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對不起你,等我孩子成年之后再說吧。”郝運來沒把話說死。 “我聽你的。”劉香爽快接受,同意不再來往。 又過了三年,日子如常,郝嘉高中住校,很少回家。 高考前夕,郝運來突然毫無征兆的與劉香領證結婚了。 這個重大消息,直到郝嘉填報完志愿,領取大學錄取通知書后,郝運來才不得不告訴她。 “嘉嘉,有個事我……”郝運來支支吾吾。 “爸,怎么了?”郝嘉預感有事。 “我和你劉香阿姨結婚了。”郝運來硬著頭皮說了出來。 “哦,知道了。”郝嘉表現的異常平靜。 “嘉嘉,爸爸對不起你。”郝運來低頭懺悔。 “爸,您沒有對不起我,我馬上要去北京上大學了,您需要有人作伴。”郝嘉壓抑著情緒,說完躲進臥室關上門。 郝嘉打開隨身聽公放音樂,在嘈亂的樂聲的掩蓋下,郝嘉失聲痛哭。 或許,從今往后,這里就不再是她的家。 一晃十多年過去了,父親郝運來和劉香的兒子,她的親弟弟都已經長成半大小伙子。 郝嘉看著鬢角斑白,臉色鐵青,眼神渾濁,坐在桌前吐著煙圈的父親,nongnong煙煴中,父親見老了。 郝嘉心軟了一下,說:“我勸勸奶奶。” 郝運來問:“哪天走?” 本來明天就要走的,郝嘉心想,再請幾天假吧,難得回來一趟。 “不著急,我陪奶奶幾天。”郝嘉說。 自從劉香闖入這個家庭,郝嘉和郝運來的父女關系發生劇烈變化,最明顯的變化就是父女間的話少之又少,郝運來也從生動歡快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我先回酒店了,明天再過來。”郝嘉起身。 郝運來看著女兒的背影,聽到門叩上的聲音,眼神黯然。 夜里十一點從家出來,已經沒有出租車了。 暗路多走幾次就不害怕了,不是每次都有天降救援,郝嘉突然想起金馳,拿出手機,給金馳轉賬三百元,簡單說明:晚飯錢。 金馳沒點接收,秒回:“免單。” 郝嘉沒回復,一路伴著漆黑走回酒店,洗完澡,一身疲憊躺在床上。 來不及處理家事,郝嘉匆匆回京。 來時半路出問題的車已經讓拖車公司開回北京,此刻她正在高鐵上。 郝嘉給郝運來發微信說:“工作急事回京了,奶奶的事等我下周有時間回來再說。” “工作要緊,家事勿掛。”郝運來回復。 郝嘉點開金馳的微信對話框,點進他的朋友圈,顯示僅三天可見,無法從朋友圈捕捉個人信息,只好作罷。 僅從頭像上看,一只憨厚金毛在草地打滾,與金馳給她留下的印象差距不大。 郝嘉在與金馳的對話框躊躇片刻,發信息給他:“有個事想麻煩你一下。” 金馳:“你說,啥事?” 郝嘉有事相求:“我回京了,我奶奶如果哪天又溜達到你那兒,麻煩你給我爸打電話接她回去可以嗎?” 金馳爽快答應:“沒問題,如果叔叔不方便,我把奶奶送回家。” 郝嘉:“那太麻煩你了。”說著把郝運來的手機號留給金馳。 “我知道你家住址,放心吧,奶奶來了管飯。”金馳想得很周到。 郝嘉望著窗外,龜裂的大地被疾馳的列車甩在身后,窗上一層薄霧,寒冬將至,以往的記憶里,寒冬的列車是開往故鄉的,這次卻是北上。 在故鄉和異鄉的往返之間,匆匆十余年。 第9章 分手快樂 程名已經兩天沒聯系了。 按當下的情侶交往禮儀,三天不聯系就可以拉黑分手,七天不聯系就當人死了。 郝嘉沒那么較勁,她和程名從來沒有特別熱絡過。 克制了當時那刻的沖動,此刻甚至想要躲避。 郝嘉翻開程名的朋友圈,昨天半夜,他分享了一首歌《年少有為》。 “假如我年少有為不自卑,懂得什么是珍貴,那些美夢沒給你,我一生有愧。 假如我年少有為,知進退,才不會讓你替我受罪,婚禮上多喝幾杯,和你現在那位。 假如我年少有為不自卑,嘗過后悔的滋味,金錢地位,搏到了卻好想退回。 假如我年少有為,知進退,才不會讓你替我受罪,婚禮上多喝幾杯,和你現在那位,在婚禮上多喝幾杯,祝我年少有為。” 郝嘉聽了一遍,這歌詞太耐人尋味了,因誰自卑,為何進退?這是歷盡千帆的男人為青春為初戀為失意的自己的悲歌嗎?一個網紅偷吃不夠,又來一個追憶中的白月光? 郝嘉越想越不是滋味,轉眼列車到站,被人群簇擁著下了車,她回到家,程名不在家。 郝嘉用手擦拭了一下客廳的桌子,一層薄塵。 衛生間的地面,淋浴,水池的干燥程度,讓郝嘉足以判斷出一個結論,程名這幾天都沒在家。 “你干嘛呢?”郝嘉再也忍不住,一條信息發過去,她很少這樣逼問程名,戀愛初期互相詢問,只是一句忙什么呢?這句干嘛呢,詢問,疑問,質問兼有。 郝嘉呆坐在沙發上,握著手機等程名的答復。 “我們分手吧。”程名回復。 郝嘉看到這五個字,一時語塞,這幾天,“我們分手吧”這五個字不斷的縈繞在她腦海中,還沒等她正式的提出來,卻被對方捷足先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