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寒玉琵琶下
喜媚感覺到她心思活動,立刻又放軟了腔調,如泣如訴地說道:“對不起啊jiejie,我也是生那老匹夫的氣才這么說話的,你想我這幾百年來都半死不活的在那雪山上受罪,現在好容易回到人世,哪里還敢作亂,我不過是想好好修煉,再做一回人,就當是學你一樣,做些善事將工補過啦,你就幫幫我嘛!”她千年前就跟九尾狐一起修習女媧的素女功,那媚惑人心之術哪里是個凡人所能抵擋,她軟語溫求,嬌慵可憐的口氣讓昭君不知不覺就為之心軟,,輕嘆道:“那你要我幫你什么忙?我不過是一個身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女子,能幫得了你什么忙呢?” 喜媚大喜,脫口而出地說道:“我需要的是男人精氣,你一定能幫我得到?” “什么?”昭君嚇了一大跳,連忙搖頭擺手道:“不可能不可能,原來你還是想采陽補陰,惡性不改!那種東西我怎么可能幫你,一樣是在害人。你若是這樣,我就把你送回水神那里,還是讓他處置你好了。” “萬萬不可!”喜媚大驚,急忙說道:“你誤會了,我并不是要你去采陽補陰,只是要你得到他們的傾心愛慕,并不是要害他們性命。你若要把我交給水神,讓他知道我偷了他的靈氣,只怕我這剛凝聚了一點的元神又要被打散了,好jiejie,你真的就這么狠心嗎?你這些年被害的靈性盡失,在人世受盡苦楚,難道還要幫他們嗎?我向你發誓,我決不會傷害任何人的性命,求求你了,幫幫我吧!”說到最后,這妖精竟哭了起來,嬌啼婉轉,哀傷不已,讓人聞之心酸,若是能現出人形,更不知會怎樣讓人神魂顛倒。 昭君見她說的可憐,猶豫地問道:“你真的保證不會再害人性命?” “我保證,我發誓!”喜媚見她心軟,立刻賭咒發誓道:“我向女媧娘娘發誓,我喜媚若是再做傷天害理之事,就叫我形神俱滅,永世不得重生!” 昭君聽她發了如此毒誓,總算是信了幾分,但一想到她要的東西,不由還是有些羞惱地說道:“就算如此,你叫我一個女孩子,到哪里去給你弄你要的東西?還是不行,現在我不過是九世受劫,若是幫你再幫你害了別人,那還不得更要遭受天譴啊!”“不是害人,真的!”喜媚急忙說道:“我不騙你,真的不會害人的,我想求你的,不過是在人多的場合時用我來演奏,吸引那些男人的心神,只要他們全神貫注地傾心去聽,我就可以得到我所需要的精氣,并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在心底暗地里說,那種法子得要我自己真身上陣,若你去可就便宜你了,哪里還有我的份。不過這些她可不方便告訴昭君,只能放在心里。 昭君遲疑了一下,說道:“若是這樣倒也不難,可是,你若吸取了他們的精氣,可會對他們有所損傷?” “不會,絕對不會!”喜媚信誓旦旦地說道:“不但不會,而且我還會教給你一些煉藥的法子,若你能作出一些丹藥來,不但可以使人精神百倍,甚至還有延年益壽的功效。我可以先給你方子,你去試試,不行的話你可以不幫我。” 喜媚一口氣說了不少煉藥的方子,果然有不少是養生益氣的藥材,不過還有些聽都沒聽說過名字的東西,其中有個配方制成的紫釅香,照她的說法是在彈琴時焚香,聽眾不但能提升音樂感受,而且還會補氣提神,不會傷害到他們的身體。昭君這才相信了她幾成,但還是準備在找她的法子作成紫釅香之后,找個人試聽一下,當真沒有損害才可以幫她。喜媚見她如此堅持,也只好由得她了,只是再三囑咐她將自己要放在月光之下,這才沒了聲息。 昭君折騰了一日一夜,這才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她累的筋疲力盡,倒下便睡,一夜間夢魂牽繞,前世今生的記憶交錯展現,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地改變著她。 她看不到的,是在窗外的花園中,那藏在假山上的寒玉琵琶吸收著天上的月華,散發出清幽的光芒,一個隱約的女子影象在琵琶上時隱時現,形態極盡柔媚,周遍的草木無風自動,一縷縷幽幽的光華慢慢地都被吸引到了琵琶之上,日月光華,天地靈氣,都被吸引到了王家的后花園之中。 在離南郡遠隔千里的京城,城外蓮花山上的白云觀中,大多數道士都已就寢,只有一個正在打坐修行的老道士突然心頭一動,猛地睜開雙眼,抬頭望向天空,看到那明月光華隱隱向南方流動,周遍群星卻變得黯淡無光,頓時一驚,也顧不上修行了,急急忙忙地拖拉著鞋子就向后山跑去。 在蓮花山后山的一個山洞中,一個須發皆白,雙眉長及腮下的老道正盤坐靜修,他身上的道袍已經破舊不堪,甚至有幾根青藤已盤繞著生長在他身上,若不是那長眉在呼吸中無風自動,乍一看,他就好象一尊毫無生息的泥雕石像,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那白云觀的老道士跌跌撞撞地跑來,神色慌張,一進洞就“撲通”一聲跪下,叩首垂淚道:“師叔祖,弟子張海玄夜觀星相,發現南方生有異象,只怕有那絕世妖物出現,即將為禍天下,懇求師祖出關指點迷津,以救天下蒼生啊!”他一口氣磕了十七八個響頭,那山洞地面凹凸不平,又有些碎石,扎破了他的額頭,血流批面,他卻毫不在乎,只是一個勁地苦苦哀求。 那老道卻連眉毛動也不動一下,任他如何哀求,一點反應也沒有。 張海玄苦求了半夜,直到東方發白,金雞晨鳴,那老道也沒給他任何反應,他只好上前去摸了摸老道的身子,觸手溫軟,尚有彈性,他知道老道已修成元嬰之體,可以神游四海,估計現在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估計一時半會是回不來的,他長嘆一聲,只得悻悻離開。 回到道觀之中,張海玄取出龜殼,自己占了一卦,卻是大兇之卦,心下更是忐忑不安,可是想到昨夜所見異光,知道凡是有妖物出現,總是在剛出土的一刻最為虛弱,若是不能及時加以鏟除,只怕等吸取了月華人氣,以后就更難收服。想到這里,他也顧不得上擔心了,給下面的弟子吩咐了些事情,將觀中事務交給大弟子張少霖主持,自己帶了些法寶,就一路向南而去了。 南郡城里,郡守府。 蘇紅袖哭了一夜,到天亮方才昏昏沉沉地睡下,她的貼身丫鬟小玉這才去稟告了蘇郡守。 蘇郡守在書房里候了一夜,也熬得兩眼通紅,此刻仍對著那紙選美令發呆,聽到小玉的匯報,只是應了一聲,等她出門之后,便對一直侯在身邊的侍衛說道:“你速去驛館打探一下,問問選美官何時抵達,只要他一到,立刻帶他去姊歸!” 那侍衛應了一聲,急忙出門,雖然已經一夜未眠,但還是快馬加鞭,不敢稍有怠慢。 蘇郡守拿起筆來,在那選美令上重重地寫下了“王嬙”二字,恨恨地說道:“陳少奇你既然如此不知好歹,我就看你如何跟她成親!哼,成親?你們若敢成親,我就要你們陳王兩家統統滿門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