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愉快地度過了晚餐時光,洗好碗你扭頭看見安黎很乖地站在廚房門口等你的樣子,想著一天到晚在床上廝混也不是個事兒,苦思冥想半天可以一起做些什么才終于想起自己過年時候買的幾本小漫畫還沒有看。 不如一起“看”書吧,你這么想著,干脆把他摁在沙發上翻出書來擺好。 買之前在微博上看過一些片段,你跟安黎介紹是很短但是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溫暖反轉的小漫畫。 拆掉塑封,你隨手打開一頁,念給他聽。 “這篇叫做《你還沒有看出來呀》,一只粉色的小熊跟一只棕色的小熊一起在馬路旁等紅燈,粉色的小熊說:每次我一來都立馬變紅燈,好奇怪啊。” 安黎握你的肩膀把你環進懷里,你正好縮成一團把書放在膝蓋上,繼續念:“棕色的小熊說不奇怪哦,它指著馬路對面的紅交通燈,繼續跟粉色的小熊說,人家超喜歡你呀,你不知道嗎?” “鏡頭從交通燈的背面轉為正面,一只圓滾滾的變色龍抱著綠燈的卡片,在燈罩里害羞到整只都變成紅色。” “下一個畫面是變色龍平時工作的樣子,它抱著什么顏色的卡片就會變成什么顏色,旁邊有一行小字補充:平日里,變色龍先生工作從不出錯。” “啊,好可愛,”你貼在他懷里笑,“作者的畫風也很棒,小動物們圓滾滾的,用得也都是很暖很溫柔的顏色。” “嗯,”他也笑,把臉靠在你肩膀上,“就算看不到只能聽也覺得也很有趣。” 你眼睛亮晶晶地看他:“真的嗎?” 安黎點頭,空出的手在膝蓋上攥緊一下才終于開口問你:“把很快就能看完的漫畫慢慢地拆開描述給我聽,會覺得無聊嗎?” 你側過臉在離你最近的那顆淚痣上親一口,說不會,然后翻頁繼續念下一個故事。 這樣看書確實比較費時,加上期間你時不時笑倒在安黎身上討論幾句偶爾接吻,花了不少時間才看完了一本薄薄的漫畫。 你抱著書,靠在他懷里,有點意猶未盡:“我喜歡那個小松鼠找老虎幫忙看松果兒和小魚拜托鯨魚吃掉自己的小故事,你呢?” 他把水杯遞給你潤嗓:“變色龍跟小熊。” “嗯?” 安黎復述書里的話語:“最開始說的那個故事,你還沒有看出來他超喜歡你。” 這句話實在是曖昧不明,你下意識地去看安黎,發現他嘴角彎起一個漂亮的弧度看起柔軟得不可思議,驚得被水嗆到瘋狂咳嗽,他很快收了表情用點力拍你的背:“怎么了?” 咳了半天才緩過來,恨自己聯想能力過剩有些自作多情,低頭發現安黎的手臂被你抓出了微紅的指痕,雖然知道他看不見你還是忍不住心虛地把卷起的袖子往下拉:“沒事。” 看安黎似乎還想說什么,你怕他又不自覺地說出一些石破天驚很容易被誤解的話趕快打斷:“十點半了,我這幾天都要趕早去公司趕材料,快點睡啦。” “好。” 七點,被腕上的手表震動喚醒,你痛苦地拉起被子蓋住頭狠狠嘆氣。 安黎搭在你腰上的手動了動也醒過來,收緊手臂把你撈出來親了親后頸:“早上好。” “一點都不好,上班真是太痛苦了,我想去工廠糊紙盒,每天糊滿50個就下班。” 安黎在你背后笑,貼著你的胸膛都開始微微震動:“那我在你隔壁工位陪你糊好不好?” “那你糊多少個?” “跟你一樣或者幫你糊?” 散漫地聊了幾句有的沒的才終于清醒過來,你嘟囔一句:“不準卷我。” 打了個哈欠堅強地起床洗漱,在換衣服的時候發現床上空了,你扭頭看一圈喊了聲安黎才聽到他在客廳發出的一點回應聲。 去客廳干嘛?你猶豫一下,不想起得大早結果磨蹭得跟平時差不多時間到,于是決定先不管他,拉好腋下的拉鏈簡單撲了個底妝就要往外走。 正要道別開門就被安黎叫住并遞過來一只小小的保溫袋,是你喜歡的粉色,印著可愛的貓貓玩球圖案,你疑惑地接過感受到里面沉甸甸的重量后一愣。 “早飯跟午飯都在里面,記得吃。” 你打開看,里面有一盒已經摘掉蒂的草莓,一瓶牛奶跟用保鮮袋裝著剝好殼的白水蛋,叁格的玻璃飯盒裝著米飯、蝦仁滑蛋跟芹菜香干,擺得整整齊齊的餐盒上還貼了貓咪的貼紙。 簡直大受震撼,完全不明白他是哪來的時間又做了一頓飯:“你是田螺姑娘轉世嗎?” “嗯?” 很難解釋,你把袋子掛在臂彎湊上去抱了抱他:“謝謝,晚上見。” 緊趕慢趕終于在周五跟Mandy過了兩份材料,修改點不多,Mandy去約下周二上午匯報,也給你們分了工,他潤色結項材料你繼續細化立項材料。 看到Mandy轉過電腦給你看釘釘上唐助回復的時間OK,你終于有種塵埃將定的感覺,狠狠松了口氣。 “喝點什么?我請你。” “Tims的四重奏天樂雪。” “這個點還要喝咖啡到底還是年輕,”Mandy撥了撥肩上染成棕色的卷發開始點單,涂著黑色美甲的另一只手輕輕敲著合起的筆記本,突然問你,“八卦一下,你最近為了準時下班特意早起加班、中午還開始帶飯,是家里人來看你了嗎?” “差不多吧。”你言語有點含糊。 “挺好的。結項后可以申請筆預算,周二中午你組個局,把項目組的人約在一起吃個飯慶祝一下,”她點完單收起手機,“新項目比較大,估計朱總沒辦法那么快拍下來,之前加班太猛了正好吃完給你放休到周五吧,連上五一假期休息久一點陪陪家里人。” “整整放休叁天半?!領導您現在身上都閃爍著人性的光輝。” “去去去,飲料應該快做好了,走吧,喝完差不多也到下班的點了。” 下班到家,終于算是沒了負擔,你跟安黎說了一聲就回臥室脫掉外套裹著被子補眠,睡得昏天暗地。 因為睡得太深,在你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有一種很深沉的孤獨感,在夜色里恍惚了好一陣才意識到有個人輕柔地隔著被子抱你。 擁抱給你觸碰到地面的踏實感,你回過神順著手臂去摸安黎的耳朵,果然摸到了耳機,干脆摘一只給自己戴上。 是中文,而且居然不是專業書,Siri平和又機械地念:我的靈魂里有很多地方玩世不恭,對人傲慢無禮,但是它有一個核心,這個核心害怕黑暗,柔弱得像綿羊一樣。只有頂平等的友愛才能使它得到安慰。 似乎在什么地方聽說過這句話,你問:“在聽什么?” 頭發被很輕地吻一下:“王小波的《愛你就像愛生命》。” “是記錄他跟李銀河通信的書嗎?”你的兩只手都從被子里伸出來回抱他。 “嗯。” “怎么突然聽起這個了?” 他沉默一下生硬地解釋:“我在聽王小波的作品合集,剛好到了這本書。” “但是你耳朵好熱,”你捏了捏他的耳廓,“如果打開燈看,肯定紅透了。” 安黎握住你作勢要去開燈的手,在窗簾微微透光的黑暗中準確無誤地吻你,舌尖舔過你干燥起皮的唇,輕柔地含住,輕軟得像小動物親昵地舔舐。 因為忙著工作這周都沒有再做過,被吻勾起欲念,你手探進安黎的衣服里摸他堅韌的側腰也伸出舌尖輕輕地碰他的舌頭。 一吻完畢,他的衣服被你拉到腋下露出大半截身體,你有點遺憾地摸:“不開燈嗎?都看不到。” 你聽到安黎輕笑,慢條斯理地起身脫掉衣服發出細碎的聲音:“我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