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周圍的人都在竊竊私語,“造謠啊,還是造謠私生活,太惡心了吧。” “我剛才知道是錢寅的時候我就知道宋悅詞肯定是無辜的了,錢寅之前跟她告白被當面拒絕過啊,他有多要面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錢寅在這種被包圍注視著議論的環境下覺得喉嚨被堵住,壓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宋悅詞一雙眸冷得不帶任何感情,甚至沒有憤怒,也沒有委屈。 “說不出來對吧,那就是造謠。” “我來之前已經報過警了,關于你的言論也都打印出來了,警方一份,系主任一份,輔導員一份。” “很快,許多人都會知道你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上課鈴隨著宋悅詞的最后一句話響起來,“想毀掉我的人生?被毀掉的,只會是你的人生。” 周圍的人群散開,最后只剩下了錢寅和宋悅詞。錢寅此時此刻徹底慌了神,他有些語無倫次的開口,“對,對不起,我只是,我只是被你拒絕了不好受,我真的沒有惡意的,如果輔導員通知家長我就完了,我們私下和解好嗎?” 做到這種地步,還要說自己并沒有惡意。 宋悅詞并不想跟他浪費時間,她該說的話都已經說了,也已經讓足夠多的人看到了,該做的澄清,該有的證明都已經有了。 她轉身就走的時候,突然被錢寅用力扯住了手臂,對方一副魚死網破的模樣,“宋悅詞,你別想好過,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別想……” “還不放手?” 凌越跟他姑姑告別后正打算去練球,沒想到從辦公室出來下面一層站滿了學生,他就沒急著走。 宋悅詞聽到聲音時愣了一秒,她以為她的身后只有一堵白墻,甚至這面墻上連扇窗戶也沒有,不應該也不會有任何人站在她身后才對。 但是上一層樓,在她現在站的這個位置,還有一個人在那里。 凌越戴著墨鏡,手里舉著手機,看向錢寅,“不好意思啊,我剛剛在這拍風景,一不小心呢,把你精彩絕倫的一系列變臉都拍下來了。” 他露出一點微笑,嘲諷得明明白白,“先痛哭流涕求人放過,現在惱羞成怒打算魚死網破啊?” “沒關系。”凌越說道:“我挺空的,如果這位同學后續打算起訴你,我可以出庭作證。” “證明你的確,是個垃圾。” 錢寅自覺丑態被抓個正著,忙不迭往樓下跑了。 宋悅詞從第一次見到凌越,就知道他是個自由到極點的人。 雖然算得上是鄰居,但從沒打過招呼。難得有一次,她出門時正好遇到凌越回來。 對方高挺的鼻梁上架著副墨鏡,鏡腿上刻著他的德文名,全球代言人的姿態拿捏得太準。 他看到她,推了一半墨鏡下來,跟正午的陽光一樣灼眼,“你好啊,鄰居。” 就像現在這樣,凌越把墨鏡往下一推,露出雙明亮的淺棕色眼睛。 “很厲害嘛,鄰居。” 第6章 無心情愛 突然安靜下來的環境,宋悅詞看見了從上一層樓走下來的凌越。過于休閑的打扮,也沒壓住一點他的個人特性。 林瑤作為他曾經的高中校友兼球迷,自從凌越回國以來,談到他的次數尤其多。 林瑤給宋悅詞看過一個視頻,是凌越結束比賽后接受采訪,贏了大熱門的選手,在對方主場被滿場“噓”。 最后被砸了瓶礦泉水,他反應速度太快,在砸到臉之前穩穩抓住了瓶身。沒有冷臉,沒有憤怒,只是眼神變了,整個人處在一種“我知道你很不爽,但你又能把我怎么樣呢”的狀態,他甚至擰開那瓶未開封的水,坦然地喝了兩口。 眼神銳利,卻又置身事外,完全不謙虛也不低調。與身俱來的高位者的態度,從頭到腳都彰顯著階級與階級之間的差距。而他,已經相當習慣這種差距。 那是一種因為過于不屑,所以更能刺痛人的態度。 但大抵是家境教育和人品人格真的優秀,雖然人間疾苦與他完全無關,在面對他人痛苦的時候,不僅沒有熟視無睹,甚至還愿意伸手幫一把。 宋悅詞看著他,真心實意地說道:“謝謝。” 日光從她頭頂的玻璃天窗落下,皮膚白得近乎透明,如果不是眨眼的頻率,像是過于真實的仿生機器人。 “情緒過于淡了”,凌越想道。從剛才到現在,她好像都沒有什么情緒波動。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總是會受到各種各樣的言語挑唆和輿論壓力,被沒素質的或是嫉妒的人明里暗里議論污蔑,承擔莫須有的罪名和壓力。 但這些本來就跟她們無關,而是那些帶著惡意的人本身。 凌越很大意義上來說,是一個不會刻意控制自己情緒的人。他的世界一向非黑即白,要做到這種純粹絕不是簡單的事。 因為總有需要站隊和隨波逐流的時候,總有需要為什么低頭和讓步的時候,但他不需要。 他經過宋悅詞身邊,“我剛說的是真的,如果你后續起訴他,可以找我。” 他說完就走,樓梯口的風很大,把他的衣服吹得緊緊貼在了背上。 宋悅詞的手機鈴聲響起來,看清楚來電人之后,她清了一下聲音,開口時帶著特有的向長輩撒嬌的味道。 “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