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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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意到他的表情,謝牧川無措地站在一旁,問他:“你……不喜歡嗎?” “謝牧川,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感動嗎?”他問。 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可是,他不能放任一個傷害他的男人,又一再地嘗試撬開他的心——用這些根本算不上什么的手段。 比起謝牧川為袁星堯精心準備的生日宴,這些燈火簡直就像一種遲來的施舍。 謝牧川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他的手掌上有滲出的汗水,有燈具上的粉末,還有拉扯燈帶時勒出的細小傷痕。他甚至沒敢靠得太近,只怕汗水的味道惹了對方厭煩。 或許在陸悠眼里,他做的任何事,都只是為了騙他上床。所以任何精心準備,都會變成有所圖謀。 盡管事實并非如此。 謝牧川不想讓陸悠對他的厭惡再加一層,所以他解釋:“我不是要你感動,我只要你回去的時候不害怕。” 他沒辦法將沈彥廷的陰影從陸悠心里祛除,但最起碼,他可以讓這條路亮一點,讓黑暗離愛人再遠一點。 陸悠不怕心計,但怕赤誠。 他既怕謝牧川對他的好是假的,又怕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近乎倉促地轉(zhuǎn)身離去,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第五十七章 呼叫手表 走到樓上房間,往日漆黑一片的窗子變得明亮,并不刺眼的顏色,像蒙了層朦朧皎潔的十五夜的月光。 陸悠站在窗邊往外望,看到謝牧川還在不厭其煩地往樹上掛月亮燈。也許是忙完了,他折疊好梯子,收拾好用具,卻沒有走,只是站在樓下靜靜看了一會。 樓上沒有開燈,他并不知道愛人是睡了,還是醒著。 他們隔著一層窗子相互凝望,一個是心死后忘卻所有,一個是悔悟后遲遲追逐。他們在錯位的時空里相愛,沒來得及握住的手,沒來得及說的話,都靜默在這沉沉的夜色里、無言的相望中。 等到謝牧川離開去還梯子,陸悠才轉(zhuǎn)身去衛(wèi)生間里洗漱。 過了好一會,他才聽到謝牧川上樓的聲音。男人的腳步聲清晰地在樓道中響起,在他門前停留了好一會,才離開。 陸悠從床頭拿出三粒安眠藥,和著杯子里的冷水把它吞服下去,躺在床上等藥效發(fā)作。 他病了,他知道。哪怕表面上努力裝得跟個普通人一樣,還是跟外面的人有些格格不入。他沒辦法跟他們建立更深層的聯(lián)系,不敢去交朋友,也不敢去愛人。 沒有這些藥,他甚至難以成眠。 謝牧川的到來,掀起了他心底早已死去的漣漪。盡管他不愿意承認,可他的確是從心底里渴盼的。 渴盼著謝牧川抱住他,哄他睡覺,似乎只有在那人的臂彎里,那些過往才會離他遠一些。 可他無法原諒,不敢期待。他只能把對方拒之門外,卻懷念著很久很久以前的過往。 想起那時剛到鞍山別墅的時候,他晚上睡不著,謝牧川會進到他的房間來,打開小夜燈,坐在床頭給他講故事。 男人從不屑于對別人做這些事,只有他是例外。 故事的內(nèi)容他已記不清了,可男人散溢在夜色中磁性溫柔的嗓音,被小夜燈勾勒的俊朗帥氣的面龐,一直是他青春期躁動時平靜情緒的來源。 比起那種不對等的情人關(guān)系,他更想回到那個時候。他可以獨享謝牧川的愛,而謝牧川也可以把他當成小孩一樣寵愛。 那些外婆、父母沒來得及給他的,僅靠謝牧川一個人就能補足。 只是他被傷得太深了,他不可能再往前踏一步,只能等別人主動地,忍受他所有的鋒芒與銳刺,一邊被他扎得鮮血淋漓,一邊將他緊緊環(huán)抱。 他在無盡的懷想中,沉沉睡了過去。 謝牧川滯留于此的生活,很快就結(jié)束了。 他來時說一個星期,卻已延期三倍不止。他將偌大的家業(yè)甩手不管,一大堆事務(wù)堆積在一起,把一群助理秘書忙得焦頭爛額。 何況有些事務(wù)只能他來,別人根本出不了面,做不了主。 盡管想在這里跟陸悠待一輩子,但是不行,在那邊的連環(huán)催促下,他終于還是買好了回去的機票。 但他依然不放心陸悠一個人,早早就到了對方工作的米粉店。老板和老板娘出門去了,店面里只有陸悠一個人。 謝牧川候在一旁,等陸悠工作得閑的空當,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里的一個盒子遞了過去。 “做什么?”這段時間以來,謝牧川時不時會送他一點東西,有時候是花,有時候是一些小擺件。但陸悠一貫是直接拒絕,實在拒絕不了的,就丟出去。 他沒想到謝牧川又來了。 這次卻不一樣,因為謝牧川在送出盒子時,還說了一句:“我要回去了。” 陸悠怔愣了一秒,而后唇邊飛快劃過一絲苦笑。 他還以為謝牧川的這份耐心能持續(xù)得久一點,卻不想,他不過是三分鐘熱度,而自己也成了他無聊時的消遣。 但謝牧川緊接著便是下一句:“我過段時間再來,那邊忙不過來。”他察覺了陸悠的落寞,立刻就做出了解釋,沒有讓誤會持續(xù)太久。 他的悠悠是沒有安全感的人,又敏感且容易亂想,從前他怯于解釋,才讓對方的痛苦逐步加深。以后再也不能了。 陸悠別過臉去,冷聲道:“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