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宋悅詞:“地鐵站就在對面。” 宋濤:“別客氣啊,我送你唄,反正你們也住一塊。” 凌越側頭看他,濃密睫毛一眨,居然也很有殺傷力。 “額……住得近。” 宋悅詞這次沒有回他話了,她往酒店的港式點心外帶窗口走去,背影寫滿了——拒絕。 凌越在宋濤發動車的同時說了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她一句救命也沒有喊。” 宋濤:“說什么呢。你沒事吧啊?需不需要去醫院?不對,你有獨立的醫療團隊是吧,找人來看看吧!” 凌越沒說話,宋濤從后視鏡里看向他。凌越躺得隨意,長腿屈著,臉上卻依舊帶著他不知道該怎么描述的神情。窗外霓虹閃爍,躍進他的眼,生動異常。 凌越到底在這待的時間少,又常年定居國外,少爺脾氣簡直可以說是一點沒有。他整個人,打著記號的就是他自己。 跟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樣,直接越過所有,任何家族或長輩的光環都無法掩蓋他,所以,隨心所欲,格外自由。在他們中,重要的不是能要到什么,而是擁有說不要的權利。 而凌越,擁有這種權利。 因此他一向對什么都不太能提起興致,他現在露出這種神情,讓宋濤也跟著好奇,“你怎么了啊?” 凌越看向窗外,“沒什么。” 宋濤之前說感覺宋悅詞連死也不怕,他本來覺得那是無稽之談,因為之前宋悅詞拉住了他的襯衫衣角,那不是一種可以坦然放棄自己的表現。 但他現在發現,宋悅詞大概的確是那類自己死撐到極點痛苦到極點,也不愿意求救的人。 他不知道在那個密封的環境里正常表現應該是怎樣的,即使不會跟他一樣痛苦成那樣,但至少,也不會像宋悅詞那樣,至少也該有短暫的慌亂和恐懼。 但她沒有。 她很無所謂。 她甚至從頭到尾沒有慌亂過一秒。 所以到底會是因為什么,讓她那天無法掩藏住自己的痛苦,明明感到痛苦卻依舊選擇背負。 仿佛她低頭,就輸了,輸了的話,會讓她比死更難受。 宋濤:“你在電梯里有跟仙女聊天嗎?” 凌越:“你覺得我當時說的出話?” 宋濤:“你們那個氛圍,我還以為你會把你為什么會這樣的原因說出來……” 凌越:“怎么可能。” 凌越七歲的時候,回他爺爺這里過長假,結果遭遇了跨國綁架,被蒙眼反綁在集裝箱里待了50多個小時。期間只有集裝箱頂部開了個小洞往里面隨意澆水保證他不被渴死。 他比起一般的幽閉恐懼癥患者其實已經很厲害了,不怕飛機不怕地鐵也不怕黑。因為有想做的、必須要做到的事,他努力解決了很多問題,很多連醫生都說不太可能能夠克服的困難。 宋濤挑開了話題,“不過我說真的,電梯門剛打開那個瞬間,嚯,要不是你們倆,我都覺得是可以誕生愛情的情況了。” 凌越從窗外收回視線,“你看什么都是愛情。” * 宋悅詞拎著點心袋子搭了地鐵,又步行了十分鐘到了云安墅。結果在家門口先被流浪阿橘攔了路,又被凌越擋了路。 凌越坐在家門口的石階上,看起來已經好了很多,眼神不再失焦,也不再是慘白的一張臉。他看起來是特地在等她。 宋悅詞在他面前站定,言簡意賅,“感謝就不用了,你也幫過我。” 凌越仰頭看她。他換了衣服,白t寬松,棕發柔軟,這個角度看起來莫名有些乖,“嗯,但我不是想說這個,我是想說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 宋悅詞有些不明所以,凌越的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已經延伸到了她的腳下。 凌越:“就互相做個自我介紹。” 夏蟲在高歌,夜風在撫琴。而宋悅詞難得露出迷茫的神情,她看向凌越,“你不是知道我的的名字嗎?” 凌越:“雖然在認識之前就從別人和別的途徑知道了對方的名字,但從別人那里知道的和你自己告訴我的,完全不一樣吧。” 他說完還真就開始做自我介紹,“凌越,凌駕的凌,超越的越。” 宋悅詞輕輕皺了下眉,短短一晚上,她好像一直在見識凌越隱藏于人后的許多面,不管是眼前這個,還是電梯里的那一個。跟從朋友那里聽來的、微博上刷到的,甚至是她為數不多的接觸下來所感受到的都不一樣。 宋悅詞看起來完全不想進行這個環節,她抬步從凌越身邊經過。但在指紋鎖傳來一聲“滴溜溜”開門聲的同時,傳來一句,“唐詩宋詞的宋詞,賞心悅目的悅。” 凌越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依舊坐在臺階上,只是眼底慢慢浮上笑意。 身后的門打開又關上,屋內的聲音清楚落到他的耳朵里。 宋悅詞:“美惠姨,我帶點心回來了。” 然后是美惠姨的聲音:“小詞回來了啊?我去給你熱湯。” 再普通不過的對話,在一個不那么普通的夜晚。 第12章 無中生友 宋悅詞完成了她的最后一次復健訓練。她的傷終于好得差不多了,也沒有留下什么不可逆的損傷。 她出醫院后給一直關心她的葉曇發了條微信。 【syc:葉老師,我基本痊愈了,謝謝您這段時間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