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業(yè)止處理好傷口后，與眾人匯合，原以為他們會討論關(guān)于呈郎的事，誰知竟在聊鬼哭林的八卦。

    小青是個好捧哏，捂著嘴吃驚道：“竟有此事！”

    “是啊，奴家聽到時也不相信世間竟然有如此喪心病狂之人，連死妖都不放過！”羅五娘似是害怕舉起纖手半遮著臉。

    “你們。”業(yè)止一出現(xiàn)就像學(xué)堂中檢查功課的先生，“聊了半天，呈郎到底姓甚名誰？”

    小青攤手當(dāng)即做個甩手掌柜，“五娘忘記了，她只既得那人姓‘呈’，皇宮中當(dāng)過太監(jiān)。”

    “我知道。”這些事昨晚都說過，如今小青再提也沒意義，重點是這呈郎，人海茫茫連個名字都沒有又該從何找起，這半吊子的態(tài)度業(yè)止也不指望她們能生出個花，捏著眼窩說道：“離宮時間可還記得？”

    羅五娘回道：“記得，是佑安四年。”

    “佑安四年，哪個國的年號？”小青疑惑看向業(yè)止。

    “大啟前朝年號，前代皇帝長壽在位有八十二年駕崩之后，新帝登基定國號為天仁。”業(yè)止給出一個很殘酷的答案，“現(xiàn)在是天仁十二年，以普通人的壽元來說，羅五娘口中的呈郎只怕剩具白骨。”

    言下之意，羅五娘這輩子再也等不到呈郎。

    “佑安八十二年、天仁十二年，原來這么久了……太久了太久了，怪不得奴家會記不住他的長相、聲音、名字，只記得在等個叫‘呈郎’的人。”羅五娘悵然若失，本就死白的臉孔，蒙層鐵青，血淚靜靜落下，割裂她精致的面容，她喃喃說道：“可奴家上次，明明感覺到他就在鬼哭林，奴家以為再等一下，就能尋到他。”

    羅五娘攢住小青衣袍，似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奴家真的感覺到呈郎，他就在這里，但奴家無法離埋骨之地太遠，所以沒辦法去找他，奴家……”

    任誰聽了這話都會覺得羅五娘在自欺欺人，反過來勸她向前走，可小青不一樣，小青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我信你，我去替你找。”

    陳生也站出來說道：“在下也信羅姑娘，在下也會隨小青姑娘一起去找呈郎！”

    “奴家謝過各位恩人。”羅五娘福身行大禮。

    考慮到業(yè)止這人嘴巴壞的很，避免他說出糟心話讓五娘心痛，小青決定讓五娘先回去她的埋骨地等候佳音。

    五娘回去后，留下幾人干瞪眼，顯然業(yè)止對小青的想法很不滿，他說：“你不應(yīng)該給她希望。”

    “沒什么比絕望還恐怖，五娘都等近百年，最后卻告訴她沒有呈郎不會來，我想她大概會墮成厲鬼。”小青的想法其實很單純。

    而業(yè)止的想法更為粗暴簡單，“在她失控前可以將她封印在破望鑒，然后送去寺廟度化。”

    “強買強賣送入輪回沒意思。”小青不茍同，用種看異類的眼神望向業(yè)止，心想業(yè)止決定不屬于人一類，他太過于理智冷靜，以至于到了沒人性的程度。

    “為什么急著否定羅五娘，我們都沒試過去找，萬一是真的呢，如果錯過就是永世不見，找找看也不會掉塊rou，找不到也就算了，最起碼我們嘗試過，但萬一找到呢？”

    “你說過要幫我們，既然是幫，那你就得聽我使喚，我現(xiàn)在讓你帶路去亂葬岡！”小青理直氣壯指使起業(yè)止，怕他不搭應(yīng)還惡狠狠威脅道：“出家人不打誑語，老天看著，你最好聽我的！”

    兩人各執(zhí)一詞誰也不服誰，但業(yè)止承諾再先，自知理虧在先，只能向她暫時妥協(xié)，看小青就是要撞破南墻才甘愿，也罷就看她有什么自信，能放出這種大話。

    業(yè)止熟門熟路將一行人帶到尸體橫生的亂葬崗上，撲面而來的陰氣壓的人喘不過氣，陳生反應(yīng)非常激烈，立即軟了腿站不起身，業(yè)止揚手一揮，波若系轉(zhuǎn)移到陳生脖子上，“別解下來。”

    “多謝大師、多謝大師。”陳生喘過氣，雙手合十道謝。

    亂葬岡的孤魂野鬼看到有生人出現(xiàn)，紛紛涌出圍觀，七嘴八舌的吵的腦殼疼，小青大吼聲安靜，千年蛇妖的氣勢嚇得野鬼挨個站直身。

    “這里可有姓呈的，口王呈的呈，站出來！”

    野鬼面面相覷以為是找茬的沒人敢應(yīng)聲。

    小青又換個問法，“生前認識羅五娘的站出來。”

    依然沒鬼動作。

    考慮到呈郎也可能因為時間過太久導(dǎo)致記憶缺失，小青在思考要如何從這茫茫鬼海中找到呈郎。

    她凝出一珠精氣，“把姓呈的指出來，有賞。”

    野鬼一看有好東西，開始胡說八道亂指人，現(xiàn)場不斷上演，他姓呈、老子才不姓呈，他才姓呈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