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抱拳道了聲謝。 “就只一聲輕飄飄的謝?”徐知忌的聲音輕柔,話音里帶著俏皮,見丁棄依舊板著一張臉,便也正經(jīng)了起來,“我也不能日日都去你們家,接下來你預(yù)備如何?難道日日躲在外頭?” 丁棄不語。 徐知忌輕嘆了一聲,到底還是得他替他醒著神,cao著心。 “丁老太太身體抱恙,你把你房里的人都送去她屋里伺候著吧,也是你的一片孝心。”說完也不看丁棄,只打了個哈欠,“本王累了,回吧。” 第十七章 、手腳輕點 “本王累了,回吧。” 聲音和軟,尾音里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慢慢垂下的眼簾里含著嗔怪與幽怨,像極了婆娘沖著自家漢子拋媚眼。 對! 魏銘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想為自己的洞若觀火,明察秋毫鼓勁,這下用了大力,他疼的倒吸了一口氣,又見丁棄神色如常,只盯著馬車遠(yuǎn)去的方向發(fā)呆,不由呵呵的笑了起來。 “呵呵...就...王爺還挺好看的......” 丁棄看了看他。 “???” 魏銘又道:“屬下覺得王爺對將軍似乎有些不同?” 丁棄依舊沒搭話。 夜晚的京城漸漸暗了下來,燈影漸次滅了,只余下清冷月輝和幾點殘星,模糊的照出京中的輪廓,它像是個巨獸蟄伏在這暗夜里,等待天明便又蘇醒,恢復(fù)白日里的生機勃勃。 皇帝將宮中的禁軍,城中的護城軍,以及駐扎在京郊的衛(wèi)安軍一并交給他。 這是人人都眼紅的差事,可也是極大的挑戰(zhàn)。 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fù)。 至于徐知忌有何心思,他現(xiàn)在不想猜,也沒功夫去猜,只要他對他持有善意就行,旁的嘛,以后再說吧。 “將軍!長安坊鬧開了。” 夜色里有暗影像是鷂子一樣翻身而來,暗影微微有些喘,可語氣卻鎮(zhèn)定,絲毫不慌,“一個是齊王的家臣,一個是陳王的人,兩人醉酒,為了爭一個舞姬便大打出手,雙方的人得了消息,皆都趕了過去,眼下雙方正僵持著,此事若是鬧開了傳到皇上耳朵里,只怕......”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皇上才將兵符交給他,他還沒來及走馬上任,可一旦京中出了事,他丁棄便首當(dāng)其中。 丁棄薄唇緊抿,神色如冰。 “叫上兄弟們,把鬧事的人都給我捆了,誰要不服,打斷一條腿,再捆。” “是!” 魏銘不覺挺直了腰背,朗聲應(yīng)了。這段時間忙著趕路,來到京中又閑的無趣,手腳早已癢了,難得遇到這群不開眼的,他可以好好活動活動筋骨了。 丁棄乜了他一眼。 “手腳輕點。” 魏銘摸了摸后腦勺,舔著笑臉,“知道了。” 等丁棄到長安坊的時候,局面已經(jīng)控制住了。他這一次回來帶的人雖然不多,可卻個個是好手,對付京中這些只知吃喝玩樂醉生夢死的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況能在邊地,在他手上留下來的人,豈有差的? “我...我告訴你...我可是齊王的人...你知道齊王是誰嗎?他可是先帝的次長子,所有皇子中最先得爵位分封的,你們要是識相,就快點放了我,不然......” 說話的人臉被打腫了,眼睛瞇成兩條縫,被人壓著跪在那兒,就是嘴硬的很。 另外一邊也有人在叫嚷,那人嘴角爛了,在流血,倒也不影響他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陳王的人,你知道陳王的封地是哪兒嗎?那可是魚米之鄉(xiāng),你說,你要多少銀子,只要你放了我,一切好說......” 丁棄一身黑衣,信步而來。 樂坊內(nèi)早已被砸的七零八落,地上滿是碎瓷片和散落的食物,連個下腳的地都沒有,丁棄有些茫然,這就是他們在邊地拼死拼活要保護的人嗎? 當(dāng)真值得嗎? “你...你是誰呀?” “你可知......”有個人掙脫了鉗制,沖到了丁棄的跟前,伸手就要點在他的心口上,只是手指還沒碰到,一只有力的大手鉗住了他的手腕,只聽“咔擦”一聲,人就被扔了出去。 那人抱著斷手,蜷縮在地上哀嚎不止。 周遭瞬間安靜了下來,丁棄的目光似是含著刀片,眼神所到之處,無人敢跟他對視。 “我不管你們是誰的人,在京城就得守京城的規(guī)矩,就得守我丁棄的規(guī)矩。” 所有人都被他豪放大膽的言詞給震懾住了。 這人是誰? 怎的敢在京城里如此大放厥詞?行為乖張至此,難道他就一點都不怕嗎? 魏銘走到他跟前,低聲道:“將軍,這些人?” 此時已至深夜,鬧出這么大動靜來,京兆府尹和刑部,乃至巡邏的人一個都沒來,丁棄心里已經(jīng)清楚這些人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為官之道。 “把這些人押回將軍府。” 魏銘得了命令,呼喝著把這些人往外趕,有遇到不聽話的,直接一鞭子抽過去,或是一腳踹過去,幾次下來這些人倒也學(xué)乖了。 等事情辦妥已經(jīng)過了子時。 院子里的鶯鶯燕燕已經(jīng)被打發(fā)了,屋子里恢復(fù)了往日的寂靜,他坐在燈下,昏黃的光將他的面容雕刻出深深淺淺的起伏來,愈發(fā)顯得眉眼挺括,高鼻深目。 “老太太跟二老爺吵了一架就病了,這一回可是真的,二老爺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砸了好些東西,咆哮了許久,老太太是被抬出來的,又請了郎中,不似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