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有人愿意養花,但如若澆灌花朵的路上滿是荊棘和濘泥,走一步就要留下一道傷痕,這花還不如不盛開得好。 就讓它死在那個春天吧。 好過愛意用光,也好過最后的抱怨。 舒知意猜想江栩淮大概永遠不會埋怨她,他那樣誠摯的人怎么會舍得這樣對她,但她一定會埋怨自己。 埋怨自己的自私。 她該放他離開了,回到他自己的軌道上去。 恍惚時。 衣服口袋里突然傳來滋滋振動聲。 舒知意的手機有來電,是江栩淮打來的。 她抬眼,發現男人已經走到了大門口。 在確認兩人之間的距離是肯定聽不到她講話的聲音后。舒知意抿抿唇,滑動屏幕接通了電話。 伴著微微浮動的細風聲,江栩淮聲音依舊溫和清潤,揚著點散漫,輕輕地叩擊舒知意的耳膜。 “知知,我回家接你出來跨年。” 他撩眼看向外面,說,“今天哪里都很熱鬧。” 舒知意感覺到自己一直麻木的嘴唇好像動了動,她順著他的話回:“好呀。” “可是我在外面。”她語氣平靜地找了個理由,“在家里呆悶了,出來走了走。” “你找個暖和的地方坐著,我去接你。” “好。” 舒知意突然想起兩人過往的對話,低笑著問:“江老板這次又順路嗎?” “嗯,順路。” “可是,我還沒說位置在哪兒呢。” 舒知意掀開半闔的眼眸,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你怎么知道順路的。” 明明不順路。 他和她從來就不順路,為什么要說謊。 江栩淮也沉啞地笑了兩聲,松懶的嗓音順著聽筒纏繞過來,呼吸隔空輕撓。 他說,“只要是你,我就順路。” 舒知意心臟忽地錯拍,因那一拍她突然意識到,江栩淮他其實并沒有說謊。 他只是默默地繞了路。 舒知意眼眶t又染上些許濕熱,她屏息,不再說話,不然對面就要聽到她那快哽咽的氣息。 江栩淮往外又走了幾步,問:“要我路上給你帶點什么嗎?” “要。” “嗯,要什么?” 舒知意蜷了蜷指尖:“幾顆糖果吧,隨便什么牌子。” 只要是甜的就行,不然太苦了。 又要擦肩而過這件事,實在是太苦了。 第45章 濃椰馥芮白 當晚兩人不約而同地選擇簡單慶祝, 一起去吃了個飯然后又看了場電影。 再卡著零點和對方說聲“新年快樂。” 全程舒知意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她對江栩淮還和以往一樣。 仍然走路的時候會和他手牽著手,仍然會在到家后躺在他懷里看動漫,仍然會在他做夜宵的時候從背后緊緊抱住他…… 她甚至變得更加粘人,一步都不能離開江栩淮, 在家里他去哪里她就跟著去哪里, 猶如一個小陀螺般, 以他為中心反復地轉來轉去。 江栩淮沒覺得奇怪, 只當她在撒嬌,他捧起她的臉蛋兒,低頭親昵地蹭了蹭:“怎么這么粘人, 寶寶。” “喜歡你。”舒知意踮起腳親他一口, 輕輕地反問,“不可以么?” “當然可以。”江栩淮用指腹壓著她的下巴,加深了那個吻, 嗓音也隨之啞了幾分, “我也愛你。” 舒知意仰起頭, 迎著他的節奏。 黏膩了一會, 自然的, 呼吸和氣息越來越guntang。 再然后, 她就被擁著摔在了主臥的床上,江栩淮垂下額頭埋在舒知意的頸窩中, 邊用熱氣磨著她,邊單手扯著領口脫掉了上衣。 窗簾沒拉,微醺的月光在他的下顎線附近投落下柔和的輪廓,融化了冬日的冰涼。 舒知意伸手觸上那幾塊光影, 視線往上挪目光停留在他深邃的眉眼,再挪, 盯著他的鼻梁,她不自禁地愣神了片刻。 直到一股酸澀混著酥麻的感覺纏上身體,她才忽地清醒,眼眶染上緋紅。 江栩淮撥弄著她的幾縷碎發,挑眉問:“在想什么。” 他曲指輕刮她的鼻尖,“不專心。” 舒知意抖了一下睫毛,和他對視。 在記住你,不想忘記你。 “沒想什么。” “今年過年和我回家吧。”江栩淮咬上她的唇瓣,懲罰她之前的走神,“爺爺想見你。” “正好我們商量一下婚禮。” 舒知意含糊地嗯了一聲。 她遲疑了幾秒,聲音悶悶地從唇齒間呢喃出來。 “江栩淮。” “你咬咬我。” 江栩淮抬起倦懶的眉梢,瞇著眼和她拉開幾厘的距離,勾起唇角:“上次不是不讓我咬你?” “現在讓了。” “會留下痕跡。”他沙啞困倦的嗓音里透著輕微的愉悅,“你還想不想上班了。” 舒知意皺眉,堅持道:“不管,就要。” 江栩淮支著手臂笑她。 下一秒。 她整個人就被江栩淮撈起來靠在床頭,他埋下頭。 舒知意軟綿綿地環住他的腰,抬眼看墻面上兩人交疊的身影,伴著喉嚨里的細喘,感受皮膚上的輕微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