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霽真舌尖頂腮，慢慢點頭：好好好，這么搞是吧？

    “行，要不要我再脫個衣服？”

    說著，他直接把外套拖了，眼看著還要繼續(xù)脫。

    山頂?shù)娘L(fēng)冷颼颼的，除了他們，根本沒人這么早就上山滑，薛霽真還不至于因為懼怕別人的目光不敢做事，5月的貢納德山不算特別特別的冷，一時半會兒靠身體自帶的火力撐著倒也不難受，就怕出了汗又蒸發(fā)掉，那一陣陣的涼意才煎熬。

    “先拍個不穿衣服的，回頭再把護(hù)具什么的全部戴上。”

    賀思珩猶豫了一秒：“這就不用了吧。”

    薛霽真抬起護(hù)目鏡架到戴著毛線帽的額前，又看向他，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要的，那些熱門短視頻不都是這么拍的嗎？多少有個噱頭吧！給粉絲營業(yè)嘛，還是要認(rèn)真一點。你都架了兩個機位了，我也不能敷衍了事。”

    “再說了，又不是沒在鏡頭前脫過衣服，害羞什么。”

    說完，他就作勢要把最后一件打底的也脫了。

    嚇得賀思珩連忙丟了gopro上來攔住——

    “那也不能全脫了呀。”

    這哪是給粉絲福利，這是做菩薩啊！

    “我這不是穿著褲子的么？”

    賀思珩罕見地詞窮了：“別脫了，就這樣吧，真的，我錯了！”他算是明白過來自己被戲弄了，可那又怎么樣呢？

    薛霽真這才哼唧一聲，重新戴好護(hù)目鏡。

    但脫了的大外套是不打算穿了。

    反正待會滑著滑著就熱了，遲早也是要脫的。

    這邊都是山道，除了前段，后面的場地基本沒有設(shè)置跳臺，主打的就是一個自然坡度雪道，江銳啟還在慢悠悠地緩狀態(tài)，索性好人做到底：賀思珩拍薛霽真，他就拍薛霽真 賀思珩，一套物料拿來發(fā)給粉絲看，他手里這套則留給這對“狗男男”做紀(jì)念……

    路過的豐雪：hello，你們在套娃？

    ……

    真正熱愛滑雪的人必然擁有充沛的體力。

    上午場玩了，中途干了一頓飯，下午豐雪說要去泡溫泉，江銳啟也有點玩不動，只有薛霽真一雙眼睛依然亮晶晶的，他看向賀思珩，陽光透過餐廳的落地窗照射進(jìn)來，落在他靠近眼尾的睫毛上，它們上下交疊著，發(fā)出金燦燦的細(xì)碎光芒。

    “那珩哥還玩兒嗎？”

    賀思珩一顆心都快被他喊軟了：“玩！繼續(xù)玩！”

    對于年輕人的旺盛精力，只大了三歲多的豐雪甘拜下風(fēng)，她喝完杯子里最后一點果汁，說道：“還是你們厲害，姐玩不動了，明天如果要看日出的話可以喊我一起。”說完，就和三位男士示意空杯空盤，自己先回房間休息了。

    賀公子又看向他的兄弟，示意對方：到你了。

    江銳啟不動聲色地吸氣：“我吃飽了，也上去了。”

    又要了一份牛排的薛霽真剛抬起頭，發(fā)現(xiàn)人走了一半。

    賀思珩一點也不關(guān)心別人，他心里甜蜜的都快要眩暈過去了，偏偏臉上還端得很穩(wěn)：“那下午就我們倆玩，你要是想試試速降的話，我可以陪你一起。”

    薛霽真果然來勁兒：“好啊！”

    *

    兩天三夜，薛霽真玩了個夠。

    疲倦追不上興奮，他根本不覺得累！

    直到從l市轉(zhuǎn)機回到首都的路上，薛霽真才開始補覺。

    豐雪和江銳啟是直接轉(zhuǎn)飛港島的，所以路上只有賀思珩同行，薛霽真睡了多久，他就斷斷續(xù)續(xù)地盯了多久：起初還能集中精力剪視頻，處理圖片，再處理最近幾天的一些加急工作。然而薛霽真睡熟后，賀思珩整個人的心就開始不太穩(wěn)了。

    他單手撐著下巴，近乎貪婪地凝視自己的戀人。

    哦對，忘了說！

    在二人于儂江之上拍攝殺青戲份的那天傍晚，雨絲飄在江面上，岸邊是舉著喇叭高喊“再來一遍”的康師民……

    也就是這時，薛霽真忽然說：“我答應(yīng)了。”

    賀思珩當(dāng)時還在背古琴老師遠(yuǎn)程教學(xué)教的指法。

    他第一秒其實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甚至還有些懵懂！

    可對上薛霽真的視線瞬間，賀思珩差點把琴弦繃斷——

    “你、你答應(yīng)了？”

    薛霽真只是按住他的膝蓋：“坐穩(wěn)，別翻船了。”

    賀思珩整個人“騰”地瞬間升溫，微涼的雨絲也降不下這份炙熱的溫度，他幾次想要開口說點什么，最終都化為語無倫次的激動：“我太高興了！”

    “這河里有魚嗎？小真你想吃嗎？”

    “瘋琴師能不能跟著絕塵子回胥陽養(yǎng)老啊？”

    “我讓阿kar去拍了好幾顆寶石，你應(yīng)該會喜歡。”

    半分鐘的功夫，賀思珩跳了三四個話題。

    他的成熟穩(wěn)重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狂喜！

    岸邊的人看不太清，還是航拍器把畫面?zhèn)骰厝ブ螅祹熋癫艧o奈喊話：“你們倆坐在小舟上不要亂動，會翻船的！”

    ……

    時間再回到四天后的飛機上。

    賀思珩只覺得這幾天過得如夢如幻，他時常感覺自己幸福地要漂浮到半空中。

    每時每刻，對于薛霽真的喜歡都在加深。

    這個人好像精準(zhǔn)地落在自己的心尖上，無論是思考時微微抿唇的小表情，還是遇到喜歡的食物、小擺件倏然變得亮晶晶的雙眼，哪怕生氣時一噘嘴、一哼唧，都可愛得讓賀思珩內(nèi)心發(fā)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