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被另外一位懂得察言觀色的女同學瞪了一眼,斥道:“人家還沒結婚呢。” 郝嘉等著余夢柔或是陳牧為她解圍,環顧四周發現他們沒在包間。 又是一陣如菜市場一般鼎沸的熱鬧聲音過后,周圍突然闃寂無聲。 大家面面相覷,郝嘉懊喪瞑眩。 像是一堂剛得知考試分數,成績極差,又沒完成作業的物理課,她不敢抬頭看,生怕與老師對視,每當這時,老師總是點到她的名字,起來回答問題,周圍齊刷刷的目光看向她,她在失語中挨過漫長的一分鐘,挨到老師點名其他同學,回答她回答不出的問題,她只能站立受罰。 像是一次沒完成業績的公司會議,輪到她匯報工作進度,全是未完成,等結果,沒成績。 老板不怒自威,面無表情的盯著她。 她無法向老板交代,更無法面對自己。 郝嘉想趕緊離開這個令人渾身不適,對她處處考核的“考場”,又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她使盡渾身力氣,卻被捆綁得愈發緊張。 她突然想到金馳在這里,她掏出手機,想向金馳呼救,請他佯裝有事把自己拉走。 但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準確掌握手機按鍵,她不知道是眼睛模糊看不清楚,還是手指僵硬不聽使喚。 在手眼失靈的恐懼中,郝嘉醒了。 “原來是一場夢。”郝嘉滿頭是汗,心里暗自慶幸。 “怎么會那么真實?和現實的感覺那么像?”郝嘉起身,確實是午后睡得不實,思緒高速運轉的噩夢。 她翻出手機,要馬上告知余夢柔晚上不去參加同學聚會了。 還沒等她發消息,先接到余夢柔的消息,她說,避免集聚,聚會取消。 虛驚一場,郝嘉長舒一口氣,如釋重負。 真是天大的好消息,白白做了一場噩夢。 郝嘉仔細瀏覽聊天記錄,從來沒有一條提到“我家飯店”,金馳出現在夢中,像是噩夢里的一道微光。 轉而,她又回想了一下,金馳本人并沒出現,她掌控不了手機,沒有發出“求救”消息。 快到晚飯時間,噩夢初醒的郝嘉頭疼欲裂,她跟劉香說:“劉姨,別做我的飯了,我晚上有事出去一趟。” 說罷,郝嘉馬上穿戴整齊出門,去哪里還沒想好,先走出去再說。 反正包裹嚴實,戴著口罩,沿街漫無目的的走,沒人認得出她來。 冬日傍晚,落日余暉消融在蕭瑟的街頭。 郝嘉想想,是什么樣的壓力讓她做出那樣真實的夢,和現實的情緒有些許應照,但并不完全。 一種無聲的精神內耗籠罩著她,她懷疑這是不是一種病灶。 雖然行走沒方向,但人總是能趨利避害的向著光的方向走。 不遠處一束微光,郝嘉走過去,原來是賣烤紅薯的小攤。 熱氣騰騰的味道在冷夜格外香甜,郝嘉問道:“大爺,多少錢一個?” “十塊錢。” “我要一個。”郝嘉準備掃碼付款。 大爺說道:“姑娘你有現金嗎?天太冷手機關機了。” 郝嘉面露難色的搖搖頭,她身無分文,沒有帶現金。 她想,大爺手機沒電,無法從自己手機上確認收款信息,怕不保險,也能理解,只能遺憾不吃了。 正當郝嘉轉身要走時,聽到有人說:“我這有現金。” 郝嘉抬頭一看,金馳遞給大爺十塊錢,買了一個烤紅薯。 他把一個外皮緊皺,內里金黃的烤紅薯遞給郝嘉。 郝嘉接過來,喜出望外的說:“謝謝,這么巧,你也在這里。”金馳回頭一指,說道:“我飯店門口。” 郝嘉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走了這么遠,不知不覺已經走到這里。 兩人默契的同道而行。 郝嘉捧著烤紅薯,邊吃邊走,金馳走在她的外面,幫她掩護著。 “今天才初五,飯店開張了?”郝嘉問。 “嗯,本來有人預定了今晚的包間,取消了。 現在提倡不要聚集。”金馳說。 又是巧了,發生在夢里的事不會照進現實了吧?不會啊,余夢柔沒有發過聚會的地點。 郝嘉心里嘀咕。 金馳看出郝嘉走神,問道:“想什么呢?” “特別巧,我們今晚同學聚會,也是臨時取消了。”郝嘉解釋。 “不會是我家店吧?說有十幾二十個人。 余女士訂的。”金馳說道。 “啊,那幸虧取消了!”郝嘉倒吸一口涼氣,大聲說道。 “哈哈,你逃過一劫,我生意沒了。”金馳哈哈大笑,佯裝遺憾。 “我下午做了一個夢,已經參加過了。”郝嘉喪眉耷眼的說道。 金馳沒再多問,從郝嘉黯然的神色中,他判斷不是美夢。 兩人一直走,一直走。 路上無人,夜已漸深。 路過大門緊閉的實驗中學。 郝嘉停下腳步,往里望著,說道:“就是這里讀書時的同學聚會。” “我記得,上次你說過啊,咱倆同一個中學。”金馳說。 “所以嚇人嗎?都十幾年快二十年了,好多同學畢業之后就沒有再見過,突然參加聚會能不緊張嗎?”郝嘉向金馳解釋,為自己找尋安慰。 “下次再有這種大型聚會,你叫上我,就不緊張了。”金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