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山下,領頭的黑衣人抬起手,示意眾人停下。 他警惕的朝著兩側的山坡望去,只見樹影叢叢,林深茂密,他的心里無端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可身后的人卻道:“老大,你未免也太小心了些,消息說瑞王重傷昏迷,且含谷又是個窮地方,即便他們反應過來,也來不及調人手,要我說咱們就直接殺過去,把人給屠了,也好早點回去找主子領賞。” 領頭的人還在猶豫,剛說話的人卻大手一揮。 “跟上!” 行至路中間的時候,兩邊忽然傳來巨響,只見無數巨石從山坡上砸了下來,馬屁受了驚嚇,嘶鳴著豎起了前蹄,因為一切來的太快,有反應慢的直接摔下馬,被后面的馬蹄胡亂踩死了。 領頭之人喝了一聲糟糕,想要往前突襲。 巨石依舊在砸落,三百人太過密集,以至于一時轉不開聲,不過眨眼的功夫已經死傷好幾十人。 第一輪襲擊打的就是個出其不意,待反應過來后,一行人已經開始往前沖了。 丁棄目力極好,見情況緊急,便道:“我先下去,你藏在此處,千萬不要亂跑。” 徐知忌點頭,唇角掛著一抹笑。 丁棄總覺得這笑不懷好意,可又沒時間細問,只能隨手指了身邊的兩個手下,讓他們護著徐知忌。 男人像是騰空的夜鷹,幾個起落后便到了山腳下。 不過片刻,山下便傳來了打斗的聲音。 丁棄在戰場上使的是一把精鋼鍛造的紅纓槍,只見他將手中長槍揮的虎虎生風,以一己之力生生斷了那些人的前行之路。 山路狹窄,又有落石。 丁棄長槍擊出,猶如蛟龍出海,帶著一往無前之勢,槍尖刺進一人的心口,他手臂使力,生生將人提了起來,輪了半圈,將另外一人砸落下馬。 這一次帶來的人有限,基本都是城中的青壯年。 魏銘帶著一隊人守著后路,務必將這群人給趕盡殺絕。 只來偷襲的人都是個中好手,短暫的慌亂之后,已經反應過來,慢慢圍攏成了一圈,開始防衛。 通過剛才的交手,領頭之人也發現出不對勁來。 雖是前后夾擊,可似乎唯有十來個好手頂用,至于其他人,到底對方有多少人,他心里也沒底,“生死看天,大家伙若是不搏一搏,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 大家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看的就是誰比誰更勇了。 狹路相逢勇者勝。 丁棄已經有段時間沒見血了,手中的長槍靈活的像只蛟龍,每出手必能帶走一條性命,或是偶爾以槍代棍,他力氣很大,一棍砸下去,能直接將馬砸死。 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相較而言,魏銘守著的后路就顯得稍微好攻破一些,那些人被丁棄殺的有些嚇破膽了,紛紛往回路逃,魏銘雖也久經沙場,可功夫卻比丁棄差了些。 人一多,他這邊壓力陡增。 不過眨眼的功夫,那些人已經隱隱有要突圍的架勢了,徐知忌躲在暗處的草叢里,戰場上的每一處變化他都看的無比清楚。 魏銘咬著牙,將架在刀刃上的幾把武器頂了回去。 還沒來得及休息,身側一把利劍朝著他的腰側刺了過來,戰場上瞬息萬變,徐知忌忙拿過身旁之人手中的弓箭,張工,搭箭,射箭,動作一氣呵成。 利箭后發先至,雖力氣不足,沒將偷襲之人射死,可到底救下了魏銘。 魏銘心有余悸,朝著山坡上打了個唿哨,喊了一聲。 “王爺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以后有差遣,只管吩咐一聲。” 徐知忌一擊得逞,迅速換了地方隱藏,守在他身邊的有幾個是獵戶,“我們趁亂往下靠近點,大家手中弓箭有限,務必要瞄準了再射。” 獵戶們雖常獵殺動物,可到底沒殺過人,甚至有個人手抖的連弓箭都拿不穩了。 “咱們要是落在這些人的手里,唯有死路一條。” 死。 誰人都怕死,誰人都想活著,況射出第一箭之后,慢慢也就習慣了。 夜色悄悄,nongnong的血氣彌漫在峽谷里。 丁棄像是一尊殺神一樣,長槍所到之處,生命綻放出無數的血花,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開始求饒,再后來,再無聲息,只余活著的人的嘆息聲。 徐知忌舉著手中的弓箭,滑下山坡。 山下的丁棄渾身是血,一雙眼睛里似乎有紅色的光芒一閃而過。 他輕輕的喊了他一聲,“丁棄?” 丁棄偏頭看著他,俄頃茫然的應了一聲。 “不是讓你藏好嗎?” 徐知忌揉了揉發酸的手臂,“我不希望做一個只知道在暗地里攪弄風云的人,我想和你并肩站在戰場上!” 第四十二章 、演戲 最后一個敵人倒下時,天光微亮。 路上尸體堆積成山,血流成河,跟著來的許多普通老百姓早就蹲在一旁嘔吐了,反觀徐知忌除了有些脫力,面色發白之外,倒是未見異常。 男人的衣裳沾著點點的血跡,猶如雪色里的紅梅,格外的刺眼,他長身玉立,遙望東方,有風吹起了他的衣衫,揚起了他的長發。 “人該到了!” 丁棄渾身是血,怕熏著徐知忌,所以站的遠了些,他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小路蜿蜒消失在密密的山林里,路盡頭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