗑了個頭,急切的解釋道,“額娘誤會了,兒子焉敢有此意!兒子想,不教而誅為之孽,既要教訓他,便要讓他知錯!他惹額娘生氣,兒子恨還來不及,哪里敢挑額娘的不是!求額娘明鑒!” 索綽羅氏氣結。 善保繼續淺笑,“額娘不愿說,要保全這小子的體面,兒子也知道。自古母親疼幺兒,那兒子就瞧著額娘的面子饒他一回。” 索綽羅氏是個暴脾氣,善保那輕而淺的笑落在她眼里怎么看怎么都透著股子挑釁,她堂堂尚書嫡女,還怕這個毛頭小子不成,直著脖子冷聲道,“那我就告訴你,你是病是死,都無我索綽羅家無干,你鈕祜祿家的親戚多的是!犯不著叫這小子來我索綽羅家要銀子!” 善保仍然在笑,眉眼彎彎,和悅歡喜,看得索綽羅氏愈發火大,“額娘這話錯了。兒子既叫您一聲額娘,就算您不喜歡兒子,兒子若有個三長兩短,也得通知額娘的。這家里外公舅舅對兒子也好,沒得不叫外公舅舅知道的理兒。” 善保只當索綽羅氏的話是狗叫,沒放心上。 福保聽索綽羅氏話如此刻薄,卻是怒上心頭,他自小和哥哥相依為命,何況兄長剛剛大病初愈,便聽此惡毒言語,福保既氣且怒,臉漲得通紅,恨不能立時撲上去和索綽羅氏拼命! 索綽羅氏并非有心機的女子,再者論言語口鋒,十個索綽羅氏也不是善保的對手。 一般,笨嘴拙腮的人便喜歡用簡單粗暴直接的手段解決問題,索綽羅氏當下一個茶杯砸過去,緄靡簧票6罱且煌矗芯跤惺裁椿夯毫饗攏票;姑蝗ッ1r丫簧醫校案紓愕耐貳 善保眼睛一閉,咕咚便直挺挺的躺在了青石地上,沒動靜了。 福保原就生得嗓門大,平日在官學主修武術兵法,當下撲過去,號啕著喊哥。善保根本沒反應,福保嚇得臉色煞白,渾身哆嗦著,駢指擱在善保鼻下,驟然呆了。 “你,你,”索綽羅氏也嚇了一跳,忍住心慌,斥道,“趕緊帶他滾!” “你,你殺了我哥!”福保兩行眼淚陡然涌出,緊緊的抱住善保,他又怒又驚,“你敢殺我哥!我跟你拼了!” 福保剛要站起身拼命,肚子上挨了一記掐,腦子清醒了一會兒,想到他哥晚上叮囑他的話,呆呆的哭了一會兒,肚子又挨了一記掐,他才明白,不是做夢,他哥真沒死。 他哥,是裝的。 福保也是個極機伶的人,猛然就扯著嗓子哭號起來,“哥,哥!殺人啦!殺人啦!哥!你醒醒啊!哥!” 善保閉著眼睛直哀嘆,別總哭你哥,換個人哭啊。 你哥,還活著呢。這樣哭喪似的,真不大吉利。 善保心里嘆息,福保的表演卻愈加賣力。 福保那眼淚跟不要錢似的,扯著喉嚨一頓哭號道,“爹!你睜開眼看看哪!這就是你給我們娶得后媽!爹!后媽把哥給打死了!爹!你怎么沒把我們兄弟都帶去哪!爹!哥!你們都走了,我也不活了!” 福保一開口,那整個院子都哭聲震天,外頭的丫頭也顧不得索綽羅氏的禁令,忙沖了進去。 索綽羅氏嚇得臉變了顏色,大丫頭小蓮也臉色煞白,仗著膽子上前,“二,二爺,你別胡說,這,這,主子不是有意的。” 我靠!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殺人就不用償命,老子的血就要白流! 善保繼續裝死腹誹,福保按他哥昨日的吩咐盡情嚎啕。 索綽羅氏的院子里哭天搶地,早有丫頭跑去報信。 索綽羅老夫人先得了信兒,“老太太,不好了,大姑太太失手把鈕祜祿家的大爺打死了!” 一屋子女眷都驚得失了主意,這年頭,你就是隨便打死個丫頭下人也不是啥好名聲,何況是正經的繼子。這要傳出去,一家子的名聲也就不用要了。 一屋子的女人集體開始擰帕子。 “老,老太爺知道么?”老夫人忙問。 “小荷jiejie派人去給老太爺報信兒了。” 老夫人嘴唇動了動,她知道今日鈕祜祿.國忠來拜訪的事兒,可也太巧了,莫非善保是跟著鈕祜祿.國忠一道來的不成? 國忠得以在索綽羅家大擺威風,當然,介于索綽羅.英良的尚書職位,國忠還是非常克制的。他先是瞪著雙眼,裝出一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索綽羅大家風范,焉有繼母打死繼子之事?!”一臉吃驚,接著老淚縱橫,涕淚齊流,搖著頭,“我不信,我不信,善保啊,這么好的孩子,我親自送他來的啊……我可憐的孩子……不行,我得去看看……常保啊,大伯對不住你啊……常保……” 方保是個實誠人,揪住那報信兒的小和子,差點把人家勒翻白眼兒,怒吼,“世上豈有這種毒婦!還不快帶我們過去!” 索綽羅家兩父子俱是大驚失色,瑞陽挽著父親,連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善保算著也要叫他一聲舅舅,當初兩家合適,才會將meimei許配給善保的父親,現在出了這種事,瑞陽很有幾分焦急。 索綽羅.英良咬牙怒斥小和子,“大姑太太早就神志不清,你們是怎么伺候的,身邊兒的婆子丫頭們呢,都是吃白飯的么?孫少爺要有萬一,我要你們陪葬!” 方保扶著一抽一抽的國忠,咬牙硬咽下一口惡氣,四人急匆匆的去了索綽羅氏的院里。 索綽羅氏正抓著母親的手,一臉的企求開脫,驚慌失措,“額娘,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我沒想,用這么大力氣……額娘……我不知道……他會死……我沒想打死他……” “額娘,是他,他可以躲開的……額娘……我不是故意的……這個孽子,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劈頭一記耳落抽在索綽羅氏的臉上,英良恨不能把眼珠子瞪出來,指著這不爭氣的女兒,嘴角直抽抽,“大姑太太已然糊涂了,送他去里間,找幾個有力氣的婆子,好生看護,不準她邁出房門一步!” “阿瑪,我不……” “堵嘴!”英良猛得一拍桌案,幾個婆子已將索綽羅氏堵了嘴,連推帶拽的將人弄下去。 瑞陽那里已經在細勸福保,“先把你哥放榻上去,大夫馬上就到了。” 福保倒是有眼色,松了手,只是仍守在一旁哭善保。 善保也堪稱奇人,他硬是在眾目睽睽下,裝出一副瀕死虛弱,昏迷不醒。 當然,他前世有著五年的影視劇中的死尸扮演的經歷,經驗堪稱豐富。后來,實在覺得娛樂圈沒前途,才轉行經商,倒是小有所成。 善保額角一片血紅,寸把長的血口子,也不是假的。 福保更是悲從中來,再哭老爹。 大夫先開了外傷的藥,給善保抹了,又重新纏了麻布帶,再開了湯藥。 善保倚在榻中引枕,強睜著無神的雙眼,虛弱道,“別弄臟了額娘的屋子,福保扶我回家吧。” 這兄弟二人都是少年身量,一個兩眼紅腫,一個面色慘白,如今說這話,叫人著實羞愧,方保怒問,“福保,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繼母怎么就動起手來!這是什么道理,幸而你們父親泉下庇佑,善保無事,若有個好歹,你在哪兒找你哥去!” 福保張口欲言,善保搖了搖頭,聲音極輕,“叔父,別問了,外公說了,額娘糊涂。”長睫垂羽,怯弱的小臉兒有說不出的可憐,再抬頭時已有幾分堅定,“外公,舅舅,我們兄弟就告辭了。雖說額娘病了,可為人子者,斷沒有嫌棄父母的道理。子女理當奉養父母,我家雖不富裕,可有叔父和大爺爺的看護,我在家照顧額娘也是不成問題的。額娘有病,焉能給舅舅添麻煩呢。我這就奉請額娘一并回家吧,也請外公、舅舅全我們兄弟的一片孝敬之心。” 索綽羅.英良沉默了許久,規矩使然,瑞陽也不能越過父親做決定。 英良是在發愁。 當然,依他如今的地位,攆死善保就跟攆死只螞蟻一樣,再容易不過的。 可是善保如今身后還站著一等伯國忠和愣頭小子方保,這就有些妨礙了。 不過,英良還是很快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