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樓梯口有端菜不熟練的服務員,做店小二的打扮裝束,肩膀上搭長條白毛巾,上樓梯時一邊喊著:“上菜——”一邊晃晃悠悠托不穩盤子。 凌越看他走得實在危險,終于在他經過宋悅詞時,伸手擋了一下,宋悅詞的臉貼在了他的手臂上。那盤菜看起來又多又燙,翻到宋悅詞身上太要命了。 整個樓層都回蕩著這么一句,“祝客人您——鴻運當頭——八方來財——” 而宋悅詞的聲音只有他能聽見,她說:“凌越,我沒有不在乎。” 第37章 尚在追求 凌越說了不要等, 但傅姨還是沒去睡,凌越好不容易回了國,卻也不經常回老爺子這來住。 傅姨理解, 孩子大了肯定自己住比較好,何況凌越那種從小就有主見又獨立的小孩。 但他難得說了要回來住。 只是等到了晚上九點左右,凌家的座機響起,傅姨立刻去接了。 “是阿越嗎?是不是要回來了?要用車嗎?” “什么?不回來了?” “好,好,那早些睡,不要著涼啊。” 傅姨掛了電話, 凌老爺子在旁笑了聲, “好好好,不回來好。” “您還笑呢, 誰看不出來阿越最近心情差啊。” 傅姨那天起得格外早, 老爺子這伺候的人一向不多,難得先生太太和德國親家老爺也回來住, 想著得多準備些東西。只是傅姨沒想到,客廳沙發上躺著個人,潦草地墊著抱枕, 身上蓋了條羊毛毯。 那個身型, 傅姨一下就認出來了。凌越的長腿沙發上放不下,好看的棕發亂蓬蓬一團,看起來就睡得很不舒服。 傅姨知道他的起床氣,被吵醒了雖然也不發脾氣, 但會心情低沉不愛說話, 連胃口也連帶著不好。 但她看著睡得是真難受,還是上前拍了拍他, “阿越啊,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睡在這里,起來上樓睡呀。” 凌越在傅姨靠近他的時候就醒了。他背過身,沒讓傅姨看到他的臉,只是含糊又迅速地回答道:“我困,傅姨,我就想睡在這里。” 他難得任性,傅姨就沒再多說什么,只給他換了一床蓬松柔軟的鴨絨被蓋上了。 凌震霆:“他那么小的時候,就到我小腿這,我就教他了。要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想要的東西從來沒那么容易得到。所以得不斷確定自己真的想要,才不會跟丟,才不會被拋下。” “我都不用教,他自己天生就會。所以才比起教會他不心軟要搏殺,更希望他把心思和精力放到他想在意的一切上。” “那感情不一樣啊。”傅姨著急,“您還真看著我們阿越在一棵樹上吊死掉啊?” 凌震霆:“啊,是啊,男人,怎么能朝三暮四的,碰到個釘子就趕緊轉移注意力,那算哪門子的喜歡。要這么點挫折都受不了,以后人姑娘嫁給他了,心里也不會踏實。” 傅姨:“您吶,別人都是感情別上心,立業第一要緊。您可好,一看就是阿越難過得不行,您還沒事人似的。” “我親孫子我還不清楚啊,他用得著人去提點么。等著看吧啊,我早晚能一睹我孫媳婦真容。” 凌越跟著宋悅詞回了云安墅,宋悅詞去自己家翻了那枚藍寶石袖扣放到他手里。她說:“凌越,對不起,我害你生病了。” 而凌越只是看著她。她稍微服個軟,她稍微主動一下,他下的決心就全都被輕易瓦解。 所以他接過那枚袖扣時一時握得很緊,很想什么也不說說聲晚安就上樓,但還是彎腰認真盯緊了她的眸,他語氣太認真,像在纂刻什么,“宋悅詞,你可能還不太了解我,我這個人,可以松口一次,但絕不會有第二次,你要不要再……” 宋悅詞偏偏搖頭,她說:“我知道的。” 她知道的,就算她始終有所保留,他們也沒辦法只當朋友。她對感情警惕又防備,可也因為這樣,她能輕而易舉地看清自己的感情。她不可能看著凌越把對她的感情某一天用到別人身上。凌越總說他自己不是什么心軟的人,但其實他對她一向心軟得要命。 她才是那個不心軟的人。她宋悅詞,才是真的自私又不偉大。 * 今天林瑤約了宋悅詞去吃自助餐,她最近畫畫畫得快升天,打算用美好的食物撐破肚皮以求解脫。 六星級酒店的自助餐,樓上有巨大的觀景臺,也特地安排了給客人外用的座位。只是氣溫尚低,很少有人到室外來。 林瑤和宋悅詞吃得差不多了后,一人捧一杯熱紅茶到室外消食。結果就看到了停靠得很近的一處私人游艇,燈亮如白晝。 “又哪位錢多得燒得慌,大冬天的也搞游艇派對啊?”林瑤說道。 她這么一說,宋悅詞倒是想起來了,宋濤昨天就給她發消息,說秦琛最近真諸事不順,搞了個大的給他順順風水。 宋悅詞理解不了他們這種“順風水”的方式,果斷拒絕。 她真的完全沒有興趣,直到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身影進了艙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