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她排練結束后在離云安墅不遠的便利店遇到了俞亮,對方應該是知道了她下午做的事,突然偶遇,臉上的情緒根本藏不住,一向溫柔的臉變得蔫蔫的。 宋悅詞倒是先開了口,她指了指便利店,“你下午應該沒喝到,要喝什么,我請你。” 俞亮看著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宋悅詞今天隨手盤了頭發,垂下的發絲都各有美感。但就是這么美的一個人,用他的方式來一遍還不算完,知道他沒拿還要單獨特地請他。好聽點說真不愧是神女不染俗世,絕不欠人任何一點,說白了就是怎么能油鹽不進難追成這樣。 宋悅詞轉身進了便利店,眸光淡淡的,“下次請你不要再這樣了。”看她完全沒有要等自己的意思,俞亮很有眼力勁的沒有跟著她一塊進去。 凌越比起剛回國的時候,國民度也已經徹底起來了,宋悅詞走進便利店的時候發現連冰柜門上都齊刷刷貼印著他的代言海報。 替他開心是真的,但也真是肆意入侵到了防不勝防的程度。 宋悅詞打開冰柜門,隨手拿了兩罐出來,她自己是不喝這個味道的,但是俞亮之前送的味道里她記得有這一種。 正拿著去結賬時發現自己被人擋住了,她正想說一句“借過”,對方就轉過了臉。即使凌越的帽檐壓得低,宋悅詞依舊猝不及防的跟他四目相對了。 一雙跟曾經一點也不一樣的眼,寶石一般閃耀的淺棕色眸子里起了霧。 宋悅詞在這個瞬間才徹底感覺到了凌越對外的那些代表詞。倨傲、囂張、目空一切,現在在他眼里的她,仿佛是這個世界上最無關緊要的存在,在他的世界里,她早已并不具備什么特殊意義。 不是前女友,沒有曾愛過,甚至連路人都算不上。 宋悅詞手里拿著的鋁罐飲料正在液化,冰冷的罐身被她用力按癟了一小塊,指尖染上濕意,她迅速反應過來,隨后立刻挪開了視線。 不管凌越對外說的多體面,他們之間的分手并不體面,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便利店里還有其他人在,宋悅詞也不想顯得刻意避開他反而引人注意。 兩人擦肩而過,宋悅詞卻聽到凌越輕飄飄的一句,“口味變得挺快啊?”她忍住回頭去看的沖動,直接把飲料放到收銀臺。 在外面等著的俞亮看到她后,立刻沖她綻放了相當溫柔的笑容,又沖她揮了揮手,看起來乖得不行。 而就在她身后的凌越,一股怎么壓也壓不住的傲慢痞氣,時隔這么久,他再次連名帶姓喊了她,“夠可以的啊,宋悅詞。” 第57章 碰不得 凌越是一個不拐彎抹角的人, 他的占有欲和吃醋從來明顯。他以前也會這樣調侃她,說“你很可以啊,宋悅詞”, 但同樣的話他現在時說出口時已經沒有一點以往的感覺了,語氣態度全都不一樣。 凌越甚至沒再看她一眼,直接繞過她去自助收銀臺那里結了賬。 宋悅詞沒有側頭去看,但余光掃到凌越直接往云安墅相反的方向去了。 她想起席止以前說的話:“如果分手后故意裝不認識故意無視的話,那很大可能就是沒放下,釋懷不了嘛,如果可以輕松打招呼的話, 反而說明是放下了, 對方怎樣都跟自己沒關系了。” 現在看來,她是前者, 凌越是后者。 回云安墅后她的情緒依舊不太穩, 她下意識摸向脖子,本來掛著白玉牌的地方空蕩蕩的。 那塊白玉牌, 誠如凌越所言替她擋了災。 她在法國的最后一天,脖頸里好好戴著的繩子突然就斷了,白玉牌直接墜了地。 宋悅詞立刻蹲下身去撿, 與此同時, 一個花盆從高處墜落,四分五裂地碎在了她的腳邊,如果她當時再多走一步,就是無法挽回的結果。 宋悅詞緊緊握著墜到地上的白玉牌, 它沒有直接摔斷, 但是有一角已經碎了。她蹲在那里,突然腦子一片亂麻, 不知所措到了極點。 陌生的國外街頭,她有一張過于吸引人目光的臉,愿意為她提供幫助的人也有不少,直到她聽到一句:“你的玉,碎了嗎?” 當時有人在附近廣場進行泡泡藝術,巨大的泡泡飛得到處都是。 喬熠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他還背著自己的雕塑工具,揚著一張帶有溫和笑意的臉。他看見宋悅詞愿意抬頭看他,于是很認真地給了一點自己的意見,“可以補的,你應該不是長久住在這里的吧?國內有好的工藝師傅,可以補好的。” 因為他這句話,宋悅詞的緊繃感終于放松了一點。那塊玉被她一直托在掌心,在她回過神來小心翼翼隨身找可以放置它的物件時,喬熠遞給她一個平時用來裝小塊材料的小布袋,“給你,干凈的。” 宋悅詞說謝謝后接了過來。玉是能補的,但是她大概也知道凌越送的這塊玉在什么價值,她連這塊玉的賣家是誰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應該動什么門路去找修補師傅。 但也是在她裝玉的時候,喬熠認出了那塊白玉牌。 喬熠當時去看過一個玉石展,這塊玉給他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 他暑期回國依舊念念不忘,于是在飯桌上提起,他爺爺就笑著說他眼光好,說那塊玉是梁家的,單純借出國去做展覽的,絕不對外出售的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