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他用護腕隨手一擦臉上的汗,說:“晚上你看直播嗎?” 薛霽真點頭:“看啊,一會兒還發動態呢。” 柳毅喉結快速滾動,他點點頭,又木著頓了一下,才接話:“當時你已經殺青了,其實我們后面拍了扶靈回京的幾幕戲,我……反正這也算你的戲份吧!” “……” 薛霽真無奈點頭:“你說得對。” 兩人在電梯分開,缸子又盯著柳毅的背影看了會兒才發動車子,一邊問:“你連著和他拍兩部戲,膩不膩?” 誰懂?今天第二次無奈。 薛霽真慢慢喝水,合上蓋子,回道:“有什么膩的?” 兩部戲又不是演一樣的東西,怎么會膩。 缸子指的分明不是這個意思,但他此刻也不想再問一遍了。薛霽真這小子,他打定主意回避的時候,沒人能從他嘴巴里翹出什么來…… 沖了澡,剛好天氣預報播完。 缸子照例準備了水果,剛想招呼薛霽真一起來吃,就見他濕著一頭短發、一手拿著毛巾有一下沒一下地擦,一手舉著手機說話—— “啊?” “連著麥看?” “也不是不行……就是……” “好吧,那換語音吧,打電話很費的。” 第57章 感謝訂閱! 缸子瞪大了眼睛,用氣聲問:“誰啊?” 薛霽真也跟著做了個口型:賀——思——珩! 說實話,對待這一位,哥兒幾個還都挺難辦的。 雖然是沒差幾歲、能稱兄道弟的人,但對方既是工作室的合作伙伴,又是文伽影視的頂頭大老板,就像是明明可以發展出很親密很自然的關系,又因為工作和利益的種種緣故,硬生生要在這段關系里加入必要的禮貌禮儀和克制尊敬,最后搞得不溫不冷的…… 不過,夾在中間最艱難的還是薛霽真。 因為賀思珩rou眼可見地對他不錯,甚至是很看重。 所以,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和這種港圈資本三代往來,對于年僅20歲、人情世故都還沒混出什么經驗來的薛霽真而言,稱得上是人際交往中的5*級難題! 缸子就在旁邊默不作聲地聽兩人簡單打了個電話。 掛斷后,他迫不及待地問:“說了什么?” 薛霽真長長舒了口氣,隨手攏了攏仍然半濕的頭發,說道:“他喊我待會一起看直播來著。我說一直講電話好貴的,不如掛個語音……”話還沒說完,缸子就抓著一個點反問:“他為什么要和你連麥看?” “呃!這不是最近的流行嗎?” 缸子想也不想,說:“人家那是好閨蜜連麥看劇!” 薛霽真懵了一下,試圖把圓回來:“他會給我宣傳,親自手打的那種,不是宣發給統一想的文案。還說,過幾天j市不下大雨了,就送奶茶車過來探班!”他抬起頭看向缸子哥,上目線在鴉黑長睫的襯托下,顯得整個人天真又乖巧。 好幾秒鐘過去了,缸子才慢慢抬手捂住胸口。 他像是在消化這番話。 “小真,你可太好哄了。” 薛霽真眨眨眼:“也沒有吧,我并沒有生他的氣,反正李稚已經死透透的啦,再討厭蕭承凌又能怎么樣呢?他也管不到了吧。”如果不是這些天剛好播到點兒上,其實更早那會,他和賀思珩還會偶爾聊聊比賽呢…… 想通了其中情緒變化的由來,薛霽真就沒那么抗拒了。 他還反過來勸缸子:“其實珩哥人挺好的,要不是他在上面頂著壓力,說不定《穿堂蝴蝶》就得按之前那個死樣子拍了,無論是劇情推進、還是改動過的結局,都俗得很!完全是價值觀過時的無病呻|吟。” 缸子麻木點頭:“好好好,他投錢了他該負責的。” …… 說是這么說,等薛霽真快速吹完了頭發,賀思珩的語音邀請撥過來,缸子還是很識趣地關上門出去了,薛霽真追到玄關問他去哪兒,缸子哥下意識地一摸褲兜,頂著對方了然的目光,選擇了實話實說:“我……我出去進點貨。” 語音那頭賀思珩問:“好了嗎,我這開始唱歌了。” 薛霽真這才扭過頭:“嗯,我也是。” 連麥看劇沒有想象中尷尬,反而有點兒樂趣。 尤其是兩人站在演員的角度,一邊回憶拍攝時的狀況,一邊討論導演的剪輯看點,又可以一秒切換狀態到觀眾,去總結一些回收的伏筆,和角色對話中的弦外之意…… “所以后來大家都知道李稚是李稚,李妙是李妙了。” 賀思珩淡然的“嗯”了一聲:“本來可以瞞一輩子的,但李稚沒了。”而且沒法兒圓回來,帶兵打仗的是李稚,戰死宿江的也是李稚,只有懷揣戰功的李稚死了,皇帝才會輕輕揭過這一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替換”。 再說了,將來六王還得回去和李妙生小太子呢! 電視畫面里,石雪山營地掛了白。 此時此刻,普通將士們不知道死的究竟是誰。 一方面李稚身邊跟著的除了鎮北侯的親兵后代,就是蕭承凌手底下親衛,都是些嘴巴嚴、知根知底的;另一方面,“李妙”這號人物逢年過節還是會出來刷刷存在感:比如后勤慰問啦,比如一些刻意放出來的活動軌跡…… 所以,這會兒營地好幾個大帳掛白,眾人心里一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