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經(jīng)常去,和老張他們下棋,玩球。”奶奶說。 “他在那上班?”劉香流露出八卦一般的神色,轉(zhuǎn)而又變得黯然,自言自語道:“護工啊?這可不行。” “小金是廚師,做飯好吃。”奶奶答非所問,劉香不知道金馳還經(jīng)營著一家飯店。 劉香發(fā)覺奶奶越發(fā)的“老糊涂”,大概連自己的名字孟慶余都要忘記了,郝嘉爺爺過世后,這個名字鮮少出現(xiàn)在她的生活中,無論輩分,統(tǒng)一隨著孫輩稱呼為奶奶。 不僅劉香對金馳的身份好奇,就連郝嘉也在琢磨,心里勾勒著金馳。 從他口中得知自小隨父母輾轉(zhuǎn),在北京待過幾年,現(xiàn)在開飯店,還與奶奶住的怡心老年公寓沾點關(guān)系。 大約是他的父母經(jīng)商,為他完成一定的財富積累,現(xiàn)在的他可以隨心做些喜歡的事。 與在北京接觸的同齡男士的上進、高效、緊繃不同,金馳身上有種慵懶輕松的氣質(zhì),他名字里的“馳”,不是飛馳,而是松弛。 不長的一段路,十幾分鐘車程,金馳睡著了。 抵達定位地址街心花園,郝嘉進入小區(qū),把車停在兩座樓之間,找了一個定車位,她沒主動叫醒金馳,午后正是困倦的時候,何況又有酒意挾持,讓他睡一會兒吧。 車停之后,車?yán)锇察o,金馳瞬間醒過來,看了一眼前面,正是他家,說道:“這家一樓就是我家。”郝嘉隨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樓庭院,高大棚架在冬日里顯得荒蕪,夏日定是爬滿藤蔓,遮陽避暑,心曠神怡。 車上小憩后,金馳已經(jīng)過了醉意最盛的片刻,自己完全可以走了,他想請郝嘉來家里坐坐,思量著怎么張口。 因為開的是金馳的車,郝嘉回去要步行,正好是個理由。 金馳說道:“去我家坐會兒吧,等會我醒醒酒,送你回去。” 郝嘉答應(yīng),今天是大年初一,街市門可羅雀,回家更是要遭遇盤問金馳何人,去他家清凈一會也好。 金馳的家是南北通透的三居室,一看就是重新裝修過的。 灰色調(diào)的極簡風(fēng)格,客廳空落落。 不像金馳給郝嘉的印象,她本以為他的家會是暖色調(diào),明亮的,如果養(yǎng)貓,養(yǎng)的也是色彩飽滿的橘貓。 金馳讓郝嘉隨便坐,客廳僅有一個單人沙發(fā),郝嘉目光停留在此,不禁笑了起來。 郝嘉指著墻上的投影幕布,說:“你休息會吧,幫我調(diào)一個電影看看。” 金馳幫郝嘉的手機連家里的 wifi,密碼輸入好幾次都錯誤,郝嘉發(fā)現(xiàn)他顯然還沒清醒,忍俊不禁的看著他。 終于連好 wifi。 郝嘉拉上窗簾,幕布的氛圍像私人影院。 趁郝嘉沒注意,金馳已經(jīng)蜷在客廳中央的地毯上睡著了…… 怕打擾金馳睡覺,郝嘉把電影調(diào)成靜音,為了烘托新年氣氛,郝嘉看的是賀歲片《家有喜事》,喜慶熱鬧,最撫人心。 金馳幾乎是在郝嘉的腳邊睡的,像只溫順的大狗。 電影馬上結(jié)束時,金馳醒了。 有幕布的遮擋,此時仿佛已經(jīng)天黑,金馳問:“天都黑了,我睡了多久啊?” 郝嘉讓他看幕布:“一部電影的時間。” 電影結(jié)束,動態(tài)消失,客廳昏暗,金馳坐在地上看著郝嘉,時間像靜止了。 郝嘉打斷金馳目光的注視,起身拉開窗簾,窗外的天色也已經(jīng)暗下來。 冬天的夜,來得太早了。 郝嘉說:“酒醒沒?送我回去吧。” 金馳悻悻然,懶洋洋的站起來,說道:“你再找個春晚小品看十分鐘,我去洗個澡。” “那就《賣拐》。”郝嘉笑道。 像是商量好的時間節(jié)點,小品散場,金馳洗漱完畢穿好衣服走出來。 人剛剛洗完澡的狀態(tài)是要比平時好看一些,郝嘉暗忖,隨后說道:“走吧。” 夜幕降臨,小城的夜更深,只有春節(jié)的萬家燈火格外耀眼。 看著金馳獨自過年,郝嘉心里一陣莫名酸楚,她想再次邀請金馳去她家吃飯,又覺得一天吃兩次,沒理由。 也擔(dān)心家里人問長問短。 興許他有自己的安排,有什么可為別人酸楚的?郝嘉內(nèi)心自嘲,盤旋內(nèi)耗一陣,還是作罷了。 回家路上,兩人一路上沒說話,金馳與郝嘉一樣,心里徘徊著,想要找下次見面的契機,思量再三,都怪路程太短暫,還沒想好理由,就到家了。 禮貌告別,只得讓郝嘉下車走了。 郝運來睡了一下午,也已經(jīng)恢復(fù)狀態(tài),郝嘉到家,正趕上開飯時間。 “嘉嘉,今晚的年夜飯,應(yīng)該讓小金來吃的。”郝運來遺憾的說。 “人家自己家沒有年夜飯啊?”劉香嗆聲,轉(zhuǎn)而問郝嘉:“小金是本地人吧,父母在東港?” “應(yīng)該是吧,不太清楚。”郝嘉含糊其辭,不想他們再多打聽。 “哦。”劉香和郝運來異口同聲,相視一眼,埋頭吃起飯來。 飯后,大家圍坐一起看電視。 劉香從臥室拿出兩件新衣,大紅色帽衫,一件給郝嘉,一件給郝帥。 “給你倆買了過年穿的衣服,穿上試試合不合適。”劉香說。 郝帥顯然不喜歡紅色帽衫,只是撇嘴。 直到看見衛(wèi)衣上的幾個字,又欣喜起來,衛(wèi)衣上赫然寫著:“怎么又胖了?關(guān)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