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文抿唇，一臉凝重。

    “您能說您自己心里想的話嗎？”關敬英問他。

    “可是電視劇里的臺詞比較帥氣?！背鹞妮p嘆了一聲，“有些東西我腦子里想不出來?！?/br>
    “沒關系，您只要表達最直白的欲望就好。”關敬英安慰仇文，“不需要去包裝您的心意?！?/br>
    “也行，那你把上衣脫了，給我啃一啃?！背鹞纳焓秩ソ怅P敬英的扣子，“最近我有很多很危險的想法，你干什么？”

    關敬英控制住了仇文的手。

    “我還想出門。”關敬英鄭重道，“不啃脖子以上好不好？”

    “嘶?！背鹞暮笱?，“這個條件……”

    “仇先生?。　标P敬英聲音重了些。

    “好嘛！不咬嘛！”仇文看起來無比糾結痛心，“不咬就不咬。”他的聲音越來越弱，模樣也越來越可憐。

    他聽到關敬英心跳加快了，仇文又嘆了一口氣：“唉?！?/br>
    關敬英不為所動：“不可以咬！”

    仇文用頭抵著關敬英的胸口，又嘆了口氣。

    “不行?。　标P敬英拔高聲音。

    “聽到了，兩個耳朵都聽到了，你說一遍就行了?！背鹞膹年P敬英胸口那兒緩緩抬頭仰視關敬英，“你說這么多次，我會以為你嫌棄我的?！?/br>
    明明是仇先生一直在裝可憐啊！

    關敬英不知道該怎么反駁，他選擇沉默。

    仇文幽怨地看著關敬英放在一旁握拳的手，他又嘆了口氣。

    關敬英立刻把手松開，搭在了仇文的身上。

    “你是擔心我年紀大，怕傷到我的骨頭，所以才不敢摸我的嗎？”仇文沖關敬英扯了扯嘴角，“你真好?！?/br>
    關敬英抖著手開始撫摸仇文。

    門外的淑云還在喝水，她已經喝完三杯了。

    “我覺得你們喪尸既然不需要水，那就沒必要喝這么多。”夏至看著怪浪費的。

    “你沒見過這種喝法？小家子氣。”淑云假模假樣地哼了一聲。

    夏至：……

    一個仇文就夠他受的了，這兒怎么有這么多“仇文”？

    他還要在這兒活多久？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忽然傳來了一道嘆氣聲。

    “老孩子你說……”仇冰河蹲在夏至身邊。

    夏至不知道仇冰河什么時候來的，不過：“你才十八歲，你憑什么喊我老孩子？”

    仇冰河看了夏至一眼：“夏至，你說人類世界怎么就那么復雜呢？”

    已經六十多了的夏至：……

    這孩子他還抱過，怎么就叫他名字叫得那么順口？

    夏至原本不想搭理仇冰河，可他一抬眼就看到淑云和糯米輪流體會“家主”的感覺，倆人推搡來推搡去，笑嘻了。

    夏至重新看向仇冰河：“你也沒在人類世界待太久啊?！?/br>
    “是啊，可是……”仇冰河深吸一口氣，“我不太喜歡他們，不過也沒有那么不喜歡。”

    “如果你不是仇文的女兒，那你所見到的，大多都會是好的。”夏至對仇冰河說。

    “為什么？”仇冰河不理解。

    “因為你爸爸對人類來說太特殊了，如果沒有他，那你就只是英雄的女兒，你會被善待?！毕闹量粗鸨拥碾p眼，“他們會給你最好的教育資源，工作資源。”

    仇冰河補充：“用我親生父母的命換來的善待？”

    “都是有代價的?！毕闹咙c頭，“只是你的代價有人替你付了。”

    “而且你跟你哥不一樣，你沒有見過他們，你和他們沒有感情，不是么？”夏至想讓自己溫柔些，但他實在沒法笑出來，“那樣你會過得很舒心，你會更多地看到人類社群好的那一面?！?/br>
    “我不接受?！背鸨影櫭迹坝糜H生父母的命換來的善待，我不需要?！?/br>
    “那你就少跟他們接觸吧?！毕闹劣X得仇冰河的模樣很像她的母親，其實關敬英也像，但關敬英五官輪廓更硬朗，“你放棄被優待的資格，這很好，只是更多的人是沒有退路的。”

    仇冰河已經明白這類道理了，但她就是不喜歡這樣：“我已經很努力去分析每個人的性格了，我想摸清他們為什么變成這樣，我以為我們之間的交流能夠更直接一點?！?/br>
    “他們自己不憋得慌嗎？”

    “他們習慣了?！毕闹翆Τ鸨诱f話沒有對其他人那么沖，他很清楚這只是個十八歲的小孩，還是喪尸養大的小孩，“但有時候他們也會被自己嚇到?！?/br>
    仇冰河輕輕歪了一下頭，她這個表達疑惑的方式和仇文很像。夏至指了指自己：“比如我，我就被嚇壞了。”

    “所以你一直想死？”仇冰河懂了，“你看透了他們！”

    “我是看不透他們啊?！毕闹翐u頭，“我是真的看不透他們……”

    他話剛落，仇文就走出來了。

    仇文伸了個懶腰，看起來神清氣爽，唯一違和的就是他那一身紅色的點。

    喪尸的蒼白和活人是不同的，這是一種冷色調的白，帶著青灰之色。

    那些紅點落在仇文身上格外突兀，它們像星空一般排列著，像是仇文過了敏。

    “你們還在玩啊？”仇文問他們。

    “爸爸。”仇冰河指了指仇文。

    仇文歪頭：“嗯？”

    “你的身上是怎么回事？”仇冰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