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他簡單換了衣服就直接去到片場,見到鄭致羽,對方說完恭喜之后,第一句話就是:“你幫我帶話給沙導了嗎?他怎么說?” 薛霽真無奈:“帶了,他說他不接受原作之外的意見。” 這話是有點狂妄的。 但從沙馳的嘴里說出來,又分外和諧。 甚至是,鄭致羽本人都覺得理所當然:“也是,編劇多了,七嘴八舌的,故事反而會改得很支離破碎,他自己既是導演又是編劇,也不是那么需要我。好吧,下次,如果下次還有機會,我一定要跟他合作一次!” 薛霽真:…… 前面正在拍daisy丁和和她父親丁伯嶸的戲份。 扮演丁伯嶸一角的也是港島的老演員,他和洪緋的對手戲氛圍更是全程貫穿一個特點: 溫情不足、威嚴有余。 正應了現實中這對父女的相處模式。 丁伯嶸早年受過差點喪命的重傷,大概是由于這個原因,他與太太只孕育了一個孩子,丁珈蕓無論如何都要支撐起丁家的門楣,所以江裕禮就算是rou眼可見極具塑性的人才,那也不符合丁伯嶸的擇婿標準。 他要的,是能和丁家門當戶對的家室。 而這樣的家室,至少要具備能在自己去后依然保護住丁家母女和家財的能力,也就是說,有錢還不夠,得有一些權。 至于江裕禮,這小子的船都是撿別人二手的。 所以,丁珈蕓所珍惜的江銳啟的優點,在她父親眼里什么都不是,這對于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而言,該是多么大的打擊!在父親說出這番殘忍又刻薄的話后,她前所未有地對自己堅持的感情產生了迷惘: 難道情人間的心意相通也不夠? 20歲的江銳啟不行,等他幾年又何妨呢? 我一輩子的幸福和快樂,都要淪為門楣的犧牲品? 在父親走后,丁珈蕓望著江銳啟送她的那束雛菊,腮邊靜靜滑落一串淚珠。 鄭致羽輕聲對薛霽真說:“洪緋這兩天,有點開竅了。” “挺好啊!” 開拍大半個月,王玨終于在片場正經夸了洪緋一次。 這姑娘,剛剛還在鏡頭里默默流淚呢,出了鏡頭又抿唇笑了:“我也覺得剛剛那一鏡很有感覺。”用心琢磨過的戲份,沖著高光去設計雕琢的,能沒有感覺嘛! 她正往外頭走,看到薛霽真回來了,臉上又微微一赧。 “回來了?恭喜你拿獎啦!” 薛霽真也朝她點頭:“謝謝!” 這一晚,他理所當然要請客吃飯,《瀝江往事》劇組能來的都來了,大家給男主角敬酒,調侃他,吹捧他,甚至還有像王玨那樣愛拉郎的,揶揄起逐漸有點氛圍的那對年輕人,只是這次臉紅解釋的人成了洪緋。 “別亂講啊,我們都是用心拍戲的,完全不投入的話那演出來王導會罵的。” 王玨端著一杯酒哈哈直笑:“是的,我會罵!” 他又看向薛霽真,問:“你的心是怎么做的,這都撬不開?奇了怪了,下個月豐雪過來,紅玫瑰白玫瑰齊齊上陣,我就不信你寸心不亂!” 紅玫瑰、白玫瑰可不是王玨的說法。 這是港媒搞出來的噱頭:一個緋一個雪,一個紅一個白,又都是年青一代的二字女演員,論出身、學歷、資質,甚至是實績和人氣,比內娛趙曦菱、房露那對強行捆綁起來營銷的“唯一對家”更有宿敵感! 這兩位的粉絲倒是不怎么抗拒薛霽真的,先不論別的,這張臉首先就讓人討厭不起來。 其次,港島網友每年也看不少內地劇。 像之前的《玉門雪》,那可是颶風一樣的影響力!再到后來的《底色》,更是刮起一陣“沈書記”的風,更別提薛霽真現在還拿了視帝,矛盾點自然而然的就從他的資歷、年齡轉移到兩位女主角的番位上。 一個先出場占了初戀位置,成了一生難忘的存在; 一個有名分是正宮,同甘共苦,既是知己又是伴侶。 反正就是說不清、吵不完! 聽王玨這么說,洪緋的危機感是蹭蹭的往上冒! 她下意識地側過臉去看薛霽真,對方靠著椅背,一手撐在桌邊、手心貼著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扶著酒杯,像是在專心聽席上的人講話,但分明又有一股說不出的漫不經心,他的眼神沒有準確的落點,無論看到哪里都忍不住叫人心尖一顫。 是角色的問題吧,怎么越演越入戲了…… * 年過完了,春天也到了。 雖然在港島這里,一年四季的變化其實不算特別大。 隨著《瀝江往事》進度不斷推進,薛霽真的狀態逐漸也影響到了其他人,王玨越拍越理解沙馳,正是因為有這種演員的存在,他才敢在沒立項的情況下就率先預訂檔期、敲定對方做自己的主角。 因為薛霽真的確是那種能跟得上導演思路,甚至很會理解用意的那種演員。 他不是單純地用技巧和經驗拍戲,而是加上腦子。 說起來很簡單,但cao作起來并不容易。 很多人,許多重復的事情做得多了,下意識的就會積攢一些肌rou記憶,腦子還沒想到的時候身體已經給出反應,用一些套路的表演方式去應對類似的劇情。但薛霽真不同,無論是做過多少遍的事情,他在去做之前還是會在腦子里過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