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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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會喜歡你。” 舒知意撐著手肘往后退了半寸,她尾音上揚,故意問:“就這么確定?你怎么知道呢。” “要不要看個東西?” 江栩淮領(lǐng)著舒知意往屋外的露臺走去。 不知不覺,天已經(jīng)半黑。 暮色森林下,一切都像質(zhì)感膠著的電影,囚困著冰冷,昏沉著寂靜。 漆黑任由你大膽地想象,或許灌木從中藏著四處逃竄的松鼠,或許小溪淺層游離著才成型的蝌蚪,又或者潮濕的泥土深層留著去年冬季積攢的初雪…… 是這個時間的森林賦予的獨有浪漫。 舒知意聽著聒噪的蟲鳴聲,左右張望,不解地詢問:“看什么?” 是什么好東西,需要特地出來看。 江栩淮下巴輕抬,示意她看腳下。 “嗯?”舒知意低下頭去。 眼眸隨著睫毛的顫動,緩緩滑落。 她看見—— 層層緊挨的針狀樹葉里側(cè),散落著大片撲朔翅膀的繁星,一下亮一下暗,有節(jié)奏的,輕快的。 是螢火蟲。 不是一兩只,是成群的螢火蟲。 它們發(fā)出微弱的光亮,流動著,飛舞著,盤旋在他們的腳下,圍繞木屋纏成一個半圓形。 盛夏燥熱,微風(fēng)和這片星光一齊讓天地間回歸靜謐的平靜。 舒知意下意識地蹲下身子,攤開手心,一只小小的螢火蟲跟隨氣流的揮動輕輕落在她的指尖。 仿若捕捉住了月光,交織虛幻的夢鏡。 “好美。”她低呼。 身旁的江栩淮看著女孩柔軟的眉眼,心頭微動,他溫聲啟唇。 “螢火蟲出現(xiàn)的月份是五月到七月。” “而像如今這樣的八月中上旬。”他說,“是很難看到它們的蹤跡的。” 舒知意眼皮輕輕地跳動,她放走了指尖的那只,又有另一只大膽地撲閃翅膀而來。 目光所落之處,永遠分不清到底哪只是才最后一只。 或許永遠沒有那所謂的最后一只。 “螢火蟲之夏,這是許如顏女士生前最喜歡的一景。” “所以——” 江栩淮的聲音不輕不重地從頭上落下,縈繞進舒知意的耳畔,她掀起眼皮。 對上他那如星點般澄澈的眸色,她揚唇重復(fù):“所以?” 而后。 聽見他輕笑著說。 “她在告訴你,她是真的很喜歡你。” “用另一種形式。” 第57章 櫻桃酸奶慕斯 兒童福利院的空地栽種著一株很高的香樟樹。 樹蔭濃郁, 蟬鳴沒完沒了地喧叫。 教室里稚嫩的孩童們卻仿若聽不見,低著頭認真琢磨手中五顏六色的水彩筆。 眉眼溫軟的女人正在來回走動。 基金會準備為福利院里的殘障兒童們籌辦一場公益畫展,把他們親手繪畫的作品展示出來, 既是為了讓小朋友們找到自己的價值,也是為了讓社會關(guān)注到這個群體和他們背后的故事。 舒知意受邀來指導(dǎo)孩子們繪畫, 充當(dāng)“一日美術(shù)老師” 順便幫他們記錄作品深層的含義。 畢竟殘障兒童們大多數(shù)的防備心比較重,需要極其細致地引導(dǎo)才能一點點袒露心聲。 “畫得真好看。” 舒知意站在課桌旁, 上半身微微前傾,她指著手繪紙的一角柔聲詢問,“冬冬, 你能告訴老師這個最大的圖案是什么嘛?” 被提問的冬冬偷偷地抬頭, 她嘴唇動了動, 聲音卻很細小幾乎聽不清。 緊張到牙齒都跟著輕微顫栗。 舒知意蹲下身子,和冬冬的視線相平。 她語速徐緩,很有耐心地又問了一遍。 “沒關(guān)系的我們慢慢說, 不用著急。”她稍稍靠近了一點,“老師會一直等你。” 大概是舒知意周身的氣息太過煦暖, 似皎潔的月光,讓一向靦腆的冬冬松弛了緊繃的神經(jīng)。 安靜了幾秒,她嗡聲吐出幾個音節(jié):“xin……星……” “原來是星星。”舒知意得到答案后, 重新去細看桌面上的那幅畫, 雖然棱角邊緣不清, 但大概的形狀確實是一顆五角星。 她指尖往下挪, 停在最底下的那個小人身上, “這是誰呀?” “是冬冬畫得自己嗎?” 這話一出, 冬冬急切地搖搖頭。 她小手撐著膝蓋,側(cè)身解釋, “mama。”眼睛輕眨,“冬冬的mama。” 這次的兩句沒有一點磕絆,意外地很連貫。 因為是記憶里最重要的存在,所以會忘記膽怯,只要提起,就不會害怕。 聞言,舒知意愣了一下。 她靜靜地看了一會,嘗試著去解讀這張圖畫:“mama變成了星星。” “是這個意思嘛?”她抬眼,“冬冬。” 下一刻,面前小女孩的眼角忽地泛紅,兩團淚水蓄滿眸底,她一言不發(fā),指尖卻用力地蜷緊。 心底很苦澀,于是無聲地忍耐。 舒知意在這段時間已經(jīng)來過很多次福利院了,對學(xué)生們的情況粗略都有些了解。 冬冬是一名“唐寶寶” 也就是醫(yī)學(xué)上所稱的唐氏綜合征,最典型的癥狀除了面容上和正常人有些區(qū)別外,就是智力低下和語言、運動等功能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