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他會不想去江南的。 徐知忌緩緩的跪直了身體,柔軟的唇貼上了男人的唇。 “好!” 第四十七章 、我來接你了 轉眼入了秋。 窗外的楓葉漸漸染了紅,不知打哪兒飛的鳥停在枝頭,歪著頭梳理著羽毛,模樣憨態可掬。 徐知忌看住了,唇角掛著淺淺的笑。 雙喜端著藥進來,見他手持著毛筆,卻看著窗外發呆,筆尖的墨汁滴在紙上,暈開了一團,像是開在宣紙上的墨色花團。 “江南那頭的信隔幾天就送來,主子還有啥可擔心的。” 雖說才將入秋沒多久,可徐知忌已經披上了貂裘,用上了手爐,他斜倚在軟榻上,聽到雙喜的話,唇邊的笑意更濃,垂眸的瞬間,眼睛里全是柔情蜜意。 雙喜擔憂的看著自家主子。 人又瘦了,臉色蒼白,以至于連唇色都是淺淺的。 “主子,您還是好好吃藥,少思少想,養好了身體才是關鍵,若是將軍回來,瞧見您還是病懨懨的,我這二兩重的骨頭可經不起將軍的一拳頭。” 徐知忌被他逗樂了,余光掃到幾案上擺著的奏折。 皇帝到底是皇帝。 ....... 午后。 秋光甚好,承平帝在廊下喂鸚鵡,太醫院的院正跪伏在地上回話。 “臣晌午才去的瑞王府給王爺請平安脈,王爺他......” 經過數月的歷練,他已經持重了許多,身量也長開了些,周身已經有了帝王的氣度,他幽幽的嘆了口氣,“攝政王如何?” 他并不喊徐知忌王叔。 院正抹了下額上的汗,噤若寒蟬。 “只怕...只怕是熬不過今冬了!” “大膽!”承平帝怒喝一聲,將手中的青花瓷鳥食盞給砸了出去,細碎的瓷片飛了一地,一旁的宮女太監見龍顏大怒,皆都跪了下來,齊聲喊道皇上息怒。 “攝政王乃是朕的王叔,于朕是長輩,也是師長,若是治不好攝政王,朕摘了你們的腦袋!” 承平帝拂袖而去。 宮殿的門緩緩闔上。 殿中一片寂靜,承平帝坐在寬椅中,雙手搭在扶手上,透過窗格子照進來的光落在他的臉上,照出他毫無表情的雙眸。 “康公公,你是不是也覺得朕薄情寡恩。” 康清源佝僂著身體。 “都是為了大渝百年的基業,為了天下的百姓。” 承平帝抿著薄唇。 “你這老東西......” 略顯稚嫩的臉上,已經有了帝王家的冷血無情。 “朕會給他榮耀的。” 不過得在死后。 ...... 江南。 戰事連綿,從初夏到了深秋。 陳王在江南經營多年,根基頗深,再加上江南水系四通八達,陳王殘部像是泥鰍一樣,東躲西藏,總也除不盡。 抓不到正主,便沒法回京交差。 數月的戰事,讓江南生靈涂炭。 也讓人記住了衛安軍。 衛安軍的統領,戴著面具,身著鎧甲,猶如戰神,所向披靡,原本江南的百姓都怕受到荼毒,可衛安軍卻治軍嚴明,從無燒殺搶虐之事。 只這種事并無完全沒有,在丁棄親手斬殺了幾人后,才好了些。 人人都懼怕他。 屋中有淡淡的血腥氣。 昨兒一戰,陳王的暗衛藏于水中,乍然偷襲,刺傷了丁棄的左肩,匕首上海淬了毒,隨行的軍醫急的滿頭大汗,可看著傷口冒出的黑血還是束手無策。 丁棄用布條纏上傷口。 “我還有多久。” 軍醫道:“拼盡屬下平生所學,十日!” 十日,夠了。 如今陳王敗局已定,抓住陳王只是遲早的事,更何況他手上還有人質。 陳王好色,有十房姬妾。 兒女更是有二三十個,如今他手上的可是陳王嫡出的長子。 ...... 承平元年,秋。 衛安軍大獲全勝,平定江南,射殺陳王于淮水。 陳王家屬或死或傷,盡數押解回京。 承平帝龍顏大悅,連贊了三聲好。 為表君恩浩蕩,承平帝并未將陳王一脈趕盡殺絕,成年男子斬了半數,未成年的流放邊關,女眷沒為官奴。 江南一定,承平帝想趁熱打鐵,一舉拿下齊王。 只可惜朝中暫無可用之將才。 朝會時,文臣歌功頌德,極盡諂媚之言。 “皇上初登大寶,還是以穩定朝政,安撫民心為上,至于旁的,還請皇上三思。” 承平帝想,要是丁棄還在,定能替他解憂。 可惜啊, 可惜。 消息傳到瑞王府的時候,雙喜嚇壞了。 他原以為徐知忌會口吐鮮血,哭天嚎地一場,可誰知他家主子跟沒事人一樣,只輕輕的哦了一聲,便垂下眸子繼續批改奏折了。 雙喜在一旁都快急哭了。 他說,“主子,您要是傷心,難怪,打罵奴才一頓都是好的,可千萬別不吱聲啊。” 徐知忌看了他一眼。 “我很快就能去找他了。” 他笑了笑,“如果我不在了,你去邊地吧,找魏銘,他會照顧你的。” 雙喜哭的不能自已。 “我自小跟著主子,我哪兒也不去,我就要跟著您,主子,您可千萬別丟下雙喜啊,除了您,這世上雙喜已經沒其他親人了,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