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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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掙扎,不再求饒,會坦然地攤開身體迎接他,甚至會安然地在他懷里入睡。 因為少年被最愛的人拋棄了,找不到生存下去的意義和價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便只能封閉內心。 他們在黑暗里相擁著取暖,彼此擁抱,在彌漫的血腥味中相依。 或許那是愛。占有,摧毀,拉下地獄共沉淪,怎么不算呢? 或許也不是愛,因為一顆充滿仇恨的心,是學不會去愛人的。 他們只能撕扯、摧殘,直至毀滅。 再見他的時候,乖狗狗會崩潰到哭泣嗎?還是會害怕到顫抖呢? 他想了想,發現自己最期待的畫面,竟然是他順從地讓自己擁抱,用充滿依戀的表情喊一聲:“主人。” 他的幻想還沒結束,就被突如其來的槍聲給打破了。 一枚子彈擦著他的頭皮劃過,死死嵌入了左側的車門之中。 沈彥廷抬眼望去,發現在他去往銅山小鎮的必經之路上,閃爍著無數耀眼的警燈。 等謝牧川趕到的時候,沈彥廷已經被趕到了一座廢棄大樓中。 這曾經是他們的一處據點,但隨著沈彥廷勢力的崩盤,這里也逐漸淪為廢墟。 外面的特警已經將大樓重重包圍,現在別說是人,就算是只蒼蠅,也絕難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謝牧川剛下車,旁邊的特警就攔住他道:“謝先生,先不要進去,里面情況不明,而且他們有槍。” “沈彥廷呢?”謝牧川問。 “還在里面。”這人壓低聲音,透露道:“說是要活捉。” 一個活著的沈彥廷,價值可比死掉的大多了。 光是他知道的一些信息,就足以將很多人拉下馬。 謝牧川又問:“圍了多久了?” “三個小時。” 謝牧川:“嘗試過誘降嗎?” “這我們不清楚,指揮處在那邊,您可以去跟處長交流。”特警朝不遠處一指。 謝牧川點點頭,和司機一起朝那邊走去。 不知他說了些什么,最后指揮處竟然同意讓他進入大樓里和沈彥廷交涉,雖然此次行動必定會有特警進行配合,但其危險性也是顯而易見的。 謝牧川穿好防彈衣,將沉郁的目光投向不遠處黑沉沉的大樓。 持續了三四年的一場因果,也是時候來做個了結了。 —————————————— 小鎮的生活和平時并無什么不同,如果非要描述的話,或許是因為,變得安靜了。 陸悠不明白,明明進出店面的客人增多了,為什么還會感覺到寂靜。 像是心里空落了一塊,需要什么東西來填補。 或許是習慣,或許是渴望,或許是其他什么…… 他有嘗試著將晚上的藥量減少到一片,卻總會在半夜時醒來。 當他看到房間里只剩下他一個人時,也只能在無盡的寂寥中將自己抱緊。 他的確需要關懷,需要愛護,在這種岌岌可危的情況下,他需要的很多。 哪怕對方不是謝牧川也可以,男人不過是占了先到先得的優勢,搶在厄運降臨前在他心里埋下了種子。 他覺得自己這樣很脆弱,甚至低賤,居然會對傷害過自己的人抱有期待? 可他又不得不承認,謝牧川給予他的,是他長久以來渴望而不得的東西。 對情人的愛,對晚輩的關懷,當這一切被謝牧川捧著送到他面前時,他一邊害怕戲弄和失去,一邊又忍不住動心。 為了不讓自己在這種情緒里越陷越深,他只能給自己找點別的事做。 比如,糖果屋又開展了幾次抽獎活動,獎品之一是南瓜燈。 聽店主jiejie說,這套燈一共十一個,按順序排列好,可以拼湊成一句祝語。 陸悠運氣很好,很少有抽重復的情況。 但謎底是什么,小jiejie也沒透露,只讓他自己慢慢拼。 這種感覺,很像多出一個人在陪他玩游戲。達成了某項成就后,就能取得相應的獎勵。 小時候,學校附近的那些精品店里,就有專門給小孩設計的娛樂項目。但外婆每次都只想把他盡快送進學校,沒心思陪他玩耍。 這天,他終于湊齊了十一個燈,按序號將它們連綴在一起,掛在床頭。 就這樣過了幾天,有一天他閑來無事之際,按下了南瓜燈的開關。 單個的燈只會散發出橘黃色的微光,和普通的提燈并無不同。 可當它們拼湊齊整時,投射的光影里竟然現出字來。一個接著一個。 陸悠驀然睜大了眼睛,因為他在散亂的床褥間,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悠、悠…… 他弓起背脊,手指摸著床褥,順著軌跡一路去尋,像在沙礫間尋找失落的真金。 那是一句完整的話,連起來是:“我、的、悠、悠、要、永、遠、幸、福、快、樂。” 陸悠先是一怔,片刻后,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謝牧川慣會用這種手段來騙小孩子。 陸悠每次放假去纏他,要是謝牧川不想理,就會塞過來一個難題,有時是拼圖,有時是樂高,有時是魔方。 男人用這些東西應付他,一來二去,他玩得開心、花了時間,男人也做完了事,就會用共享晚餐或一同出行當作給他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