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宜安不怕敬事房的人得了周山的令把她的牌子撂下,這要是被發現的話只能讓楚恒更討厭周山,對她有利。 她正靠在床上喝藥時,馨月從外頭走進,主仆二人換了個視線,宜安就把別的宮人都支了出去。 “主子托付的事情,奴婢托了內廷司的謙進公公打探到了些消息。” 宜安沒急著問,反而來了句,“這謙進,是誰的人?” 眼下她的位置岌岌可危,她必須慎之又慎。 “謙進是內廷司總管,也是喻公公的人,咱們御景軒在內廷司的一切事宜也都常拜托給這位。” 她點點頭,“說吧,皇上和襄王到底關系是好是壞?” 宜安本以為能得到一個結論,通過這結論去想這事要如何,可馨月卻給她一個故事,或者說一個…宮廷密聞。 當年,先皇還是太子的時候,太子府的側室和宮里的一個低位妃嬪同時有孕。這本不是什么大事,可有兩件事足夠湊巧。 那后宮中懷孕的女子并非哪家的千金,而是一個宮女,一個盼著二十五歲時能出宮的宮女。據說那人在宮外還有個青梅竹馬,但那就無從考證了。總之似乎這女子是不想在后宮中生存的。 還有一事就是,老皇帝也在那年病重,這女子懷孕一事還未傳到已經重病纏身的他的耳中就被那時太子,也就是楚恒的父親知曉了。 楚恒的父親雖然不在意這新多出來的幼弟,可不知是聽信了哪位高僧或是道士的諫言,說宮中的風水養人,而太子府是附庸于皇城的,兩女子同時有孕恐奪了在太子府出世的那孩子的命數。 于是那時的太子讓心腹去接觸那宮妃,里應外合把人送出了皇城。 這事不小,可那時太子已然接手朝政,整個后宮都犯不上為了個不知腹中胎兒男女且前朝沒有根基的宮妃和太子對著干。加之是密辛,漸漸傳得也就少了。 而那女子在宮外生孩子時難產,生下了如今的襄王楚聞之就撒手人寰。 皇室玉碟嚴謹,不是在宮里府里這種皇家居所出生的孩子,就算證據確鑿是皇室血脈也無法入玉碟。 那時已經登基的先帝可能是要安自己的心,也可能是為了給楚恒祈福,總之也松了口把楚聞之接了回來,于是這皇室私生子的王爺就是這么來的。 楚聞之和楚恒同年出生,兩人雖然差著輩,但小孩子什么也不懂,也就一同養著了。可能先帝可能還以為是他心善也說不定。 “那襄王殿下和皇上的關系可好?”宜安問了重點。 “應該是不錯的,兩人面上從沒怎么吵過架,襄王殿下從小就讓著皇上。” 從小就讓著皇上? 小時候能懂什么?襄王的母親本是宮中的宮女,從那女子離宮到襄王回來應該沒過幾年,那時宮里的宮女應該也沒到全換一批的歲數。 那會不會是那些人從小告訴了楚聞之真相,讓他別忘了給他母親報仇? 這種密辛知道的人還活著,只能是隱瞞了些的。那宮女究竟是主動想離開還是被迫離宮,怕是只有當事人才知道的了。 襄王若是從小生活在這種真相中,還能表面上和皇上群居和一,那這人不能小看。只怕主動去了軍營除了想要些軍功外,也是為了避開猜忌。 這種人會有不臣之心嗎? 若是有了那種心思的話…… “主子,皇后身邊的月鶯姑姑來了。” 宜安正想著,就見外殿的一個宮女跑了進來,下意識和馨月又是一個對視,“傳。” 坤寧宮的月鶯,皇后身邊的掌事姑姑,宜安見人也尊敬幾分,“姑姑怎有時間來御景軒了?可是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皇后娘娘聽說宜主子病了,特意送了份藥來,能解了主子的燃眉之急,也是念著主子上次所送的好參。” 月鶯恭敬行禮,一舉一動都讓人糾不出錯漏,但宜安卻笑不出來了。 燃眉之急? 她的燃眉之急可不是病了,“不知是何藥能如此管用。” “當然是后宮中的女子人人都想要的靈丹妙藥。”月鶯笑不進眼,遞給身旁的馨月一張信紙。 馨月面露游移,但也接了下來,打開看了眼,表情霎時凝滯,片刻后轉身把信紙奉給了宜安。 宜安接過看了眼,里面是一副藥方,她不懂病理,也解不出方子。又老實折好,只等月鶯走后問馨月。 “這方子只要宜主子服用,必定可解眼下之困,不過主子也要知道,是藥三分毒,藥效和毒效十分接近,這藥…主子一定要謹慎考慮。” 月鶯在這一串話中和她打的啞謎,宜安一個都沒聽懂,只能先把月鶯的這話記住,然后趕緊把人送走。 同一時間的長樂殿,賢妃也把和自己用完晚膳的皇上恭敬送了出去。平時經常面露冰霜的臉,此時也展出一份笑意。 “御景軒那人如何了?” 子秋把賢妃扶回了貴妃榻上,才回應道:“方才坤寧宮的月鶯去看望了,別的倒是沒什么。” 賢妃也沒什么表示,“她是皇后,關照妃妾也是應該的。本宮也不能拉下,你去隨便送些什么去御景軒,也不必見到人。” “是,奴婢這就去辦。” 等子秋離去后,賢妃想著自己那靈驗無比的方子,這種東西還是要盡快處理掉的好,可拉開匣子,那寫有方子的紙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