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屋子里不知何時只剩下二人。 窗外的蟲鳴啾啾,愈發襯的屋內寂靜。 “啪”燈花爆,打破了這短暫的寂靜,像是過了許久,又像是過了片刻。 “你......” “你......”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丁棄微微抬手,示意徐知忌先說,徐知忌緊張到都有些同手同腳了,這是丁棄第一次主動來找他,叫他如何能不緊張。 好容易走到座位上坐下,他清了清嗓子問,“大將軍深夜前來,是有什么事嗎?” 徐知忌多想從他的口中聽到,諸如夜深閑來無事,有些想你,所以便來了諸如此類的話,可丁棄卻朝著他拱了拱手,“有些事想請王爺幫忙。” 徐知忌暗自松了口氣,眸中不免閃過一絲失落。 “你我既為盟友,自然是該相互幫助,有什么事將軍只管開口,只要我能辦到的,絕不推辭。” 丁棄總覺得有些奇怪,方才那一瞬間他恍惚察覺男人的雙肩似乎松垮了下去,像是有些不高興。 “禁軍的趙斌到底是何來頭?” 禁軍管著皇宮的宮禁,若非宮里有人,只怕是坐不穩這個位置的。 談到公事,徐知忌面色一凜,連坐姿都端正了起來,他端起茶盞,呷了一口,緩聲道:“他啊,先帝身邊的康清源是他的干爹,否則依著他的出身如何能做到這個位置。” 要知道禁軍多在宮中行走,多的是機會在主子貴人們的跟前露臉立功,京中大多數勛貴人家都會送一兩個孩子入禁軍的。 丁棄擰著眉。 “康公公?” 先帝臨終前不光給承安帝鋪了徐知忌和丁棄兩人,還有一個便是在宮中熬了一輩子的康清源,康大總管,皇宮的首領太監,宮里所有的太監宮女都歸他管。 徐知忌看出他的不解。 “康公公久在深宮,最是老謀深算,如今形勢還不明朗,他面上效忠的是現在的皇帝,可私下未必不會賣其他人的人情,那趙斌定也是得了他的授意,所以你接管禁軍才不會那么容易。” 丁棄只習慣在戰場同敵人廝殺,于官場政事,他只覺頭痛,光聽一聽就覺得太陽xue突突的。 趙斌只是其一,還有護城軍的蘇猛,衛安軍的賀炎。 一一收服下來,不比打仗輕松。 徐知忌難得從他面上瞧出些愁苦,苦悶來,不由扯了扯嘴角,他睨著他,輕聲道:“不過嘛,他們錯算了一件事。” 丁棄看向了他,男人笑的肆意,眸中含光,亮晶晶的。 “你現在有我了。” 這句話徐知忌說的很輕,可語氣卻是自信非常。 “蘇猛那邊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你只需想著待接管護城軍后該如何整飭,如何讓護城軍上下一心,往后只聽你一人指揮即可。至于禁軍的趙斌,你容我再想想辦法......康清源那個老狐貍,可不好對付......” 玉白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下巴,男人垂眸凝思的模樣,有著動人心魄的異樣的美。 丁棄的喉頭不覺滾動了下。 他咳了一聲,粗聲道:“如此多謝王爺了,至于治軍方面,你不用擔心。”他十萬大軍都能統率,更何況區區數千人的護城軍呢。 言閉,屋子里又安靜了下來。 不知何時跑進來一只飛蛾,被困在燈罩里了,撲棱著翅膀在里頭亂飛,投下慌亂的剪影。 “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 丁棄起身告辭。 徐知忌并不起身,微微仰著頭看住了他,眼神幽幽,語氣幽幽。 “這就走了?” 第二十五章 、送禮 蘇府。 膀大腰圓的中年婦人一手叉著腰站在庭院中央罵的吐沫橫飛,“好你個姓蘇的,當年要不是我家給你一口飯吃,你哪里有這樣的富貴,如今你在京城里待著,心也野了,腸子也花了......” 她啐了一口,雙手打著拍子繼續罵。 “想讓我走,我告訴你,門都沒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咋想的,你不就想把我支走,好跟你那些個鶯鶯燕燕安心過你們的小日子嗎?” 她一屁股坐在石墩子上,“那不能夠!” “你個沒良心的,喪盡天良的陳世美,我就算是死也不會便宜那個狐貍精......” 她越說越氣,直接悶著頭一下子撞在了站在廊下的蘇猛的肚子上,蘇猛一個不察,整個人被她給撞的往后直退,后背抵到了墻才停了下來。 “夠了!” 他怒喝了一聲,寒著的臉著實有些嚇人。 中年婦人被嚇著了,不復剛才的撒潑勁,轉而坐在地上開始嚎哭了起來,哭聲震天,還帶著點節奏。 蘇猛一陣頭疼。 怎么跟她就說不明白呢? 他決定快刀斬亂麻,“東西已經收好了,你帶著孩子今天就走。” 男人說的絕情,毫無商量的余地。 婦人哭的更大聲了了,可卻也無法。 午后,一輛毫不起眼的青帷油布下車緩緩朝著城外駛去。蘇猛跟兒子交代,“爹不在家,你就是家里的男子漢,要照顧好娘和meimei。” 兒子眨了眨眼,輕聲答了知道。 他又看向妻子,妻子還在生氣,撇過頭去不理他,他嘆了口氣。 “早晚你會明白我這份苦心的。” 馬車緩緩而去,官道的兩旁皆是蒼翠的樹蔭,等馬車消失在轉彎處,蘇猛才調轉馬頭回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