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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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 陸悠一邊喝著玻璃杯里的酒液,一邊翻看著手機里的相冊。 有謝牧川認真工作的抓拍,謝牧川早上未醒時的偷拍,有塔橋邊兩人的合照,還有那只胖胖的橘貓棉花糖……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的相冊里只剩下了謝牧川的影子。 那個男人不講道理地占據了他生活里的每一個角落,讓他活得云里霧里,甚至沒了自己。 “王八蛋,騙子……你明明說,只要給你當情人,你就會……會比以前更喜歡我的……你騙我……說話不算數……” 陸悠哭一會,又笑一會,視線從模糊變清晰,又再次模糊。 是啊,那人什么時候說過“我愛你”這種話呢?他多聰明啊,每次來來又去去,高興了,就哄哄他,不高興了,就把他扔到一邊。 反正謝牧川的激情總會消退的,現在不過是把這個過程提前了而已。 只有他還傻乎乎地被謝牧川的喜怒牽動,為他裝模作樣的深情而感動,為他的憤怒和指責而難過。 陸悠把最后半杯酒倒進嘴巴里,醉醺醺地往外面走去。 他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好像有紅的,還有白的。腳下的地板在打著轉,腳也軟趴趴地沒力氣。 他想找廁所,卻迷迷糊糊地走到了酒吧后街。 這里比前面冷清得多,慘白的月亮從天上灑下來,臟臟的污垢在地上結成了塊,偶爾還能看到又肥又大的耗子從下水道里鉆出來。 陸悠沒力氣再走,干脆一屁股坐在路邊的垃圾箱上,等著酒勁兒過去。 “謝牧川,我想回家了。”他呢喃道。 想縮在他的小窩里,不去想今天,也不去想明天,安安穩穩地睡上一覺。什么袁一衡,袁星堯,他都不想去管了。 “噠”、“噠”。 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在街道里響起,一個高大的身影投射過來,擋住了陸悠的半片月光。 陸悠抬頭去看他,逆著光,看不清他的臉,只是隱隱想到了謝牧川。 “陸少爺?陸少爺?”那人用陌生的聲音喊了他兩聲,見他不說話,又伸手來扶他。 是來接我回去的嗎?陸悠未作他想,只隱隱約約聞到一股甜甜的味道,接著便失去了意識。 陷在一個厚實又柔軟的地方,一晃跟著一晃。 或許是母親的懷抱,陸悠沒有感受過,只能通過一些想象。或許是外婆的臂彎,在陸悠童年有限的回憶里,溫情少得可憐。或許是謝牧川的后背,他承載著自己,奔行過泰晤士河的河岸。 他光是猜測著,就快要哭了出來。 可他醉得狠了,頭暈乎乎地想吐,不知道在人背上還是在車子里,胃里開始翻江倒海。 不知道過了多久,顛簸才終于停止。他被人抱著,從車廂轉移到了室內。 耳邊傳來嘈雜的人聲,遠遠近近,斷斷續續,只隱約聽清一句:“三少,人給您帶來了。” 什么三少,名頭這么響,要不我也喊自己一聲陸少? 陸悠胡思亂想著,卻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遠遠的,傳來一個聲音:“把他弄醒。” 謝牧川帶著袁星堯去了h城最好的一家三甲醫院,外科急診室內外,醫生護士進進出出。 袁星堯被找到的時候模樣的確有些可怖,頭上臉上的血流得眼睛都睜不開,傷口混著泥沙,右手手指耷拉著抬不起來。 謝牧川黑著臉親自跑上跑下辦手續,得虧院長知道他來了,緊急開了綠色通道,才沒讓人久等。 袁星堯從沒見過謝牧川這么生氣的樣子,明明沒說一句話,卻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就像一個裝滿炸藥的火藥桶,只需要一點引星,就能把整個醫院都炸上天。 “我也沒多大事,習慣了。”袁星堯還有空開導他,又問:“袁一衡會坐牢嗎?” 謝牧川頓了頓,對他說出這么久來的第一句話:“你希望他進去嗎?” “嗯。”袁星堯點點頭。“不是第一次了。我不想一直活在他的陰影里。” 謝牧川:“你不怕影響到你嗎?” 袁星堯:“不怕。這樣既能幫我報仇,又能幫我媽報仇。” 謝牧川:“我會幫你辦到的。” 將袁星堯送進ct室后,謝牧川的臉徹底地垮了下來。他心里涌動著暴虐的欲//望,不僅對著袁一衡,甚至還有陸悠。 袁星堯今日的遭遇,讓他想起了在產房門口見到陸笙燃的場景。那時她也是這樣,帶著一身的傷,搖搖欲墜。 明明是惡性傷人事件,因為一紙結婚證,或是親子關系,就有了免死金牌。傷害罪變成了家庭內部矛盾,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陸笙燃的遭遇,陸笙燃的死,一直是他心里永遠的痛。對袁一衡,他不說恨之入骨,也是絕對不想讓他好過的。 可現在為了將袁星堯趕出去,陸悠甚至要跟這樣的畜生勾結在一起。 謝牧川閉眼再睜眼,眼中晦暗難明,壓抑著足以焚毀一切的怒火。 他決不允許笙燃唯一的孩子再受到半點傷害! 解酒針打完后不久,陸悠就醒了過來。雖然還是不能動彈,但最起碼能看清周圍的情況了。 一個四四方方昏暗的房間里,點了幾盞應急的太陽能燈。看不見出口在哪里,像是個臨時借用的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