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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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他太過耀眼,而她卻像是蒙上一層灰霧。 任誰看都是兩條平行線,有自己的軌道延伸向前,不該有所交集。 他為何偏要拐個彎,向她靠攏。 舒知意不懂,“為什么是我?” 聲音不大,卻回蕩在這個密閉的房間內(nèi),顯得字字清晰。 她不敢抬眼看對面,埋頭靜靜地等待。明明不該有所期待,但耳膜邊陣陣的鼓點聲還是在不斷地提醒著。 對于這個未知的答案,她其實根本做不到毫不在意。 舒知意在心里無聲計數(shù),以緩解空氣長久的靜謐給她帶來的焦躁。 終于,在默數(shù)到第十秒時,江栩淮淡然出聲。音色低醇,在裊裊茶煙的熏染下,含上稍許清冽的霧氣。 “我剛才和你提到有長輩住院,其實是我的祖父,也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唯一的親人,是雙親都不在了嗎? 沒想到他會如此坦言,舒知意褪去了一些拘束,眉眼重新抬起,帶著些許懵懂與他對視。 尋到她的眸光,江栩淮的心募地定了幾分。 “他身體近兩年愈發(fā)不佳,雖說每次都是些小問題,但次數(shù)多了無疑也是一種損耗。老人家對我別無他求,只盼著我能早日成家,好讓他享享晚年之樂。” 他停頓幾秒,“我雖對婚姻沒什么太多要求,但也希望結(jié)婚的對象至少是個合我眼緣的人。” “舒小姐,我覺得你就很好。” 原來如此。 江栩淮急需一場婚姻,但缺一個合適的對象。 正好聽聞舒知意也有同樣的需求,細(xì)細(xì)想來又覺得她匹匹配得上“合適”這個標(biāo)準(zhǔn)。 提議結(jié)婚,也是合情合理。 理智告訴舒知意,答應(yīng)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顯然,她再也遇不到比江栩淮條件更好的人了。無論是吳紅霞隨便扯來的相親對象,還是她那閉塞的交際圈。 況且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在他的面前總是感到舒展和愜意,這對別人來說很難,他卻輕而易舉。舒知意此時做的應(yīng)該是快些同意,而不是不知好歹地猶豫發(fā)怔。 但他的最后一句,“很好”兩個字讓她陷入長久的凝滯之中,遲遲無法回神。 她是個很好的人嗎? 也許最近頻繁的偶然碰見,讓他有了這樣的錯覺。可舒知意自己知道,事實并非如此。 如果只顧著那點私心真的答應(yīng)了他,大概率他會在之后的接觸中慢慢感到后悔,而后想要逃離。 江栩淮是個好人,他不該被這么對待。 思及此,舒知意沒再猶豫。 她小幅度搖搖頭,彎起唇角卻是苦笑,嗡聲婉言道:“你今天說的這番話我就當(dāng)沒聽過。” “十分抱歉,江老板。” 思緒到這忽地被打斷。 “咔噠”一聲,工作室的門被扭轉(zhuǎn)推開,才上完廁所的辛梨半瞇著眼探頭看她。 “還沒畫完嗎?” “還沒有,不過也快了。”舒知意抿抿唇,“你睡吧,不用管我。” 辛梨輕嗯了一聲。 停滯片刻,沒急著離開,視線從上往下慢移,最終定格停留在舒知意的指尖。 女孩的手白嫩細(xì)長,指甲圓潤透著健康的淡粉色,卻緊緊曲攥包攏在掌心,無力地垂在身側(cè)。 辛梨太了解舒知意。 每次心緒不寧的時候,她總是像這樣蜷緊手指,安靜中帶著淡淡笑意。 其實自她晚上回來,辛梨就看出她的不對勁,整個人籠罩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悶意,問她三句也只能聽清一句,意識像是懸浮在空中。 見她帶回來一件男人西裝,辛梨無端地聯(lián)想到或許是和那個咖啡店老板有關(guān)。 辛梨走上前,揉了揉舒知意的頭,然后把她的手指舒展開,帶著些心疼地?fù)崃藫崴恼泼妗?/br> 柔聲說:“舒貝貝,別太懂事,別逼著自己長大。” “生活不是荒島,勇敢一點,一直困在過去真的一點都不酷。” 舒知意眼眶募地有些發(fā)酸,明明,明明有在極力偽裝。在朋友面前卻仍能夠被一眼看穿。 沒有逼問發(fā)生了什么,也沒有等著她主動告知,只是告訴她,不用急著長大記得要勇敢。 是啊,要勇敢。 可她就是這么一個膽小鬼,想要的東西也不敢爭取。 她靠在辛梨的肩頭,忍不住哽咽,用鼻尖來回蹭了蹭。 “別難過,我永遠(yuǎn)陪著你呢。” 辛梨輕拍她的后背,半晌后用指尖戳戳她,帶著絲疑惑問道,“我說,你不會借機(jī)在用我衣服擦鼻涕吧。” “噗哧” 舒知意沒忍住低笑出聲。 剛才纏夾不清的煩悶也隨之散去了一大半。 — 今晚煩悶的不止舒知意一個。 江栩淮到家后直接進(jìn)了書房,集團(tuán)事務(wù)本就繁雜,老爺子近兩年開始慢慢隱退,項目洽談與定奪全部交由他一人手上。 正是穩(wěn)定人心、變革管理層、調(diào)整分公司結(jié)構(gòu)的關(guān)鍵時刻,他卻每天需要分心前往咖啡館,未過目的文件只能積累到晚上集中處理。 “江總?” 線上會議,林特助匯報完工作卻遲遲沒有得到相應(yīng)的指示,等了幾分鐘只能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默了一秒,江栩淮沉聲道:“今天就到這吧。”