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緊接著補(bǔ)充：“而且醒醒，就算結(jié)婚了，你個無業(yè)游民，也不能像人家那樣，一起上下班。”

    陳空不理他們。

    他又走遠(yuǎn)了些，有些緊張地看著思予。

    他想結(jié)婚，想到了好久好久的未來。

    但是還沒有和思予說過。

    他總是擔(dān)心，他的愿望，會變成思予肩頭的小小壓力。

    陳空希望，思予永遠(yuǎn)是輕盈的云。

    不承載任何負(fù)擔(dān)，也不必變成雨。

    可是現(xiàn)在，手機(jī)那頭。

    思予伸出手，做了個拉勾的手勢：

    “再過兩年，就結(jié)婚吧。”

    云變成了雨。

    直澆得他心里有一塊轟然塌陷。

    它變成廢墟，又飛快重建。

    思予的話，摧毀了所有小心翼翼。

    橫沖直撞正中靶心。

    后來，喬喬還是自己完成了整個妝面。

    雖然圖騰沒有陳空畫得好看，但仍然頗有成就感。

    為了感謝陳空的細(xì)心教導(dǎo)，喬喬說這幾天會來幫他們收拾東西。

    烏云和陳空決定好要搬家。

    打算先打包東西，寄一部分到思予家。

    “我還給帶來一個驚喜。”

    幾天后，喬喬來幫忙，站在門口沖烏云眨眼。

    烏云心領(lǐng)神會，伸手蒙住陳空的眼睛。

    “怎么了？”

    陳空正想抬手，拽開眼前的遮擋。

    就發(fā)現(xiàn)有光從眼前的指縫間透了進(jìn)來。

    只是那么一點(diǎn)光和模糊的身影，他便發(fā)現(xiàn)，是思予正站在他的面前。

    “我也很想你。”

    所以才過了幾天，就奔赴來見你。

    思予走近，壓低聲音，像是在和陳空說悄悄話。

    陳空牽起思予的手。

    不需要他說些什么，大家都知道，他正開心到爆炸。

    “空神，不用謝。

    順帶一提，買一贈一，稍后我男朋友也來幫忙。”

    喬喬不想打擾才分開幾天就相思成疾的笨蛋情侶，交代了一句，就跟著烏云干活去了。

    “你說今天要忙。”

    “嗯，所以是驚喜。”

    他們總是向彼此交代一天要干的事情。

    雖然單調(diào)又重復(fù)，但和對方講起來，卻變得有趣。

    他們要收拾的東西，基本都在工作室里。

    思予走進(jìn)去，桌上有一張紙。

    上面凌亂地畫著鼓、指南針、打字機(jī)……

    很多看上去毫無聯(lián)系的東西。

    思予并不知道這些到底是在畫什么。

    于是，目光從上面略過。

    卻沒發(fā)現(xiàn)，陳空悄悄紅了耳朵。

    這幾天，他一直畫畫。

    又一直想她。

    想到她的時候，心臟就好像不再只是心臟。

    它是萬物。

    是一只鼓，吵鬧不停；

    是失靈的指南針，想帶領(lǐng)他往思予的方向逃跑；

    是陳舊的留聲機(jī)，不知疲倦地播放著思予的聲音。

    她說：結(jié)婚吧。

    陳空被鼓噪的心臟折磨得快發(fā)瘋。

    它揣著萬物，萬物失控。

    第13章 .13小師弟

    “這是我男朋友……”

    門鈴聲響，喬喬跑過去開門。

    還沒來得及給大家介紹，就見陶野突然站直，叫了一聲“師兄”。

    “所以，這是什么情況？”

    喬喬面前，陶野、烏云和陳空站在一塊兒。

    她疑惑地念叨了一句：“兄弟、師兄弟，怎么會這樣？”

    無人應(yīng)答，氣氛尷尬。

    思予拽了一下陳空的衣角，他終于出聲，招呼陶野坐下。

    “我只知道，今天是來給喬喬的朋友們幫忙。

    預(yù)先并不知道，會見到師兄。”

    陶野看上去乖巧且拘謹(jǐn)，他這么解釋，又接著補(bǔ)充：

    “我保證，這件事情不會告訴師父。”

    “他竟然還沒被氣死嗎？”

    烏云給陶野遞水喝，調(diào)侃道：

    “我以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有兩個兒子，卻沒有一個愿意子承父業(yè)，當(dāng)場就會被氣死呢。”

    “所以，你師父是他爸？

    還有，你師兄平時提起他爸的時候，也都這樣嗎？”

    喬喬和陶野坐在一塊，壓低了聲音，悄悄問他。

    陶野看了烏云一眼，默默點(diǎn)頭。

    “好了，不提他了。

    還是我來給你們介紹吧。”

    烏云喝了幾口水，終于恢復(fù)正常。

    “陶野，我父親的關(guān)門弟子。”

    “嗯，我是師父在街上撿回去的。”

    陶野這樣說了一句，烏云終于拿出了師兄的樣子，教育他：

    “陶野，雖然他把你帶了回去。

    但是這些年，你也有幫他打理畫廊和美術(shù)館。

    別總感覺是欠他的，他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所以，到底能不能說點(diǎn)我能聽明白的？”

    喬喬無語地看著眼前的師兄弟。

    陳空一如既往，幾乎不說話。

    而陶野和烏云，話雖多，卻像是在打啞謎。

    “我高中的時候，因為家里太窮，輟學(xué)在外面擺攤畫畫。

    后來，機(jī)緣巧合遇到師父，他把我?guī)Щ亓思摇！?/br>
    “抱歉……”

    喬喬沒有想到，陶野還有這樣的經(jīng)歷。

    他陽光開朗，又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