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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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后,陸悠對著廚師端上來的新鮮水餃,感激得雙手合十。 “感謝霍叔救我狗命!” “是那位的主意。”廚師霍叔指指還亮著燈的二樓主臥,明示道:“老板惦記你呢。” “哪有,他不過是喜歡我媽,愛屋及烏罷了。”陸悠夾起一枚放進嘴里,嘟囔道。 霍叔擠眉弄眼道:“那可不一定。老板嘴上雖不說,心里可要緊得很呢。” 陸悠聽得開心,連帶著食欲都有所增加,咕嚕咕嚕地,連湯都給喝了個一干二凈。 陸悠在家里飽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便由氣消了的謝牧川親自開車,把他送回了學校。 “好好讀書,不許再給我惹事,”臨下車前,謝牧川嚴厲警告。 “行行行,我知道。”陸悠忙不迭答應下來,看他一本正經,又忍不住開玩笑道:“喂,謝牧川,我要是考上本科了,你送我什么禮物?” 小少年眼睛亮閃閃的,晃得謝牧川不自在地挪開眼去,說:“難道要給你買顆衛星發上去?” “我要蘭博基尼!”陸悠大聲道。 “我看你像蘭博基尼。”謝牧川一腳把他踢下車,懶得再跟這個滿嘴跑火車的人講話。 再一次惹得謝牧川變臉,陸悠滿意極了。眼看著謝牧川的車子甩尾離開,他也精神百倍地邁著步子,往教學樓走去。 不管怎么樣,能從謝牧川身上找到樂子,就算他的勝利了。 原本要回家反思兩三天的陸悠,提前回到了教室里。而被他揍的那幾個孫子,見到他好端端地回來,也不敢再犯他的沖。 其實陸悠身量不算高,相比他們來說,甚至還有些瘦弱。可耐不住他背后站著謝牧川,而且他平時也舍得花錢交朋友,一出了事左右寢室都來幫忙,生生把這伙愛霸凌別人的惡棍給按在了地上。 陸悠也很講義氣,一個人把事扛了下來,除了那個被霸凌率先出手反擊的同學摘不出來外,其他人都像沒事人一樣。是以他回到班里后,反倒比之前更受歡迎,那伙人也不敢再嘚瑟了。 高三的生活枯燥又乏味,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卷子、上不完的課。因為住校,一個月才能回去一次,陸悠也沒機會再給謝牧川找茬,就這樣安安穩穩地度過了他高中生活的最后幾個月。 出成績以后,他想也沒想就填了離家最近的大學。雖然比不得陸笙燃和謝牧川讀的名校,好歹也是個正兒八經的一本。 大事結束后,陸悠就和幾個相識的同學一起約好,天南地北地到處旅游。除了花點錢外,倒也讓謝牧川過了個比較清凈的假期。 一時沒他在身邊吵吵鬧鬧,倒還有幾分想念。 謝牧川剛冒出這個念頭,就后悔了。 因為陸悠很快把電話打了過來:“喂,謝牧川,我剛給你求了個財神簽,你記得給我備一份開學禮物啦!”他在那邊扯著嗓子喊。 “知道了。”謝牧川被他吼得耳朵疼,連忙拉開了距離。 陸悠嚷嚷完,就匆匆掛了電話:“好了我要過玻璃棧橋了,拜拜!” “這家伙。”謝牧川嘟囔著。但一想到陸悠出門在外,仍記掛著自己,也生出幾分愉悅。 他剛準備繼續看季度報表,就看到一個未加標注的陌生電話打了過來。 換了平常,打到這個私人手機上的未知電話,他斷然是不會理的。可似乎是心靈感應,他下意識便按了接聽。 “喂,你好,請問是謝牧川,謝先生嗎?”電話那頭的男人笑得諂媚。 謝牧川剛準備轉接給秘書,就聽那人來了一句:“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陸笙燃。我是她的老公,我叫袁一衡。” “我沒興趣知道你的名字,”對于陸悠以外的人,謝牧川并不想給予太多耐心,當下冷冷道,“我只是沒想到,你居然會有膽子打給我。” 袁一衡又道:“我知道您跟她有過一段舊情,雖然她已經死了很久了,但是……” 聽到這里,謝牧川已經想掛斷電話,卻又被他的下一句震得住了手:“但是她的孩子剛考上大學,實在沒錢交學費。我找來找去也找不到幫得上忙的人,這不就只能打給您了。” 謝牧川怎么聽,怎么沒法把他所說的和陸悠聯系起來,雖然手指因緊張而有些發涼,卻還是耐著性子聽他絮叨。 越聽,便越是心驚。 仿佛憑空多出來一個孩子,在一個他不知道的地方生長。而他竟然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他久久不語,袁一衡的語氣也變得有些忐忑。 直到謝牧川維持著商場上談生意一般的冷靜,對他說出“你們現在在哪里”,袁一衡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等他發過來地址,兩方在約好的茶館見面時,已經是三天之后了。 袁一衡身上帶著被酒色財氣沾染的庸俗,肚子已經有些發福,雖然能透過面貌看出年輕時底子不算差,但眼角的皺紋、鬢邊的幾絲銀發,還是能顯出歲月的痕跡。 反觀謝牧川,本就比陸笙燃還小上七八歲,又舍得花錢保養,此刻和他對坐,像差了一輩不止。 謝牧川的目光不過在袁一衡身上掃了幾眼,就又落回一旁的少年身上。 袁星堯。很穩重的一個男孩子,自從進包廂坐下后,一直都盯著桌上的茶杯,沒有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